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个温柔的父亲决定去做恐怖分子
1993年2月26日,美国世贸中心停车场发生了一起汽车炸弹袭击事件。重达1500磅尿素硝酸盐氢炸药爆炸,导致6人死亡,1000多人受伤。炸弹爆炸后迅速切断了世贸中心的主供电系统,许多人被困在大厦内5个多小时,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袭击事件的策划者们一开始的构想是将一座世贸中心双子塔中的一座炸倒,然后将另一座撞倒,造成更为巨大的伤亡,但这次炸弹的威力还不足以达到这个效果。直到2001年“911”世间,直接用飞机将大楼拦腰撞断,才算是完成了恐怖分子们“夙愿”。
随后的调查结果令人震惊,这起汽车爆炸案的策划者之一,当时居然正在美国的监狱服刑。他名叫埃尔.塞伊德·诺塞尔,在狱中参与策划了此次袭击,他是一名忠诚的伊斯兰“圣战战士”,3年前,他射杀了一位公众人物,成为了第一个在美国本土杀人的伊斯兰恐怖分子。因为这些功绩,被本.拉登点名表扬,号召“全世界铭记他”。
全世界有没有铭记他我们不清楚,但确实有人在牵挂着埃尔.塞伊德·诺塞尔,那就是他的家人。
埃尔.塞伊德·诺塞尔并非出生在伊拉克、阿富汗、叙利亚这些伊斯兰国家,他甚至在美国已经生活了十几年,并拥有一个家庭。
1981年,埃及青年诺塞尔通过工作签的方式移民了美国,在匹兹堡做工程师,后来,他遇到一位美国姑娘,两人相爱后组成家庭,并育有一子,名叫扎克。
本来这是一个埃及青年实现美国梦的故事,但因为一场意外,改变了故事的走向。1985年,一位陌生女子说自己受到诺塞尔强奸,因为证据不足没有被起诉,但这让诺塞尔觉得自己的声誉受到严重影响,于是辞去工作,举家搬到了泽西城。
在新工作中,诺塞尔在安装电路时被电伤,失去了工作能力,一家人的生活开销只能靠母亲的工资和政府救济。这让诺塞尔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损伤,一头扎进了刚刚结识的一群伊斯兰朋友,在一家被伪装成中国餐馆的清真寺里,虔诚礼拜。
从那时起,扎克便感觉到父亲的变化,在此之前,他拥有一位温柔的父亲。父亲经常会陪他一起玩耍,对周围的人都彬彬有礼,从未和他人争吵,对自己也没有过大声呵斥。
是什么,让一位温柔的父亲决定去做恐怖分子呢?
02
恐怖分子的孩子

选择了和平
小扎克感受到父亲最大的变化,就是他的目光不再落在自己的身上,而总是手持古兰经,哪怕与扎克擦肩而过,也选择了无视。
父亲再也不会为扎克在学校的优异表现而激动,相反,当扎克开玩笑问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虔诚的伊斯兰教徒”?他激动地说:“当我来到这个国家,发现它的一切弊病的时候”。
这些话小扎克当时还无法理解,但父亲激动的表情让他终生难忘。
父亲待在那座清真寺的时间越来越长,那里聚集了一批像父亲这样底层的移民,在美国,没有人看得起他们,他们也没有机会结识大人物,更不要说对这个世界“指手画脚”。而在清真寺里,他们结识了后来成为基地二号人物的阿布德·拉赫曼,和本.拉登的精神导师阿卜杜勒·阿扎姆。
这些大人物们的演说让父亲心驰神往,他们用浪漫魔幻的故事手法讲述着“圣战战士”如何英勇作战,讲述着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文明是如何邪恶,演讲到动情处,望着父亲说:“你愿意参加圣战吗”?
父亲完全被征服了,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一刻感觉世界被自己踩在脚下,感觉身上肩负着如此重大的使命。
1990年的一个夜晚,睡梦中的扎克被母亲叫醒,“看着我的眼睛。你必须马上穿好衣服。有事发生了。”年幼的扎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跟随着母亲匆忙打包好行李,搬到另一个城市。几天后他在电视上听到这样的消息:一个阿拉伯男人在酒店里开枪杀人。
父亲终于用自己的行动宣誓成为了一名“圣战战士”,为了这个目标,他夺去了一条人命,也让自己的妻子儿子受尽了别人的非议和颠沛之苦。
背负着“恐怖分子的孩子”名声长大的扎克,也曾恨过自己的父亲,尤其是在父亲入狱后接着策划了爆炸案,致使6人死亡的惨剧发生之后。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扎克生活在美国,他可以很轻易地搬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城市,开始全新的生活,只要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有一位恐怖分子父亲。更为重要的是,与其他恐怖分子家庭相比,扎克从小没有接受仇恨教育,被培养成“小战士”。
2018年上映的纪录片《恐怖分子的孩子》里,向我们展现了叙利亚恐怖分子家庭残酷的教育。十岁的孩子被父亲训练成“战士”,学习开枪、做人肉炸弹。这里的父亲爱儿子的方式,是送儿子去死。
03
第三种文明的国家民众,
前路在何方?
相比于叙利亚的孩子们,扎克是幸运的。以至于扎克可以在成年之后,理性面对自己的父亲,并为消除恐怖主义而大声疾呼。他登上了TED讲台,将自己的经历分享给大家,呼吁大家一起为之努力:
“我清楚地认识到,制度性贫困、宗教狂热和教育匮乏,让我所描述的个人转变在世界上的某些地方难以实现。我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如甘地、曼德拉或是马丁·路德·金一般满怀道德热忱,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化悲痛为决心。但我坚信,同情的力量远胜过仇恨,而我们应该努力让这一道理为人所知。”
扎克所说的“制度性贫困、宗教狂热和教育匮乏”,正是那些恐怖主义盛行的国家的困境。
叙利亚、伊拉克、阿富汗……这些国家之所以产生那么多恐怖分子,正是因为长期处于这样的困境。
当今世界有三种文明,一种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普世价值”文明,他们拥有先进的技术和制度,所以国家富强人民富足。一种是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文明,他们埋头苦干,务实内敛,所以经济进步迅速。一种是以中东伊斯兰国家为代表的文明,他们重宗教而轻世俗,为了对抗“邪恶的西方文明入侵”,不惜制造恐怖主义。
政客们为了各自利益,在这个地球上你争我夺,煽动民族仇恨,曲解宗教教义,让一个又一个原本温柔的父亲,决定去做恐怖分子;让一个又一个孩子,被父亲送去战场。
什么时候,人类才能学会不被狂热的政客所鼓动,不去在意对方的宗教种族,放下仇恨和平相处呢?
18岁的时候,扎克觉得自己开始看清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他告诉母亲:“我再也不在意每个人是什么身份,无论他们是穆斯林,犹太人,基督徒,同性恋还是异性恋,从今以后,我只在意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母亲听完后点点头,说:“我真的受够了仇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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