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顾方舟
J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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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微信号：penetratingview）
顾老，走好！
作者 | 鼓楼姐
2019年1月2日3时35分，我国著名医学科学家、病毒学专家顾方舟，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享年92岁。
他用自己毕生的精力改写了一代人的命运，甚至让中国的医学事业发展有了历史性的转折。
或许听到他的名字有些陌生，但很多人小时候都在医院吃过“糖丸”吧？
冰冰凉，吃到嘴里甜甜的，还有好多小朋友争抢着要吃第二颗，顾方舟教授便是这些“救命糖丸”的主要研制者。许多网友纷纷表示，忘不了小时候糖丸的味道。
网友@Lulu
小时候的味道，直到前几年还在和朋友开玩笑说好想再吃一次那个小的甜甜的药。谢谢您！
网友@W.
哇！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糖丸！送别老先生，真正的造福了我们！
网友@小姜丝
这个【糖丸】让我想起我的小时候，防疫站的叔叔阿姨们到教室里给我们发糖丸，甜甜的，好像是吃两颗？反正吃完还想吃
网友@love everybody
感动小时候知道糖丸是疫苗的一种，心里庆幸这种疫苗好，好吃不疼还治病，现在才明白我们的幸运不仅仅是少挨的那一针。
他推广的糖丸疫苗，让当时中国“小儿麻痹”的年平均发病率从1949年的十万分之4.06，下降到1993年的十万分之0.046，使无数儿童免于残疾，为无数家庭重新燃起希望之光。
01
1926年，顾方舟出生于上海。
他之所以走上学医这条路与他的家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小方舟5岁时，当时在海关工作的父亲因为接触到外来船只，不幸感染了罕见的黑热病。
当时中国的医疗条件十分有限，黑热病属于不治之症，小方舟只能亲眼目送父亲离世。
父亲的走无疑对这个家庭带来巨大打击，或许正因为此，让小方舟从小便种下了一颗日后必定从医的种子，这也是母亲的心愿。
1944年，顾方舟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北大医学院。
生长在战乱年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使每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都迫不及待地为国效力，顾方舟正是其中之一。
当时中国的老百姓居住环境十分恶劣，医疗条件更是不容乐观，那时国人还没有公共卫生的概念，公用厕所沿河而建，吃水井与厕所比肩而立，四处倾倒生活垃圾，居住污染极为严重，这直接导致了各类疾病的盛行。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顾方舟，再也做不到独善其身，从那时起，他决心要改写中国的公众卫生事业，让更多的老百姓免于疾病困扰。
大学毕业后的顾方舟，毅然决然投身于中国公共卫生事业，从医生转至进行病毒学研究。
是啊，当医生也能治病救人，但是只有公共卫生得到改善，才能抑制住疾病的导火索，杜绝发病源。
02
20世纪50年代，脊灰炎（俗称“小儿麻痹”）在中国大道横行，主要爆发在江苏南通，一夜之间多名儿童突然瘫痪，甚至造成几百人死亡，而后蔓延至全国各地。
小儿麻痹主要侵犯中枢神经系统的运动神经细胞，以脊髓前角运动神经元损害为主，患病幼儿因此有轻重不等的瘫痪。
很多家庭笼罩在疾病的阴影下悲痛欲绝，不知何去何从。
不光是手脚动弹不得，最要命的是患病儿童不能自主呼吸。当时中国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治愈这种疾病，人们只能去医院做矫正，恢复肢体的部分功能。
看到一个又一个惨痛的案例，顾方舟坐不住了，1957年，他带领脊髓灰质炎研究小组来到解放军军事医科学院，正式开始研究工作。
03
当时，顾方舟考察学习脊灰疫苗时，“死疫苗”和“活疫苗”两派相持不下，中国适宜用哪种疫苗，没人敢给出答案。
有人说“死疫苗”低效、昂贵，但很安全。
“活疫苗”高效、便宜，但存在安全隐患。
紧要关头顾方舟决定，根据我国当时的国情，我们必须要走“活疫苗”路线。
顶着十二万分的压力，顾方舟和他的研究小组开始着手进行“活疫苗”的医学研究。
1959年，经原卫生部批准，中国医学科学院与北京卫生部生物制品研究所协商，成立脊灰活疫苗研究协作组，将卫生部批准正在筹建的猿猴实验站改名为医学生物学研究所，以此作为我国脊灰疫苗生产基地，顾方舟担任组长。
于是19幢楼房，面积达13700平方米的疫苗生产基地在云南成立了。
04
物资匮乏、技术落后，普遍挨饿的年代顾方舟就这样带着一票人在云南开始自己的病毒研究事业。
没有合适的实验场地，研究小组就自己动手开荒凿地，没有充足的实物供应，大家就先让研究对象猿猴吃饱了在去填饱自己的肚子。
即使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顾方舟等人始终默默坚守着，为了无辜的中国儿童，更为了祖国未来的光荣发展，他们咬着牙度过一次又一次难关。
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拿自己当实验品，喝下研究出来的疫苗样品，观测自己身体的变化，来看最终的实验结果。
皇天不负有心人，顾方舟的疫苗最终研制成功。
可问题是，成人自带抗体，服用没有任何问题和副作用，但儿童免疫力低，抵抗病毒的能力差，他们会不会出现不良症状呢？
带着这个疑虑，顾方舟不惜铤而走险，将脊灰炎活疫苗喂给了自己的孩子。
要知道一旦实验结果出现问题，孩子极有可能面临终身瘫痪。
没人知道他当时是下了怎样大的决心，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和痛苦。
因为要时刻观察实验者的变化，那段日子也是他陪伴在孩子身边最多的时候，身为父亲，孩子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他的心，于是他日夜守着，细心观察着。
庆幸，一切如他所愿。
05
1960年，顾方舟带领的研究小组，成功研制出首批“脊灰”（Sabin型）活疫苗，1962年又牵头研制成功糖丸减毒活疫苗。450万支疫苗先后被送往11个城市接种，效果显著，发病率大幅度下降，使数十万名儿童免于致残。
疫苗虽然研制出来了，但运输问题和服用问题仍然存在，面对新的难关，顾方舟突发奇想的用制糖的方式将疫苗加在糖衣里，由此，“秘密糖丸”诞生了。
没想到这一新的突破口彻底打破了实验的瓶颈，运输问题和服用问题一下迎刃而解。
于是全国各地出现了儿童在医院排队等候吃“糖丸”的壮观场景。
2000年10月，世界卫生组织证实，中国本土“脊灰”野病毒的传播已被阻断，成为无“脊灰”国家，74岁的顾方舟作为代表在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上庄重签下自己的名字。他因此被人们亲切地称呼为“脊灰炎疫苗之父”。
中国无数儿童的生命健康得到有效保证，笼罩多年的小儿麻痹症终于走出历史阴霾。
顾老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儿童急性病毒传染的研究，他等待这一天，等了近40年。
当初他承诺给周总理的“我们的疫苗如果生产出来，给全国7岁以下的孩子服用，就可以消灭掉脊髓灰质炎”也终于兑现了。
这让我想起巴普洛夫曾说的一句话：我无论做什么，始终在想着，只要我的精力允许我的话，我就要首先为我的祖国服务。
如今顾老走了，但是我相信他为中国带来的改变人们会永远铭记，代表他一生研究成果的“糖丸”会成为最温暖的舌尖记忆。
感谢顾老，愿天堂也是甜的。
—THE END—
☀作者：鼓楼姐，灼见专栏作者，一个热爱旅行和摄影的90后，喜欢用文字表达情绪，用情感打动人心。自由是独立，不依附，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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