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匿名作家计划进行时 //

从本周开始,新一期“匿名作家计划”正式上线,与此前的方式一样,我们将在本月发布7篇小说,包含一篇踢馆作家的作品。其中的4篇小说,已经率先在《鲤·匿名作家》纸质书中发布迫不及待的读者,请去当当、京东、亚马逊等网店购买。

随着匿名作家计划的发布,我们也收到越来越多的投稿,编辑部的朋友们每天都要纠结一百回合,选择哪一篇可以参与我们的计划。因为太过纠结,总是不断打翻此前的决定,“唉!那篇其实有部分非常打动我啊!怎么办!要不要我们重新商量下……”所以总是一切又推倒重来。🙂
在这里再说一下我们的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欢迎大家来稿参与。
2018年,腾讯大家联合鲤文学书系理想国发起“匿名作家计划”,参赛者由著名作家和年轻的文学新人组成。他们的作品全部以匿名的方式呈现,力求回归文本本身,摒弃所有外在干扰,只用文字和读者沟通。最终通过初赛、复赛,决选出最出色的小说。
下面的小说来自匿名作家007号,感谢阅读。

匿名作家_007号
普鲁斯特问卷(微信版)

咖喱长濑

文 | 匿名作者007号
从地铁出来,过闸门踏上楼梯,我抬头望了一眼,离出口还有二十多米。据说新宿站共有数十个出口,我从来记不住自己出来的到底是哪个,但只要对出口外的风景眼熟,在右前方能看到韩国烤肉店,就出对了口。往出口的楼梯特别窄,若上上下下都有人,必须得一方侧身才行。
从上方射来的盛夏下午阳光,被谁挡住了,我再抬起头,看见走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贴身长款T恤衫搭上宽裤的一身黑,右身靠着扶手,摇摇晃晃勉强走到楼梯中间平台,便爬上长凳似的防火设备箱,俯身躺下不动了。
一群穿西服的上班族三三五五擦肩而过,大家看到女子也并没有缓步。我走上平台,也继续跟着人流走了几步,但忽然担心起她是否中了暑什么的。拒绝冷漠,播种善良,从我做起,于是我转身走到女子身旁问了一下:“您还好吧?”
她举起右手挥一挥。这动作有点滑稽,一点都不紧急。她往外侧过脸,染成亚麻色的短发间,可以看到化了浓妆的眼皮。
我便想起这里是新宿,地铁出口临近东京最大最繁荣的歌舞伎町。有人喝到天亮,在路边睡去,直到炎炎夏日让人实在难熬,才醒过来想起回家。也难怪吧。
于是我再次转身继续走上楼梯。身后的女子好像说了什么,但不管了。我凝视着上方的出口,心中自问,现在若有路人问我好不好,我该怎么回答?
从地铁口出来,走到前方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我身后的韩国烤肉店是家名店,若碰上中午或傍晚,不管是平日还是周末,都会排起长队。而因为现在是平日下午,店门紧紧关着,也没有那熟悉的烤肉味。
我上礼拜刚来过这里。在东京当杂志编辑的朋友选了这家为我鼓劲。“中田终于回东京了,他好像有个故事能说个通宵。”他发消息给一个女作家,她又带来一个女摄影师,四个中老年男女边烤肉边听我讲述如何离开了十年的婚姻。
这位编辑最近当了主编,没结过婚,反正有换不完的女友。多年前离婚的女作家生于富人之家,在世田谷区的豪宅里抚养一男一女。他们听完我闹得沸反盈天的故事后就满面笑容,举起酒杯扬声:“欢迎回到单身世界!”各自喝完冰啤酒,继续烤肉给我吃。
反而是那天初次见面的女摄影师樱井,也许是因为和我几乎同龄,或者是因为外貌水平跟我差不多,仿佛感同身受。她用手推推黑框眼镜,然后大声感叹:“说不定明天就轮到我了!”
其实樱井的皮肤是好的。滋润,在灯管直照下也没看见细纹。搭上黑色短发,看不太出已人过四十。她刚喝没几口酒脸就红了,说着“终于吃到这里的烤肉了!”拿起筷子快速翻起生肉。她是专门拍LGBT题材的,最近一系列作品还得到了国际性摄影奖。
女作家介绍,樱井平时住重庆,丈夫也是重庆人,这次是为参加摄影展而回到东京。得知我也是做摄影的,樱井用左手挪开石锅拌饭,探出身子来问:“咦,你拍什么呀?”
