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圣诞节和新年,总能在金门大桥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到一些带着鲜亮橙色袖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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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既不是游客,也不是摄影师,更不是城管。这些湾区志愿者出现在桥上只有一个目的:阻止所有想要跳桥自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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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大桥于1937建成通车,此后的80年间,有超过1600名自杀者从桥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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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桥桥面距离海平面75米,大部分自杀者垂直下落4秒后,就会以120mph的速度撞向水面。就算侥幸没有死于外伤,旧金山湾深冷的海水也会在1个小时内使人失温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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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高的致死率使得金门大桥成为了世界排名第二的“自杀胜地”
。据非官方统计的数据,2017年共有260人来到桥上自杀,30人最终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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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包括曾和同学提过要去金门大桥自杀的留美女博士唐晓琳,她于2017年10月1日在旧金山失联,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中是打Uber前往金门大桥迎宾中心,10天后旧金山警方证实其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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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近的,还有UC Irvine在读的22岁菲律宾裔青年Gavin Octaviano,他同样是在金门大桥附近失踪,今年感恩节后警方在桥下的停车场里找到了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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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部门早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金门大桥“自杀防护网”从2017年5月正式开始动工修建。不锈钢材质的防护网可以防止大部分人从桥上跳到海里丧生,但施工进展缓慢,至少要等到2021年才能初步完工。
2018年12月的防护网安装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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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防护网正式上线之前,干预自杀者的责任就落到了志愿者小分队和巡逻警员的身上。这群被称为“金门大桥守望者”(Golden Gate Bridgewatch Angels)的志愿者,不少成员的家中都有至亲之人命丧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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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感恩节、平安夜、圣诞节、新年,守望者就会登上金门大桥,面带微笑地和桥上每一个人打招呼,与陌生人互道“圣诞快乐”、“新年好”,并留意人群中那些展露出了自杀意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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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发现目标,守望者们就会上前积极展开对话。他们每个人都经过了简单的培训,懂得如何正确与有强烈自杀情绪的人沟通,并可以用特殊的手势与同事以及金门大桥巡警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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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只需要一句你还好吗,就能拉回一个想自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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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特殊节日,每位参加“金门守望行动”的志愿者平均要在金门大桥指定的区域来来回回转上2个小时,累计一下等于走了个6个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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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单、在桥中央来回渡步以及长时间站在桥边看风景的人,都会得到守望者们的“特别照顾”:“有些并不是想自杀的人被问烦了,看到我们都会大声回复I'm f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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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志愿者培训的是一位湾区的现役女警官,她从2010年开始比较系统地组织Golden Gate Bridgewatch Angels,到现在已经8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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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时候,金门守望行动都能风平浪静地结束。但在过去这8年间,守望者团队还是进行了数十次干预,还有志愿者不幸亲眼目睹了自杀事件。
守望行动的脸书专页上,一位守望者分享了自己的一次亲身经历:
2018新年第一天,桥上轮班快要结束时,我注意到了一个孤身一人的年轻人。他背着一个双肩包,蜷缩在防护栏边,看着桥下黑漆漆的水面发呆。
我问年轻人新年第一天有什么打算,他的回答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不喜欢计划以后的事情,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饿?”
于是我问他:“你是来跳桥的吗?
必须承认这是我觉得这辈子最难问出口的一个问题,但出乎意料的是,年轻人并没有否认,而是回答说他的确想过。从眼神里,我看出这是一个被生活重担压垮了的年轻人。
我用特殊的手势通知了附近的志愿者小伙伴和警察,然后努力跟他攀谈起来,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十分钟时间里,我听年轻人说了他的家庭和爱人、工作和住的公寓,直到警察介入才依依不舍地互道了再见。
一年后回想起那一天的那一幕,我觉得自己应该再给那个年轻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至少要留住生命才能拥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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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圣诞节和新年,金门守望者们将再次出征金门大桥,组织者表示:“这座桥见证过太多生死轮回,有人在桥上出生,有人在桥上求婚,还有人在桥上死亡。但我们的目标非常简单,希望在志愿者们守望的过程中,不会再有人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生命。”
2018年12月的金门守望者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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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加入金门守望行动?
官网:www.bridgewatchangels.org
2018圣诞和新年:http://t.cn/E4rbx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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