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Rosetta's Philae touchdown,来自网络。
今天文章作者的工作是造导弹的 (至少对我们外行来讲她就是干这个的),也是超级妈妈群里的工科女代表。本文经典描述不少,如果你是理工科背景,再有点科研经历,引发会心一笑的几率不会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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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超妈群,妖精的新年自我修养活动,其实愿望之一是当段子手的,但鉴于对“钢管舞惩罚机制”的畏惧和群里有才华的段子手太多,还是默默放心里吧,写几个关键词,表达一下:不想做段子手的工科女博士不是好科研民工。
专业
关于专业,某次和一师兄聊天,人家问,有特殊爱好么;有时也想,为什么走到现今这种地步,可以作为case来论从工科博士到科研民工的loser人生,可当看到Rosetta释放Philae在67P彗星的新闻时,还是清晰感到那被掩盖但依然跳动的初心,是的,我有特殊爱好。最常见的书是弹道导弹、航天器姿控、捷联惯导和天文导航,最常说的词是高超、精导、姿控和导航,最常跑的外单位是某院总体部,还有,最不堪回首的保密教育与保密检查。亲,涉密机哦,所有导入导出监控记录哦,转个文档也要刻盘哦,保密考试哦,U盘要干净哦,丢了不是会火是要坐牢呢;碎纸机忙不过来,人工撕纸哦,我小时候没被充分满足的撕纸人生终于完整了……
于是一直到现在都很有意识,不该说的秘密不说,不该问的秘密不问,比如别人跟我说,你是我第一个说的,别告诉其他人,常常是,最后大家都知道了,我还在答:是么,没听说啊;当然同时作为水瓶的curiosity宝宝,不乱问也意味着自己会把所有能获取的信息综合拼凑、推理出合理的样子,其实这项技能蛮不爽的,比如男友ex留下的蛛丝马迹和可能因果都尽收眼底。同宿舍的妞学计算机,问:你们不能上网,天天做什么呢?这个,我们天天倒腾U盘玩呀,从上网机A上用B盘导在不能上网又不涉密的C机上,再用D盘从C机导在涉密的E机上。有时想,啊,绝对物理隔离的操作规范也适用于人际关系,又可以写一篇“论严密social network体系下撒谎不被戳穿的说话规则”。
常看到出自《华严经》的网络金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也在想,“始终”是什么呢,如果在做的一步步在背离初心,又是否该断腕改变。比如,现在混理科圈,有天食堂吃饭,听到旁边俩哥们又在讨论paper、职称和火星岩层水,非常想问问科研民工的亲们,有没有struggle在不产生生产力每天需要寻找生命意义的状态里。
哥们
工科女怎么能少得了哥们,对“男女间有没有纯友谊”这个问题,我一直是认真的回答:有的。如果标题党,可以写“那些年一起上过的床”,此处省略**字,金工实习的车床,俩人一床,女生的前后学号一定是男生,总会被吆喝上床了,还上过不同的床参观床上功夫哦;如果温情牌,可以写“博士答辩致谢相识11年”,请不要问我工科博士为什么读了7年,还没有硕士证,心塞塞的;和他们聚餐前总要认真说一句,脸盲,再换女朋友了一定要告诉我,万一叫错名字,后果自负;还有那些一起焊过的板子参加的电子设计竞赛、一起熬过的实验室通宵、一起被老板骂过的狗血淋头、一起改过的大论文……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没能进一步发展,因为想都不会想,Z会跟你说,我天天晚上回去看一部A片,正错愕呢,人家说,American movie;S会一口说出你的体重,再嘲笑三围还没他大;C在实验室熬夜后打着哈欠跟你说,出去站街,上了一晚上夜班。当然,对这种问题,点题大师们还会蹦出来总结:因为你不够漂亮。结果呢,点题大师们往往是对的。
时隔多年,愿:鲁酒醉故人,谈笑对风尘。
国外联培
