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四(4月27日),比尔·考斯比(Bill Cosby)性侵案重审在国宾夕法尼亚州诺里斯镇开庭。最终,陪审团裁定考斯比性侵罪名成立。14年前,他在费城的住宅中下药并性侵了一名女子。受害女性当时则是美国天普大学雇员安德莉亚·康斯坦特(Andrea Constant)。
考斯比是世界上最知名的艺人之一,但多年来有几十名女性都指控他实施性侵。
审判法院
图片来自:Brendan Mcdermid/Retuters
考斯比现年已80岁,他的三项严重性侵罪名每项最长都可以被判10年刑期。这意味着他可能会老死狱中。
鉴于比尔·考斯比是“我也是(Me Too)”运动后第一个上庭接受性侵审判的好莱坞名人,许多人认为此判决是一个分水岭,意味着未来法庭上女性原告能获取陪审团更大的信任,话语权更重。
全国妇女组织协会(The 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Women)称此次判决为“给性侵者们的当头一棒”。另一起哈维温斯坦(Harvey Weinstein)性侵案件的原告之一罗斯·麦高恩(Rose McGowan)在Twitter上推文,感谢法官和陪审团在这场审判中的正义判决,让社会的良知觉醒。考斯比案件多名受害女性的辩护律师格洛丽亚·阿雷德(Gloria Allred)称赞这一决定是一项重大突破。
“女人把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后,终于被公众相信了,”她在庭外说到。
20世纪80、90年代的情景喜剧“考斯比秀”让考斯比家喻户晓,他也因此树立了好丈夫和好爸爸公众形象。但是,近年来80岁的考斯比承认了近几十年来耽于女色,并且曾对女性下药并发生性关系,这粉碎了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的道德形象。这个判决标志着考斯比六十年来喜剧演员生涯的结束。在过去的几年里,他的电视节目,电影和喜剧表演仍在电视荧幕上播放,现在大部分则被禁播,而且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出现。
在公众面前,他没有为自己混乱的男女关系辩护,但他和他的律师坚称和原告康斯坦德发生性关系是双方自愿的。
康斯坦特描述那天情形时表示,这就是一场迷奸。2004年初30岁的她拜访考斯比在费城的家,66岁的考斯比给了她一片药丸,使她失去意识无法动弹。尽管考斯比解释这只是苯海拉明,一种镇静药片。
我从震惊中醒过来,感觉到考斯比在我身后的沙发上用力耸动,下体被强力贯穿,传来一阵阵刺痛,期间他还一直摸着我的胸部,”康斯坦德女士说。“那个时候我很虚弱,不能把他从我身上掀下去。”
被告辩护小组称,原告康斯坦特是一个骗子,因为她的财务出现问题,这场官司是为了骗取天价赔偿金而陷害考斯比。
“在这次审判中,你最好问问你自己,想从考斯比那里得到什么?是钱,是天价的赔偿金。”被告律师问到。
考斯比的两名辩护律师凯瑟琳布利斯(左侧)和托马斯A.梅塞罗(右侧)。
图片来自:The New York Times
检方反驳说,被告人考斯比才是个骗子,躲在美国老爹和蔼可亲的面具之后,以便实施性侵。在周二的结案陈词中,费登早已明明白白地告诉陪审团康斯坦特不是骗子,考斯比才是。
为了打赢这场官司,双方的证人全数出席。
被告的证人是天普大学的资深学术顾问,表示康斯坦特在2004年说能通过谎称她被一个知名人士骚扰而获利。考斯比先生确实于2006年向她支付了338万美元,作为案件封口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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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康斯坦特表示,她从未与这位顾问交谈过,而且检察官质疑了她大学资深顾问的身份。
原告方有五名女性出庭作证,她们都曾遭受考斯比的侵犯。前模特贾尼斯·狄金森(Janice Dickinson)告诉陪审员1982年考斯比在太浩湖酒店的房间在给了她一颗药丸后性侵了她。“这就是美国老爹的真实面目,压在我身上强暴我,”她告诉法庭,“一个有妻有子的已婚男子,是一个强奸犯。”
另一名证人切兰·拉莎(Chelan Lasha)说,1986年考斯比以给她模特道路助力为由,邀请她去拉斯维加斯希尔顿的套房,那时她才17岁。进入房间后,考斯比给了她一片药丸和酒,然后实施性侵。
在法庭上,饱含热泪的拉莎女士向他质问。“你记得,不是吗,考斯比先生?”