自动贩卖机。我是开车到日本各个小地方,专门拍摄正在消失的自动贩卖机的。客人站在前面,自动扫描人影,并提供最适合客人年龄和性别的饮料和甜点的那种智能贩卖机我不感兴趣。我拍的是上世纪,按钮便嗡嗡作响,送出烤好的吐司片、煮好的乌冬面、热乎乎的汉堡,那些颇具年代感、几乎绝迹的机器们。
每次买饮料就发出十五秒钟的电子音乐,不小心中奖就拼命闪灯让人感到尴尬的机器也不错。樱井歪头点头说道:“有意思。不过我好久没看到那些贩卖机了。”她还说,小时候确实看到过,但是母亲不允许她吃那些垃圾食品。
“你的作品在哪里发表?是在他的杂志上?”樱井用拿啤酒的右手指着编辑,续问。编辑替我回答说,其实中田先生出过摄影集,在亚文化圈里卖得相当数量。我心中补道:日本出版界每况愈下,“相当的数量”也有限。
在樱井又发问下一个问题前,我决定回问题给她。“在重——重庆那里,日本人多吗?”其实我并不太清楚重庆这个城市到底在中国的什么位置。樱井歪着头,缩缩肩道:“应该有一批。还有日本使馆呢。但我不太认识,中国手机里存的号码,一个日本人都没有。”
“哦,那您应该相当融入当地社会,中文也肯定很流利。”我坚持用敬语,也不离开客套话的范围。从发现前妻出轨,经过一番丑恶的交涉后离婚到现在,其实还没有过去多久,在面对和前妻同龄的女性时,我心头还是会不禁浮起一种厌恶感。
我的回答也许刺激了樱井的虚荣心,她抬起头笑了一声。她的笑是一笑就在鼻部堆起褶皱的那种。“嘻嘻,还可以吧。反正我先生小飞朋友多,跟他们打交道就足够了。”她还加了一句,应该是一种谦虚的表现:“那些朋友们,知道小飞有了日本媳妇就期待不已,把我想象成苍井空那样的女人。哦,在中国,苍井空特别出名,连女孩子都知道她是干吗的,人家把她叫成‘老师’。然后朋友们来我家,期待遇见服服帖帖又性感的女性,结果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女汉子。真想给您看看人家那种盖不住的失望。”嘿嘿,她开口笑道,我假装喝啤酒,不让自己看见她。
编辑忽然用轻松的口气问我以后打算怎么生活。确实,我靠摄影赚的钱根本不足。在大阪和前妻生活的时候,就靠当护士的她。我察觉到旁边的女作家暂停了玩手机的手,开始吃石锅拌饭的樱井也竖起耳朵。我自己也明白今晚编辑请我吃饭,也是有意在自己负责的版面里请我开个专栏,这样至少可以赚点房租。“我是想写点东西,但还不知道怎么选材。”我看着烤网上已经烧成黑炭的肉片说。那曾是什么部位的?里脊?牛舌?他微微点头回道:“那好,慢慢想。”
那天晚上我们根本没通宵,还是搭乘各自的末班车离去。我是回到上个月刚刚搬进的东京足立区低层公寓。之后几天,除了出去买水和泡面都没有出门。
整整一个周末,手机一次都没响,邮箱里除了伟哥广告外没出现一个未读邮件。距离上次出摄影集,也过了两年多了。我渐渐开始后悔在烤肉店里那么轻松地辜负了编辑的好意。
我是否永远失去了钻进日本媒体界的好机会?那天我是否应该假装有料可以写,无论如何也去争取到这个机会?躺在九平米的榻榻米房间里,焦虑感让人实在难熬,急速提升的气温和湿度也让我觉得不舒服,我起身穿了裤子,戴上鸭舌帽,决定出门。这种时候出门最好不过了,寺山修司不也说了么,上街去吧。走下四层楼梯到一楼,碰上往居民邮箱里塞插单薄小册子的高龄女性。
七月份的太阳高高升起,固定在空中的最高位置一动不动,坐着呼吸都会出汗的下午一点半,她穿着一条像毛毯似的黑色长裙。她长袖衬衫上的丝缎披肩,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盖在家里钢琴上的罩布。我正要擦身而过,她回头投来特别温柔的声音打招呼:“您是……402室的中田先生吧?我们就在这附近,有空过来聊聊天。”说完把手里的小册子递给我。
十字路口亮起了绿灯,我背对着韩国烤肉店快步走到对面,想起那个小册子还在裤子口袋里。它是某个宗教机构的足立区支部发行的,粗纸折一半,封面是彩色的,画着西式油画风格的天堂和各种肤色的老少男女,相互携手,满面笑容。打开内页,左上方印着几行红色的字:“感谢上帝选中了我们!上帝原谅我!感谢上帝赐我们聪明!上帝原谅我!感谢上帝赐我们智慧!”她怎么会知道我叫中田?她怎么知道我住那房间?我在外面都没挂过牌子呢。我想把这小册子快点扔掉,但路上看不到垃圾桶,只好把它放回口袋里,开始找吃的。睡到中午,我今天还什么都没吃过。
