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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黄维仁博士
孩子在18个月大时所呈现的依附形态,可以预测到他18岁成年以后人际互动旳依附形态。
小时候我们与亲人互动(或所见亲人与亲人间之互动)的种种情绪经验,就像图画般一幅幅地被烙印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中。这些外在的人际经验,借着心理“内化”(Internalization)的过程,逐渐在每个人心中刻划出他个人独特的“人际心灵蓝图”(Relationship Mapping)深深地影响到他将来会用何种行为模式来与他人互动。
这是怎么形成的呢?这与人脑的成长有关系。
人脑的用进与废退
每个人脑中大约有860亿个脑神经细胞,而每个细胞与细胞间可以有5万条连线(注:一般人只用到10%的脑力,IQ的高低并非决定于细胞的数目,而是取决于细胞间连线的多寡)。然而,是什么因素来决定哪个细胞要和哪群细胞相连?每串细胞间神经网络连线的先后次序又是如何?
幼儿在出生第一年,脑神经细胞间的连线增长极为快速。奇妙的是,就像树木若要长得茂盛则必须经过修剪一样(例如每两或三个枝子中剪掉一枝),幼儿自生命第二年始,大脑会自动进行修剪的工作,按着“用进废退”的原则,常用的,连线就愈来愈强,讯息传递的速度也愈来愈快,不用的,细胞间的连线就愈来愈弱,渐渐退化。
同样的问题,什么因素使某组细胞间串连“用进”,而让另一群细胞间的连线“废退”呢?现代的脑科学发现,这个至为重要的因素,就是幼儿成长时周围的环境,而幼儿情绪的脑能否健全成长,更取决于他身旁的人际互动。
俗语说“母子连心”,科学家则用尖端核磁共震扫描仪器(FMRI)来研究母子间的互动,发现母子脑与脑之间,就像两台以无线电相连的计算机一般能互相影响。母亲脸上的种种神情,能“点亮”婴儿“情绪的脑”中的相应部位,反之亦然。
婴儿焦虑啼哭之时,母亲适切的回应,例如温柔的怀抱或慈爱的笑容,能在婴儿脑中有规则地建立某些特定的神经网络连线,帮助他疏导激昂的情绪,减少痛苦不安的感受。这套新建立的神经网络连线在母爱中不断被重复、增强之后,能帮助婴儿在将来又陷入焦虑状态中时自我抚慰,较易安定下来。
反之,当婴儿不安哭泣,需要抚慰,父母却对他怒吼,把他丢回床上时,可能会造成他脑中神经网络连线的“短路”,使他将来遇见挫折时难以舒导自己的情绪。
我曾亲眼看见,一位被幼女哭声激怒的父亲,拿着滚烫呼叫的壶,威胁她不许再哭,幼女年纪极小,虽被吓得脸色铁青,却很识时务地立刻遏止哭声。当时未学心理,不知这类行为对幼小心灵能有多大的破坏性,今日回顾此事,可以想象小女孩脑中那部小计算机,很可能会因无法负荷这样强烈的情绪刺激而产生“宕机”(Shut-down, 计算机“死掉不动”的现象)。
许多心理研究显示,从小成长于暴力家庭被虐待,或长期在父母赤焰烽火冲突夹缝中生存的孩子,他们的脑细胞就好象煎炒过的鸡蛋一样,久而久之脑中连线混乱。不但将来难以疏导情绪,容易产生注意力方面的问题,而且像只惊弓之鸟,因无法分辨什么样的人际情境是安全的,什么是危险的,而常常觉得草木皆兵,一直处于自我防卫的状态之中,不能松懈下来。
经验能改变基因的表现
现代脑科学发现,小时候的人际互动与情绪经验,对一个人脑的成长有重大而持久的影响,诺贝尔奖得主Eric Kendall说: “经验能改变遗传基因的表现”。换句话说,内在遗传因子固然重要,外在环境与经验对人类行为的发展,却有不可忽视的影响。
例如,即使一个人先天带着精神分裂的遗传基因,他仍然有非常大可能,借着后天环境中充分的社会支持,加上他所学会处理生活压力的技巧,而使这病态基因不得表现,一生不患精神分裂症。由此可见,后天人际环境与情绪经验的重要性。
人类心灵深处一个共同的呼喊是: “我值得被爱吗?你可被信任吗?我遇难需要你时,你会拋弃我还是会在旁边保护我?这是依附理论最关切的问题,也是人生中人人都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
从婴儿一出生,他已经开始从周围的人身上感知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这孩子就能发展出“安全依附”(Secure Attachment)的心理状态。
例如,一个陷入哭泣不安状态中的孩子,若能“经常”与“一致”(重复)地得到父母“适切”地抚慰,他就能把鲜明的视觉图像(例如母亲慈祥的笑容)和感官经验与情绪感受(例如母亲柔软而温暖的身体,在母怀中觉得安全、被疼爱的感受等)借着心理内化的过程,渐次在他心中刻绘出安全依附的“人际心灵蓝图”。
这“蓝图”(或“样版”)就像是人际关系的DNA,告诉孩子如何看自己(“我是被爱的”,“我是有价值的”),如何看别人(“人是善良的”),如何看世界(“这世界是安全的”),也告诉孩子要用什么样的关系规则来与人相处(例如:“可以大胆地信任”、“自己有需求时可以放心地要,别人有需求时可以慷慨地给”等)。
如果对上述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孩子就发展出“逃避型”(Avoidant Attachment)、“焦虑型”(Anxious/Ambivalent Attachment)或“紊乱型”(Disorganized)不同的依附形态。
大脑可以借着爱得医治
因为这些藉由外在人际经验在幼儿脑中定形的神经网络,从一个人在18个月大的依附形态,就可以预测他18岁以后与他人互动的关系模式。
这样说并不意味着人小时候的经历就决定了他以后的依附形态。即使在成长之后,我们依然有机会借着学习,借着健康的关系,慢慢变得越来越安全。我们的脑神经是“用进废退”,大脑可以借着爱得到医治。
医治的关键要素,也就是我提出的“活在爱中的三个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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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编辑、排版:纪岩   校对: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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