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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从美国到中国，
两个事务所的两种体验
我们为什么出国？
美国的月亮真的比较方。
我们为什么回国？
乌云散尽，天空的片片晴朗。
从美国到中国，
路过必定留下点什么。
人物
周啸
景观建筑师

北京林业大学园林专业学士
美国马塞诸塞大学景观设计学硕士
毕业后在美国OJB（Office of James Burnett）景观事务所工作（2011-2013）
参与多项美国本土和国际项目
回国后在张唐景观工作并担任项目负责人
▲OJB（Office of James Burnett）网站：http://www.ojb.com/
▲张唐景观（Z+T STUDIO）网站：http://www.ztsla.com/
出国 vs. 回国
  • 栗子：在问你为什么回国之前，想先问你的是"为什么出国"？
  • 周啸：在我上学的时候，出国并不像现在这样成为主流的选择之一，和我同一届出国的人寥寥无几，原因我想是那时国内市场很好，大家找到心仪的工作非常容易，尤其是男生。我选择去美国求学，是因为读了一些书，参加了一些海归前辈的讲座，比如俞孔坚、马晓伟、陈跃中等，再加上几位先赴美的师兄的介绍，耳濡目染，让我好奇心迸发。还有一个原因，那时国内对美国景观教育和实践的介绍都相对少，在国内看美国，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让美国变成了远方，远方总是那么迷人，哈哈哈。
  • 栗子：我知道你在OJB成长很快，做了很多不错的项目，但是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回国发展？为什么选择张唐？
  • 周啸：在OJB的成长主要是在制图技术和工作流程的理解方面，两年的工作让我熟练掌握了基本软件、了解了全部流程和制图的方法和细节，但也看到了瓶颈。比如汇报一般不会让我参加，选苗和施工现场一般会派美国人去，这都可以理解，在与美国人交流方面由于生活积累和语言问题，我总归是比美国人差一些，考虑到效率问题，老板还是偏向把这些工作交给美国人来办。这些都限制了我个人的职业发展，可能在做中国项目的美国公司，中国人的发展前景更好吧。另一方面，OJB是一个business oriented （商业驱动）的设计公司，一切以客户为重，以效率为重，而我更希望去一家design oriented（设计驱动）的事务所，所以我才决定离开OJB。 
  • 我本来打算再在美国换个公司工作几年再回国的，但后来和张工、唐工聊了聊，发现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觉得价值观十分吻合，在美国又无牵无挂，就索性回来加入了张唐。
  • OJB vs. 张唐
  • 栗子：能否比较一下两家公司的组织结构和工作方式？
  • ▲OJB的公司构架（Credit:周啸)
  • 周啸：我在OJB的Solana Beach办公室时（2011-2013），公司的结构分为三层：老板--管理层--助理层，管理层的头衔有Vice President, Principle, Senior Associate，助理层就是Associate，公司的工作小组是相对固定的，就是一个管理层的人带一个助理，这2个人会一直在一起，很少被分到其他项目组去，2个人互相磨合，理解对方的工作习惯、做事方式，就像夫妻似的，慢慢的就会省去很多交流的时间。这样的方式我总结就是：扁平化＋固定小组，是一个效率极高的管理模式，但是作为助理，就只能跟着一个上司学习，而且只能做他的项目，接触的范围有限，而且碰到脾气不好的上司就惨了。
  • ▲ 张唐景观的公司构架（Credit:周啸)
  • 张唐和OJB类似，也是三层：老板—项目负责人—设计师或实习生，但是张唐没有固定的工作小组，一般都是项目来了，看谁有空，或者谁感兴趣，就临时组建一个项目小组，而这个项目小组的组成方式是固定的：负责人＋设计师和实习生。这样没有固定小组的管理模式，看似比OJB效率低一些，但我认为在中国市场，这其实是最有效的方式，因为国内的项目周期常常变更，常出幺蛾子，所以要配合甲方，就必须有极大的机动性(flexibility)，美国的项目则是很守规矩，一切按合同来，所以固定的小组会更有效率。另外，不固定的小组，让设计师能跟不同的负责人学习，接触不同的项目，学习的内容也会更加丰富。

