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佳”是摇滚客最新日更的听歌栏目,这些歌均来自“果酱听歌”付费社群。该社群以“为草根音乐人积累第一批铁杆粉丝”为目标,聚集了一大帮来自全国各地的野生音乐人和深度乐迷。目前社群有付费会员850余人,每天分享原创歌曲超过30首。滚君根据群友投票,将每天最好的作品分享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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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26岁,破产,离异,街头卖唱,独自抚养4岁女儿。
当这些信息点堆砌在一起时,让人很难想象出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他是曾文——“果酱听歌”社群成立半个月以来最红的"明星",一首原创歌曲《亲爱的》让所有人潸然泪下,感动不已。
那是他人生低谷时对父母亲友的真诚告白,也是这些年来支撑着他走音乐之路的最大力量。
(一)
联系上曾文时,他正在山区里做义工。随后给我发来了一段视频,画面中,十几个五颜六色的小孩子,正在一块白布上写着他们的梦想。
我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孩子写道:我长大了想做一名优秀的音乐老师。
等他发放完物资,回程的路上,我们开始了正式的交流。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没想到我的故事也有那么多人听。”语气是那种不太自信的意外。
滚君描述过他第一次在群里见到曾文的场景,当时大家聊的正嗨,高谈阔论着对音乐的理解和想法,曾文突然分享了首demo到群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了一句:
“这算是歌吗?
滚君听完,惊艳不已。大喊一声卧槽。
“这么好听,必须得是歌啊!

就这样,他在群里受到了不少关注,也开始逐渐分享了自己别的作品。有人征得他的同意,将他的歌上传到网易云,一夜之间,好评如潮。

我夸他的歌不错,他显得很开心。但一直强调,别去网易云,因为很多都不是他自己传的。他更喜欢5sing,那是一个原创音乐人集聚地,他在上面发过很多自己的原创作品。
多是一些自弹自唱的民谣,简单,纯粹,通透,天然具备一种温暖的力量。
这让人很难联想到,歌曲的背后,创作者的故事,坎坷到能写一本书。
(二)
2014年,曾文生意失败,刚刚经历拥有女儿的喜悦没多久,生活就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卖完音响后,欠了一屁股债,怕连累妻子,他提出了离婚,孩子归他。
从高中毕业就开始捣鼓音响的生意曾文,除了音乐,对其他领域几乎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自己除了音乐还能做什么,想来想去,他背上琴去盘龙江开始卖唱。
图片来源于网络,并非曾文本人
那段日子,用曾文自己的话来说,是低迷,是堕落,是差点迷失自我的人生低谷。
每天傍晚出摊,抱起吉他一唱就是一整晚,差不多一天能挣400块钱。这400块,是小七的奶粉钱。
“一把琴坐在盘龙江边给路人唱,人家喜欢赵雷就唱赵雷,喜欢陈奕迅就唱陈奕迅,喜欢家驹就唱家驹,突然来了一人手里拿着百元大钞,让唱单身情歌也唱。”
“不是什么高尚的事,就是要钱。”
当时的小七才十几个月,由奶奶在乡下带着。爷爷奶奶都是农民,年事已高,唯一的生活来源是门口那块干巴巴的黄土地。
他们知道儿子的状况,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生活窘迫,奶奶只能偷偷背着小七去给正在盖新房的人家拌沙灰。
远在昆明的曾文对发生在老家的一切一无所知,他更不知道,一个更大的噩耗正在悄悄降临。
农村卫生环境不佳,小七感染了细菌,淋巴越来越大。老人觉得这是小事,没太放在心上,等曾文发现时,病情已经严重到了需要动手术的程度。
他急的两天没闭眼,没吃东西,但他也没回家,而是下午五点就早早地去了盘龙江开始卖唱,唱啊唱,一直唱到了凌晨一点。
街道上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帮小混混喝醉了酒,在街头发疯砸酒瓶子。
他边唱边哭,边哭边唱。这个男人的脆弱,在昆明深夜的街头像被抽了骨头的积木一样散落开来,无处躲藏。
后来好不容易凑了些钱,他把小七和妈妈接到了昆明,百般波折之下,总算治好了小七。(曾文还写过一首给小七的歌,扫描文章底部二维码进群听歌
曾文手臂上的文身
那一场病,曾文意识到自己对女儿亏欠太多,他决定把小七带在身边。
他没有太多带孩子的经验,小七晚上睡不着,只能开着他唯一一辆破旧的二手君威车带她出去吹风哄她睡觉。这辆车好几次他熬不住了想卖,为了小七,他愣是咬牙忍住了。
“后来也好,它成了我到处的家,没有油钱了我就带着吉他去唱歌,一开始不是很好意思开口,一个人,自己做音响的,连个音响都没有。”
就这样,带着小七,在家人的陪伴和鼓励下,曾文重新建立起信心和希望,熬过了迄今为止他人生长达近两年的最低谷。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写下了这首感动了不少人的《亲爱的》,纪念那段盘龙江边的时光。(想欣赏曾文其他作品或者与他在微信群接触,扫描文章底部二维码)
(三)
我们的对话断断续续地进行着,晚上九点,他告诉我,还有五个小时他们就能抵达市区,而那个时候,距离出发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
他们去的地方是距离昆明400公里的山区,绵延不绝的山阻断了外界的一切,那里没有电视,只有粉刷一新的学校外墙。
小孩子们在水泥地砌成的操场上打闹,鲜艳的红领巾和打着很多补丁的牛仔裤形成了刺眼的反差。
曾文和孩子们的合影
“有时候一去到那边,就忍不住哭了。”
这样的义工他已经坚持了7年,除了那段卖唱的日子,他没有中断过。
“今早我成功给一个孩子树立了梦想。”曾文显得有一丝骄傲。
他给我看小孩子画的九宫格,九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写上了唱歌,跳舞之类的梦想。
“我们小时候哪有这个啊!”