经过歌舞伎町,走到新大久保地区,周围普通住宅多了起来。这种地方才有廉价美食。也许是个时候找下一个拍摄目标了。这样继续拍摄旧款自动贩卖机下去,总有一天会拍完的。不,在我拍完之前,人家就会腻的。像樱井那样拍摄某种人群?新宿这一带的人也挺有意思的吧。正如小野田宽郎[1]所说,人只有和人在一起时方能当个人。
走了足足十分钟,我还没找出一家餐厅。餐厅倒是有,但都关了门,因为时间不对。今天没戴手表,但看太阳和气温,时间应该还没到四点。算了,喝点冰咖啡,吃汉堡得了。
正要打算找麦当劳时,我看见一家小餐厅。貌似普通住宅,但外面确实挂着“营业中”的牌子,店外还设有摆放着食品模型的玻璃柜。里面的食品模型都太旧了,咖喱饭模型的米饭和咖喱酱融成一体,天妇罗模型褪了色,装饰的塑料花都倒在了咖啡饭模型上面。店门上贴着红色塑料膜,看不清里面,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但看到店门左右摆满的花盆特别整齐,万寿菊、矮牵牛和向日葵,还有我不认识的几种植物秩序井然,门口还泼了水,看得出店主的用心,于是拉开了玻璃门。这时我才看到玻璃门上几乎快消失的店名:“咖喱长濑”(Curry Nagase)。
嘎啦嘎啦。玻璃门发出干燥的轻声。空调温度也还可以,可能比一般的餐厅稍微热一些,但没关系。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当然,时间不对,这是中餐和晚餐之间,正常人都在上班,其他人吃完饭也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乘凉的时段。从店后面传来男声的“欢迎光临”,但没看到人出来。我环顾了一下店里。白色桌布上再套上透明塑料膜的小桌共有五个,我选其中之一坐了下来。另有吧台,但上面的北海道大熊木雕(嘴里咬着鲑鱼)、被抛光到发亮的达摩等摆件默默说明那里并不是给客人坐的。
我想喝水。吧台上有水壶和排列整齐的塑料杯,应该是让客人自助倒水的。菜单在哪里呀?是在吧台上方,一个纸条一个菜名,虽然都旧得变了色,但贴得很齐整。说是咖喱店,但在纸条上一个咖喱类的餐点都没有,都是套餐。刚才的男声问我:“您要点什么呢?”吧台窗口的位置刚好在他的腰部至胸口,我没看到他的脸。“我要……炸牡蛎套餐。”说完才想起,现在并非是吃牡蛎的季节。
应该没事吧,这种店哪怕是当季都一般会用冷冻食品,只要从冰箱拿出,放进滚油里就行。“炸牡蛎套餐一个!”刚才的男声快活地说道。从声音的方向来看,这是他回头往后面的厨房说的。啪嗒啪嗒。有人快步从吧台走到后面厨房。“知道了,炸牡蛎套餐一个!”从厨房传来刚才的男声。是兄弟开的店?声音太像了。
吧台对面、我的右手边有个小电视,是国会的预算辩论直播。首相在被质询,什么都没说,只是忍受着。再扭头,看见刚才我进来的玻璃门旁边有个玻璃鱼缸。清透的水里有加氧器,不时出泡泡。里面还有架迷你水车,碰到气泡会一点点地滚动,但怎么看都看不到鱼。也许养的是特别小的鱼?从这里看不清,但是藏在水车后面。哎,刚才其实路走得蛮多的,我想擦擦汗,看到吧台旁边有个卫生纸箱,我站起来抽了两张。看起来轻盈的纸箱,居然动也不动,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箱子是固定在吧台上的。每次卫生纸抽完,那个纸箱是怎么换的?人家的习惯有时候难以理解。
回到自己的位子前,我无意看见吧台后面的桌子上排列的筷子套。应该是没有客人的时候,店主把一次性筷子一个一个套进纸质筷子套里。每双筷子之间隔了一只手指的距离,排得非常整齐,就像高速公路旁的林荫树,安安静静地、无聊地排列在银色不锈钢桌子上。此刻从后厨传来快活的那个声音:“牡蛎炸好了!”