联合培养开始的那年,英国某800+历史大学,C实验室,某组,导师是位超大眼睛的英国人,跟赫敏有着一样的姓,Grainger呀。组里很欧盟,以至于我当时去找某西班牙博后讨论,一开口,另一个意大利妞就在笑,赶忙说,啊,我有口音,那妞笑得花枝乱颤:不是笑你,是笑我们每个都有口音。同屋是位新西兰帅哥,最囧是刚到时,有次我后来进去的,顺手把门关上了,原来实验室怕吵都是关门呀,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呀,然后就听到新西兰哥哥幽幽得说,do u mind my opening the door?当时脸唰一下通红,赶紧去开门。
每周两次会,周一和导师一对一,要谈本周计划;周四组会,要说本周内做的具体工作,于是每周三和每周日都在紧张。其实我还满爱组会的,总有穿低胸的白皙妹子啊,5月份就白花花的大腿反光在我这颗粽子上。期间,有个北大MM申G的博士,过来面试,面试完,G打电话问我的意见。艾玛,傻了,完全不认识啊,只能回:我之前也没见过她,不了解她的为人和学术,但有点我可以告诉您,英国7年可以拿个博士了,她7年只是本科和硕士,我相信她一定为读您的博士做了充足的准备。现在还记得,送她离开时候的那个拥抱。
紧张之余,趁复活节假期还一个人去了趟苏格兰,在青年旅馆听着海鸥的叫声起床,在爱丁堡的晨曦里跑步,在时晴时雪的天气里看山野小花,在尼斯湖的大风里拍下乱飞的头发……期间,为了找Lonely Planet的推荐地,偏离了原来的路线,暴走几个小时都找不回大路,就是路就在眼前,却不知道怎么上去,一直在下面的荒野地里打转的感觉,后来看Criminal Minds一直有阴影,我当时的处境是多么典型的作案场景。
还有温暖的苏格兰大叔,当时查过尼斯湖的tour表,当天明明没有了,就只带了零钱去散步,走到tour集合地,就去问了一下,艾玛,刚好马上有一班,可是我钱不够啊,就和卖票的大叔说,我住在某地,来不及回去取钱,我把手机押在这,回来补剩余的钱。大叔大笑,不用,你有多少钱我看看,把零钱袋里的一股脑倒给他,大叔说,这些可以了,然后给了我一张票。其实还想说说艳遇的,吴淡如说过,不胖的长发亚洲女子在欧洲多会有艳遇呢,但结局就是披着冲锋衣落荒而逃的我也写不出什么花了。
只是觉得,还是要多经历和体验,不身临其境,你怎知自己会激发出什么不同的潜力与状态。
老板们
前任老板,导师,部队里出来的,骂人和喝酒的本事都是有真传的。我那几年一直认为,这世间词语啊,最好的形容词是“被骂得睁不开眼”,是真的哎,多么形象。毕业许久,都骂声绕梁:我什么脑子,我都没听明白,不管专家什么领域,如果你讲的东西专家没听懂,一定是你逻辑有问题;论文要写清楚为什么做这个事,别人怎么做的,有什么问题,你准备怎么做,你的方法和结果,有什么改进;你是来告诉我有什么问题让我解决么,你的方案呢;哪个博士不是自己把自己指导毕业的。所以,要说收获,至少现在写各种申请书的本子,还是可以写得形式和逻辑上好看。突然觉得,我段子手的愿望也和他有关么,因为尽管凶,他还是能前一句骂人后一句说单口,比如他说过的,阿波罗牛在哪,是那几个哥们带着计算尺还能把自己从月球给发回来。
现任老板,某领域泰斗级,业外人士说,他这么大年纪,还在工作啊;业内人士说,他这么年轻,当了30多年院士,还没资深呢(院士80资深,意味着投票出局啦)。因他的缘故,见过几位老院士,由衷感慨那代人的胸怀、气度、学识与人格,当年回国,只因想在自己的土地上做点事,艰难苦恨繁霜鬓,支撑起当时的科技与学科发展,现在仍躬身在一线,还多数虽老犹帅哦。以至于我现在的一大恶趣味,就是看老帅哥。至于在老人家手下工作有什么注意事项,就是要在专业外多看文史哲啊,才能在老人家谈今忆古时接的上话,例如“其实专宠就是集恨,比如王安石”。当然后来发现,要接这种话,翻神马文史哲,跷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看宫斗剧就好了。
师妹说过,每个写过大论文的孩子,都像从坟堆里爬出来。可能你足够幸运,读博时没有这些体会,有导师对方向、具体工作和论文写作的殷勤指导,试验顺利、水到渠成,但也想对那些纠结于方向、迷惘在试验、没有人告诉你具体该怎么做的孩子们说一句:我愿意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有的积累都有原因,还有,牛顿第一定律说惯性;牛二说有外力,加速度就来了,如果在惯性中徘徊,请考虑外力;最后牛三,大家都懂的,爱与态度都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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