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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群之马不可怕，怕的是人们永远不想构筑驾驭害群之马的高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常被用于说明，人类是有记性的，一旦被蛇咬了，十年都不敢碰井绳。但事实上，人类记性退化的似乎越来越厉害，不必说几年前发生的事，就是一年前、一个月前发生的事，都会被遗忘得一干二净。
今天，看着满屏的长生生物疫苗造假案报道，我总是恍恍惚惚地觉得，这一波令人痛心疾首的作孽行为，会不会像大半年前的红黄蓝事件，随风被吹散。
犹记得，去年的11月，朋友圈里同样是满屏的文章，控诉红黄蓝员工猥亵儿童。当时的每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讨伐红黄蓝，甚至有人酝酿要做空红黄蓝股票，“不崩盘不罢休”。
确实，猥亵儿童事件被揭开后，红黄蓝美股遭到了重挫。丑闻曝出的次日，盘前暴跌近48%，接近腰斩。还有人提出，要在美国对红黄蓝公司提起集体诉讼，控告其上市时提供误导性商业信息。人们一度认为，红黄蓝恐怕要歇菜了。
可是，可是，仅仅过了三四天，红黄蓝不仅没歇菜，反而慢慢恢复了生机。很多股民关心赚钱，远远胜过关心他人的小孩。红黄蓝股价下跌时，他们想的不是如何去惩罚，而是如何去抄底。
事实证明，忘记丑闻的不是一部分股民。太多的人看准了红黄蓝会东山再起，太多的人想“趁火打劫”。
今年6月初，红黄蓝美股股价已经恢复到17.03，离发行价只有一步之遥。6月6日，红黄蓝美股上涨至19.06，成功超过发行价。6月20日，它甚至一度冲上了23.01的高点。从那时到现在，它就一直在发行价以上盘旋。
这是那个千夫所指的红黄蓝吗？这是那个万人声讨的红黄蓝吗？
红黄蓝依旧是红黄蓝，股民依旧是股民，当初的天大丑闻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回到原点的红黄蓝集团，比以前更耀眼，更让人充满幻想。
2018年7月，意大利的两个城市，授予红黄蓝集团以及其他机构“中意文化交流使者”荣誉称号。红黄蓝集团的负责人，则刚刚注册了一个新公司。在这位负责人名下，已经有34家企业，其中北京就有18家。
人生在世，孰能无过，何况是一个公司。红黄蓝应该有悔过自新的机会，也有东山再起的权利。但问题是，它真的改了吗？我们真的给予它足够的悔过压力了吗？没有人知道，也没人报道。
按照人生经验，很少有人可以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修整自己的不足；也很少有企业，可以在毫无监督的情况下，愿意弥补自己的过失。如果整个社会都对黑暗视而不见，黑暗就会一波又一波，冲击着人类良知的底线。
上次是红黄蓝，这次是长生生物。
上一次听到幼儿园老师猥亵儿童时，人们感觉自己的良知被击破了；这一次听到长生生物生产假疫苗，人们感觉自己的良知又被洞穿了。
我们的良知底线，已经降到了海平面以下，为什么还会被一次又一次的颠覆？
错的当然是红黄蓝，是长生生物，但是如果追根溯源问一句，到底是谁给了无良企业反复敲打良知底线的机会？我们每个人的三分钟热度、五分钟关注，是不是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一个社会没有记忆，不去持久地对黑暗说不，立法者和执法者就没有动力，去构建屏蔽黑暗的阳光栅栏；如果没有阳关栅栏，黑暗就会永远跃跃欲试，向着人类良知发难！
害群之马不可怕，怕的是人们永远不想构筑驾驭害群之马的高墙。
但愿长生生物不会像红黄蓝那样，成为舆论风头浪尖上的匆匆过客；但愿长生生物疫苗造假案，不再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平台立场。
作者：乐之

责任编辑：马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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