“好的!”一模一样的声音回道。啪嗒啪嗒。轻盈的脚步声回到吧台后面,不久套餐出现在吧台上。“炸牡蛎套餐的客人,让您久等!”怎么听,也都是一个人的声音。这可不就是一人扮演多个角色的装置艺术?不管如何,最后一句是人家跟我说的,这是冰水和餐点都得自己去拿的自助餐厅。
我又站起端盘回来。盘子上有一双套上套子的筷子,摆得和托盘边平行。右边的味噌汤、左边的米饭、中间的炸牡蛎,三者形成等边三角形。一共有五个炸牡蛎,再加一块柠檬,都平躺在白色的陶制平盘上。炸牡蛎的盘子左右,就像月亮和太阳一样放了煮南瓜和腌菜。
先拿起小钵,夹起一块南瓜。从筷子传来一点阻力感,南瓜变黏了。店里的白色灯光并不明亮,但我还是看到南瓜小块的拉丝。闻一闻,似乎闻到一种酸味。放久了吧。我把南瓜放回小钵里。确实,夏天煮南瓜特别容易变质。我小时候家里没有冰箱,晚饭桌上母亲就经常让我吃多点,因为说不定等到第二天就坏了。没关系,我并不是那些会因为这种琐事就扬声责备小餐厅店主的讨厌的小市民。
呼,抬起头,忽然发现吧台上的木雕大熊的位置有点不对,它不是面向吧台正面,而刚好是和旁边的达摩面对着面。达摩凝视着大熊,大熊咬着鲑鱼透过达摩看着后面的我。我把视线回到套餐上,看到腌菜小盘边上有个白色的小球。用手指捏起,好像是个棉球。就是受伤的时候用来消毒用的那种棉球,但这托盘上的棉球已经干了,受店里空调吹来的微风摇摆着。
吃炸牡蛎吧,这种东西一定要趁热吃。咔刺。我把牙齿沉在婴儿拳头大小的金黄色小块里,接下来那瞬间,我嘴里爆满了臭泥巴味,强烈而简直是变成一个固体的味道直接冲进脑海里。在大脑下判断之前,我的背部做了一个抛竿钓鱼般的动作,让我快速把里面的东西吐出来。卫生纸不在桌上,而是在几步外吧台上粘住的那纸箱里。
我无意中摸到口袋里的纸张,不行不行,这是印着人家的上帝的,我只好把脸往前移,直接吐在眼前的饭碗里。我以为米饭是热的,但我的嘴唇触摸到饭粒的瞬间,并没感觉到温度。它至少比室温还低些。我看见在冷饭上的一塌糊涂,是绿色的。发绿了的牡蛎。我快速把视线移到别处,尽可能不让那些牡蛎闯进视野里,抓住味噌汤的木碗。
吱吱,吱吱。其实我没听到它的声音,只看到它。正要啜入味噌汤的那一刻,在木碗的中间,我看见拨开了味噌汤泡沫的几只脚。一只褐色带有六只脚的甲虫仰身挣扎着。我推开木碗,什么都没想就站起来。我不应该待在这里,得快点离开。不想引起店主的注意,慢慢移动椅子,挺身站起来。盘子上筷子滚转得喀喀作响。端着托盘拿到前方,在吧台上放好。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付钱,但也得说一声吧。我克制着自己,努力发出一个适合这小空间的声量:“那个……老板——!”
店主一边说“嗨嗨”,一边从厨房靠近吧台来。从我的位置,只能看见他用白色衣服擦着的双手。不太像厨师,邋遢但有点神经质的手。“老板,这味噌汤里……有,有只虫。”
“虫……虫子!?怎么可能!?”店主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啊……那我回去了。我得回去了。”可回到哪里去呢?能有地方回去吗?我的房间里等着那妇人,她肯定在的,她肯定准备了很多小册子等我回来。
店主从吧台伸出两只胳膊,用手抱住自己的头。他的闷声已经接近小孩的尖叫:“哎呀,对不起呀,对不起。原谅我呀!原谅我!请您多多原谅我!我,这叔叔呀,是眼睛看不见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说完,店主在吧台抬起头,把脸面对我。
他的大半边脸被白色的脱脂棉贴满,一小块一小块的,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黏住,反射着从门里射进来的黄昏光线。我的呼吸越来越窘迫。光线变得昏沉暗淡,我却明白,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一点点的不对。乍看之下确实蛮整齐的,但所有的东西要么放歪的,要么根本不应该在那里,或该有的根本没有。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从店的后面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我转头凝视吧台后已经看不清了的空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啊啊啊啊……!”店主还在请求宽恕。

[1]小野田宽郎(1922-2014),日本军人。二战末期被派往菲律宾战线,美军攻占卢邦岛后,小野田与三名同僚躲入丛林中进行游击战。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小野田虽然看到美国人或日本友人发的传单,但他判断这是敌军的策略,于是决定继续作战。直到战争结束二十九年后,由原上司谷口义美向他下达任务解除和归国的命令,小野田才放下武器,向菲律宾军队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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