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爸妈忽然看我不顺眼?
出国读书的第二个月,D姑娘忽然发觉父母成了敌对势力,要么在自己兴高采烈讲述派对体验时泼凉水说教,要么在自己熬夜写作业期间连环夺命call、抱怨自己本周都没怎么与家里联系。与父母分享生活的乐趣荡然无存,D姑娘开始借故挂断Facetime,哪怕此举将带来下一次对话中的争吵。
“我爸妈好像忽然就看我不顺眼了,但我啥也没干啊?”
如果你也为此苦恼,或许可以邀请父母一起读一读这篇文章。
留学空巢和分离焦虑
近年节节攀升的留学生人数背后,是国内候鸟般“留守父母”数量的增长,随着留学群体低龄化,独生子女家庭面临留学空巢的时间也大大提前。与普通的子女在国内求学离家不同,时差削弱了留学家庭亲子交流的即时性,更不用说留学生常在中秋节、春节等家庭团圆场合中缺席。假如孩子毕业后选择在海外工作或定居,则意味着“留守父母”将面临更长的分离时间和遥遥无期的团聚。
说到亲子分离,我们很容易想象一所幼儿园开学的第一天:教室门前站满依依不舍的父母,教室里充斥着孩子伤心的哭闹,这些三岁左右的小生物正为与父母的分离而感到恐慌,因此不得不通过反复尖叫“爸爸/妈妈不要走”来挽留“抛弃”他们的养育者——这是一个分离焦虑的典型场合。
分离焦虑主要是指婴幼儿与情感亲密的人分离时感到伤心痛苦,并通过哭闹等方式展现出来,以反抗对方的离去。不过,这种焦虑并非婴幼儿独有,依恋关系中的成人同样会产生这种焦虑,只是碍于“个体独立性”的要求难以直接表达。对成人而言,坦白情感需求可能是危险的,尤其当他们无法确认对方的态度时,公开表达依恋可能遭到拒绝,从而导致无比尴尬、自尊受挫。同时,几乎所有文化都都认定成人不适合当众大哭。因此,一些成人会采用考察的态度来应对这种分离焦虑,通过反复令对方不悦来测试对方是否会抛弃自己。我们常在肥皂剧中看到一些属于恋人的“无理取闹”,其实正是对成年人分离焦虑的描摹。
D姑娘的父母也是这种焦虑的受害者。独生子女政策打造了大量以子女为中心运转的家庭。我们常常讨论这种家庭模式为儿童独立性带来的负面影响,却忽略了它也同样会导致父母对子女的过度依恋——亲子双方关系越亲密、彼此依赖程度越高,分离焦虑出现得越早,情形也越严重。许多留学生父母在子女离家后都有一种“缓不过来的怅然若失”,或者感到孩子“事事反对自己”,这与孩子初次离家独居后深感孤独无援、处处遭遇不公的痛苦是类似的。东亚文化的亲子关系中,父母被要求扮演强势一方,这使得情感流露更为困难,而对分离焦虑的压抑反而造成依恋需求上升,其导致的试探行为进一步将亲子双方推入负面循环。
父母也需要“心理断奶”
要从这种分离焦虑中挣脱出来,父母也需要经历“心理断奶”的过程。
首先,父母需要接受分离的现实,克服独生子女家庭常见的、以子女为中心的过度情感依恋。孩子是独立的个体,除了“子女之外”,他们也有其他许多不同的社会角色。当他们扮演其他社会角色时,就必然要脱离家庭的环境。亲子关系极为紧密的家庭可以有计划地为这种分离状态做准备,利用共同参与留学筹备环节为分离做缓冲,例如一起了解学校历史、寻找合适的住宿、约定出国后的通话/视频时刻表等等。
其次,父母和孩子都要试着理解彼此生活规律的改变,接受交流时彼此态度的起伏。对刚到异国的新留学生而言,在文化蜜月期过后,陌生环境和相对孤立的社交生活容易带来挫折感和文化休克,以致对留学生活中种种细节感到不悦和抵触,而留学空巢初期的父母也容易感到空虚、迷茫。这两种情绪的碰撞会随着亲子双方对分离后新生活的分别适应而减弱。
此外,在子女外出留学、开始全新人生的同时,父母也要充实个人社交生活。“与孩子无话可说”是留守父母的焦虑来源之一,对不能直接参与孩子生活的父母而言,不做被动的信息接收方,而成为生活和乐趣的主动分享者,是打破亲子交流负面循环的必要环节。保证情绪和信息的双向交流,心理距离就能远小于物理距离,分离焦虑也就迎刃而解了。
最重要的是,父母和子女间需要建立健康的情感交流方式,大声说出“我想你”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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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Froggy  编 / Co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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