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加斯加最有名的特产是狐猴,这是人类失散多年的表亲,双方的再次相逢却险些导致一场不可挽回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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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达加斯加属于非洲,但如果你认为马达加斯加的野生动物也像非洲那样喜欢大摇大摆地在草原上游荡,任凭你用新买的单反相机拍来拍去,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马达加斯加的野生动物不但非常害羞,而且身形矮小,善于伪装,稍不留神就会错过。不信请看下面这张照片,你发现了什么动物了吗?
熟悉昆虫又有户外经验的读者肯定都看出来啦,这张图里有只竹节虫。这是我在马达加斯加的伊萨鲁国家公园里拍到的,当时我的导游告诉我说这棵灌木上有只竹节虫,但我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它,最后还是导游用手指把这只虫子拨离了原来的位置,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张照片是改变位置后的竹节虫,算是送分题,它最初的位置比这张可要隐蔽多啦!
再给大家看一张图,正中央有一只马达加斯加蚕,大家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吧?不过,如果我不事先告诉你这只蚕躲在图片的正中央,估计你也不会那么快就发现它。
你们以为马达加斯加野生动物的隐身术不过如此吗?那么就再给大家上一张野生动物照片:
什么?你嫌图太小?那就放大了给你看:
这下你看清楚了吧?什么?还是不知道小动物在哪里?那我只能请求它换棵树了:
这下总该看清楚了吧?对,这是马达加斯加独有的叶尾壁虎(Leaf-tailed Gecko),这东西白天头朝下趴在树干上睡觉,晚上再起身觅食。什么叫“大隐隐于市”,这就是!
需要说明的是,为壁虎换棵树这件事可不是我干的。因为马达加斯加的野生动物都太会伪装了,普通游客很难找到它们的踪迹,于是当地人开办了几家半野生的动物园供游客近距离观赏,上面这张照片就是在这样一个动物园里拍到的。
我在这家动物园里还拍到了下面这个小东西。为了准确地表现出它的萌感,我决定直接上视频:
- 行走的变色龙,据说它这么做是为了模拟树叶被风吹动时的样子,简直太老奸巨猾了!-
说了半天其他动物,我终于要说到大家最喜欢的狐猴啦。这是马达加斯加特有的灵长类动物,其祖先很可能是一种生于非洲的婴猴。大约在5500万年前(年代有争议),几只婴猴意外地从非洲大陆迁徙到了马达加斯加岛上,并在此定居繁衍,最终分化成了一百多个不同的狐猴品种。

- 一只正准备跳跃的黑白领狐猴-
今天的狐猴并不能算是人类的祖先,因为它们在岛上也是要进化的,所以从辈分上讲狐猴只能算是人类的表亲。两家分开了很多年,互相都不认识了,如今咱们人类终于可以去它们的老家串串门啦。
我这次去马达加斯加一共看到了12种狐猴,体型最大的是光面狐猴(Indri),身高70厘米,体重最高可达10公斤。最小的是伯特夫人鼠狐猴(Madame Berthe's Mouse Lemur),成年个体最长不到10厘米,体重不到30克。事实上,这是世界上体重最轻的灵长类动物,我是在一次夜行中拍到的它的。这些小家伙的体重太小了,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出来觅食。

-世界最小的灵长类动物,伯特夫人鼠狐猴-
别看它们长得像老鼠,可的的确确是灵长类,不信你仔细看它的小爪子,和人手差不多,就连指关节也一模一样。事实上,我在一家半野生的动物园里和棕狐猴来了次亲密接触,导游指挥一只棕狐猴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摸了摸它的小手,简直就像和一个人类婴儿握手没什么区别。我还仔细地摸了摸它的指甲盖,好玩极了。

-我没自拍,所以贴一张其他游客和棕狐猴玩耍的照片吧-
大部分狐猴都是素食者,身体特别干净,指甲也不尖利,摸起来一点负担也没有。比如下面这只大竹狐猴(Greater Bamboo Lemur)就是吃竹笋的,干净得很,不信请看视频:
- 一只大竹狐猴在剥竹笋,怎么样,手法比你熟练吧?-
我是在马达加斯加东部的拉努马法纳(Ranomafana)国家公园拍到这只大竹狐猴的,这家公园就是专门为了保护它,以及它的表亲金竹狐猴(Golden Bamboo Lemur)而修建的。
因为政治的原因,马达加斯加有很多年都不对外开放,直到上世纪80年代经济彻底崩溃,该国政府这才不得不打开国门,允许来自西方的科学家进来考察。美国动物学家帕特丽夏·怀特趁此机会第一时间申请进入马达加斯加,及时地发现了拉努马法纳森林里幸存的这两种竹狐猴,并说服政府官员,迅速建立了保护区将其保护了起来,否则的话这两种狐猴估计早就被当地人吃光了。

- 一只正在吃早饭的金竹狐猴 -
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狐猴们的前景其实很不乐观。这两种竹狐猴都是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认定的极危物种,尤其是大竹狐猴,据说目前世界上只剩下不到100只了,上面拍到的那只正在吃竹笋的大竹狐猴是整片山林里唯一的雌性,山林里还有一只雄性大竹狐猴,可惜是她的父亲,所以两只猴子是没办法交配产仔的,除非有别的大竹狐猴从隔壁保护区跑过来,否则的话等待父女俩的就只有灭绝这一条路了。
据当地导游说,这片林子里原本有一家三口,她的母亲是被马岛獴杀死的,看过梦工厂拍的动画电影《马达加斯加》的人肯定都记得那些面相凶恶的马岛獴吧?不过,电影里的情节是虚构的,如今马达加斯加狐猴所面临最大威胁不是来自马岛獴,而是来自它们的表亲-人类。

-我在奇林地国家公园拍到的一只野生的马岛獴-
自从人类上岛之后,岛上原有的森林消失了95%,只剩下5%的森林可供狐猴们生活了。再加上早年间原住民经常会去森林里抓狐猴烤着吃,所以狐猴们的日子每况愈下,很多品种在科学家们还没来得及研究之前就被吃灭绝了。
比如,化石证据显示,马达加斯加岛曾经生活过一种体重至少在50公斤以上的大狐猴,因为肉多,所以很早就被原住民们吃光啦。
侥幸活下来的狐猴当中,要么体型太小肉太少,不值得费劲抓,要么行动迅速适应能力强,终于逃过一劫。我这次在野外亲眼见到的狐猴大都是那种能跑善跳的品种,因为它们跳跃的速度太快了,我必须打开手机的慢镜头功能才能拍出它们跳跃的细节:

- 一只跳跃的冕狐猴,动作多么优雅啊!-
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要保护那些看似没啥用处的野生动物呢?我的回答是,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它们。事实上,野生动物大都身怀绝技,我们人类很难望其项背。比如这种擅长跳跃的冕狐猴,再厉害的人类运动员也不是它们的对手。如果有一天它们因为人类活动而灭绝的话,我会非常难过的。
总之,我们之所以要提倡保护野生动植物,并不一定是因为它们对人类有用,而是因为它们本质上都是人类的表亲。如果我们往前追溯40亿年的话,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是一家人。多年的进化造就了地球上千奇百怪的物种,每个物种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一旦丢失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最后再贴一个马达加斯加独有的小动物让大家开开眼:

别担心,这是马达加斯加发声蟑螂(Madagascar Hissing Cockroach),一捏就会叫,一点也不恶心。
马达加斯加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神奇物种的海上孤岛,大家找机会去玩吧,去晚了很多物种很可能就看不到了。
(本文图片摄影: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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