几乎每个主动做公益的人都试图弥补一些东西,曾文也并不例外。出生在边陲农村的他童年的处境和他们很像。
关于童年,他印象不多,很多记忆从初中开始。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家80多公里上学,父亲每个礼拜去看他一次。
大部分时候,父亲的口袋里都只有100多块钱,皱巴巴的捏在一起,但还是会从里面抠出来一点带他去吃一顿好的。
相比父亲,母亲的爱更多的表达在隐忍上。很早以前她就患上了阑尾炎,一直拖着,直到他做生意后赚了点钱才去把手术做了。
想起这些,他一边打字,眼泪一边忍不住地流。
我问他,是否天生就是敏感的人。他坦言:“有时候的确是过分敏感的。”
从父母到孩子,到义工,再到曾经的婚姻,他几乎都会落泪。
也许正是在这样敏感内心之下,他才能够将人世间最寻常,平凡的感情表达地如此细腻到位。
和他的歌一样,他质朴,简单,拥有着不太属于他这个年纪男人的敏感,多愁。所以他歌里面的情绪才能如此饱满,有张力,能够轻易触动每个人内心那块柔软的部分。
(四)
曾文很少主动开口聊他的音乐。
说起来,他的音乐启蒙是在初中,当时他有个同学有把吉他,他太喜欢了,想要,人家不给。结果碰到有一次,那同学实在缺钱,他就凑了50块,帮他还了小卖部欠的债,得到了那把琴。
琴是到手了,可没人会弹,他自己也鼓捣不出什么东西,就去请教那同学,结果人家只会弹丁香花。
于是他音乐生涯的第一首曲子,就从丁香花开始了。此后他一发不可收拾,又学了架子鼓,钢琴,口琴等等,后来其他乐器他不用怎么学了,几乎一上手就会。
对于自己的音乐,曾文一直不太自信,但不大自信的同时,他又无比的渴望得到认可。他强调,“是得到自己的认可。”
曾文和他养的狗:会唱歌的拉布拉多
任何一个听过曾文声音的人,几乎都能被很快打动。身边的人都劝说他去参加一些选秀节目。
他说有个朋友,是负责新歌声在昆明选拔的,喊了他三年,他一次没去。
“你对成名没有一丁点渴望?”我问他。
“成名当然好,被人认可的感觉爽极了!”他回答。
“可是中间的路也得是我能接受的。我怕成名后会迷失自己,这是一个矛盾体,互相戳。”
害怕迷失是曾文经常谈论到的一个点,似乎在他人生的各个阶段,不论是上升或者下落,他都在担心自己是否会迷失。
这种担忧折射出的是他强大的自律。哪怕是在长达一年多的卖唱时光里,他心里也一直有着一杆标准的称,时时刻刻自我审视。
这种自律,也许是支撑着曾文走到今天的原因之一。
云南这个边陲省份,娱乐业并不发达。迄今为止,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是那个如今更名为寸铁的腰乐队。
曾文没有赶上好时候,但也碰到了一帮志同道合玩音乐的朋友。一开始大家想组乐队,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没弄起来。零零散散的,一个个都改了行。
“子蒙去做了设计,阿瑞在开餐厅,老杨在卖保险,古典王国卖炸洋芋去了……
“我要是没开琴行,估计现在也在卖保险。”
他说希望自己那些一把琴伴奏的歌能够火,因为火,是给当初那些离开的人走回来的最有力的信念。
曾文和好友在酒吧
如今的曾文已经是两家琴行的老板,看起来算是小有成就。周末的时候教孩子弹琴,平时就做义工,闲下来就一个人背着琴,到处晃悠。
这是他的梦想,一个人背一把琴,坐在一个所有人没人认识的地方,唱过往,唱未来,唱给天空中飞的鸟,唱给路边匆匆的人,唱给自己安静的心。
聊到接下来的打算,曾文说想带小七去一趟西藏,他喜欢那种很安静的感觉,但表示还不会出专辑,灵感太散了。
“可能一辈子也出不了一张。”
对于自己的歌,曾文还是处在一个期待与担忧的矛盾体中。加入“果酱听歌”付费社群最重要的是让他认识了很多类似的创作者,以及用心的聆听者。这些人的反馈,给了他很多支持和思考。
他越来越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时时刻刻警惕着,小心翼翼珍惜生活中拥有的一切,小心翼翼地回报着生活给予他的馈赠。
人生的前25年,曾文较早地经历了同龄人的一切,人生的起起落落,他尝了一小半,没人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
也没人知道,让他骄傲,让他怀疑,又让他无比渴望的音乐最后会走向哪里。
但无论如何,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整理 编辑 | 三哥
采访 | 包子
文字 | 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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