考斯比的律师试图阻止其他受害女性作证,认为她们会让审判产生偏见。他们指出,随着社会舆论和司法对性侵犯的审查力度加大,最近又有了一群知名人士成为了被告,但只有考斯比先生在此案中受审。
“暴民统治不是正当程序,”布利斯女士告诉陪审团。
在五名受害证人的指控下,原告方渐渐占据上风,被告方则竭力想扭转战局。考斯比的律师之一凯瑟琳·布利斯(Kathleen Bliss)不遗余力地想损害证人的信誉,因此她说,其中一名证人是娱乐圈新秀,男女关系混乱,而且她还有另一个名号,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该言论激起了检察官克里斯汀·吉本斯·费登(Kristen Gibbon Feden)的不满,她称这些言语攻击肮脏又可耻,正是这种言论让性侵受害者一直不敢出面反抗。费登的同事斯图尔特·瑞安(Stewart Ryan)认为布利斯的言论潜在的是想抹去真相的最后一丝痕迹,同时也中伤了证人的品格和声誉。”
辩方后来又称康斯坦特给予警方的事件时间不一致,没有公信度。例如说,她曾说性侵发生在2004年3月,后来又改为2004年1月。
考斯比的律师还拿出了她的电话记录,表明她在性侵之后与他保持联系。他们还制作了详细的旅行行程和航班时刻表,以表明科斯比在性侵期间并未住在费城的家中。
考斯比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那就是信任她,”辩护律师梅塞罗先生说。
康斯坦特女士解释说她在事后与考斯比的联系大部分是她的工作职责,这是不可避免的。
检方辩称,康斯坦特的母亲还打过电话与考斯比对质,他的道歉和一系列转账包括学费,治疗费用以及佛罗里达散心的旅行费都能证明考斯比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事。
蒙哥马利县地区律师凯文·斯蒂尔(Kevin R. Steele)也表示,考斯比下药迷奸才是重点,他们之后的接触是无关紧要的。他还要求撤销考斯比的保释权利,认为考斯比定罪后应立即入狱,因为他可能会坐飞机逃逸。考斯比当庭辱骂了这位律师,他大声喊道,“我没有私人飞机,你这个混蛋。”
不过,法官不认为考斯比会逃脱惩罚,表示考斯比在等候量刑审判期间,可以继续保持自由,但只能呆在家中。
去年夏天那场审判,经过六天的审议,一审最终因为选择有罪与无罪的陪审人员人数一致而陷入僵局。而本周四,法院作出了有罪判决。
当陪审团宣布其判决时,考斯比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盯着前方。相反,几名受害女性欢呼起来。康斯坦特一反先前的沉默,终于站起来,与她的律师及其他支持者拥抱。
61岁的受害者帕特丽夏·斯图尔(Patricia Steuer)曾指控考斯比在1978年和1980年酗酒后侵犯她,消息传来时,她和她的丈夫正在太浩湖的一家药店工作。
“我们相拥而泣,”她说。
这场胜利得来不易。
康斯坦特(中)与蒙哥马利郡地区律师凯文·斯蒂尔(左)、案件特别检察官克里斯汀·吉本斯·费登(右)共同出席了审判后的新闻发布会。
图片来自:Dominick Reuter/Getty Images
考斯比离开法院时并未发表评论,但他的首席律师托马斯·A·梅塞罗(Thomas A. Mesereau Jr.)表示他的当事人会上诉。“我们对裁决感到非常失望,”他说。“我们不相信考斯比先生是有罪的。”
 当天晚上,考斯比的发言人安德鲁·怀亚特(Andrew Wyatt)说,考斯比先生打算以检察行为不当为由提出上诉,并且指出诉讼时效已经过期。
他说:“上帝在你人生路上设置了许多障碍,这不是要摧毁你,而是要磨练你。我们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判决下来后,安德莉亚·康斯坦特(中)露出欣慰的笑容
图片来自:Mark Makale/Getty Images
相反,凯文·斯蒂尔坚定地认为这是场正义的审判,将产生深远影响。他感谢参加了两次审判的康斯坦特女士,“她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尚未愈合的伤口撕裂给公众看,是她让这场审判一直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他说。
“这个案子是关于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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