    栗子：OJB与张唐景观的模式，哪个更适合年轻设计师的成长？
  • 周啸：我认为张唐的更适合。这里从另一个角度说一些，曾经跟张工讨论过设计师的职业发展，有的人喜欢钻研自己的兴趣点，并花大量的经历把它做到非常好，比如有人喜欢做住宅区设计，有人喜欢做商业区设计，有人喜欢汇报，有人喜欢做模型。但在刚开始工作的阶段最好是接触所有的方面，对所有工作涉及的内容都去参与和了解，然后在积累若干年之后再抓住自己擅长的点猛攻。这就像盖楼似的，地基打的越宽，楼盖的越高，若是地基就打了一点点，刚开始也许比别人盖的快，但是到了一定阶段就盖不上去了 。
景观设计 美国 vs. 中国
  • 栗子：可否以你参加设计的项目为例，介绍一下中美两国景观设计流程、工作周期、计费方式和设计规范的差异。
  • 周啸：
美国景观项目的基本流程如下：
  • ▲ 美国景观项目的基本流程（Credit:周啸) （特别鸣谢辛旷的帮助）
  • 美国会按照合同进行各个阶段的设计，没有预付款不会开始项目，且概念、方案、扩初、施工图阶段均会分期收取设计款项，一般不会出现拖欠设计费的情况，出现类似情况也可以通过上诉解决。美国项目的计费方式是按照项目小组每个人的工时来算的，设计方预估一下每个设计师的总工时，乘以他们的时薪，最后估算一个总的设计费用。 另外，美国特别注重施工图阶段，预留的施工工期也比较长。
  • ▲ 墨西哥Arboleda项目中央公园概念阶段平面(Vectorworks绘制) （Credit:OJB)
  • ▲概念阶段效果图（彩铅）（Credit:OJB)
  • ▲方案阶段效果图（Credit:OJB)
  • ▲扩出阶段制作的Plant Sheet（Credit:OJB)
  • ▲扩出阶段的Plant Sheet贴在墙上，方便做种植设计（Credit:周啸)
  • ▲施工图阶段的种植设计图（Credit:OJB)
中国景观项目的基本流程如下：
  • ▲中国项目的基本流程（Credit:周啸)
  • 中国景观项目以项目的面积来计算设计费用，一般是单方设计费乘以总面积得出一个总的设计费用。设计费的支付比较混乱，经常出现拖款的情况。中国的项目很少能完全按照合同流程来，经常因为甲方领导的原因、市场的原因或者是甲方内部的原因调整项目周期和节点，而且项目时间过短，一般来说是美国项目周期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此外，国内甲方普遍重视前期，忽视施工图的重要性，很多问题需要在施工现场处理。
  • ▲长沙山水间概念阶段手绘效果图（Credit:张唐景观)
  • ▲方案阶段模型效果（Credit:张唐景观)
  • ▲施工图（Credit:张唐景观)
  • ▲ 施工现场（Credit:周啸)
  • ▲建成效果（Credit:张海)
  • 栗子：中美景观工作最大的不同是？
  • ▲中美两国项目进程的不同
  • 周啸：总结一下就是：美国比较按部就班，麻烦相对较少，但是有很多限制和规范。中国比较混乱、循环反复，但是规范相对少，可以发挥的空间比较大，机会很多。
  • 一点建议
  • 栗子：作为过来人，能否对对想去美国读景观的同学，以及毕业之后纠结于是否回国发展的同学一些建议？
  • 周啸：首先，对还在犹豫去不去美国读书的朋友，我想说，如果不是压力特别大，能去就去。因为去美国不仅仅是读书，还是去感受一个发达民主国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去感受一下没有信息封锁、言论自由的国度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就是地广人稀、景色优美到底是啥感觉（笑），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体验。对于纠结什么时候回国的朋友，我建议先在美国工作几年再回国，现在H1b签证很难办，那也有1年的实习时间，体验一下规范的工作模式是什么样的，中国以后也会走上规范化的道路的。对于纠结回不回国的朋友，我的建议是，你如果是个事业心很强，无法忍受一成不变的生活的人，而且有很多想法要实现，那你应该回国，这里机会多，而且中国的变化太大太快，是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体会不到的；你如果是个想要享受生活的人，工作对你只是个养家糊口的手段，我建议你留在美国，那里的生活压力相对小，人际关系也简单的多。

出国 or 回国？，想清楚再行动！
责任编辑｜李姝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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