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有故事 - 零点零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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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8 | No.165

今晚守夜人：周一
贩卖故事人：四平
故事坐标地：昆明
故事撰稿人：啊李
这是小酒馆的第一百六十五个故事
餐馆里来了一对老夫妻，彼此搀扶，由于年事已高，点菜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利索，一旁的服务员有些不耐烦，不停地催促。
终于，点好了菜，老奶奶喃喃自语，老头不停地抚摸着她花白的头发，像年少时，哥哥照顾自己的妹妹一样，一脸宠爱。
老头调高音量在老奶奶耳边说：傻妞，饿了吗，菜还没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Chapter 1.
同村有一个小伙子四平，四平追庆芝的时候大冬天的每天早上六点就骑着自行车在院子外等她，晚上送庆芝去夜校也在外边等着。有一次庆芝提前放学看到四平蹲在路牙子上啃着烧饼，见庆芝来了把烧饼三两口吃掉，挠挠头说：“哎呀，你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走吧。”
庆芝很诧异，因为四平和庆芝说他晚上已经吃了很多饭，骑车送庆芝时还在打嗝。庆芝后来问四平，他说那天家里烧饭烧晚了，他怕来不及送她，愣说喝了一大杯子水就赶了过来。
有天庆芝无理取闹，凌晨三点多想吃罐头，想想这事也只有四平能干出来了，居然真的出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就回家用了两个梨子炖雪梨汤给庆芝送来过来，那是留给他奶奶治咳嗽的两个梨子，被爹妈发现之后被追着打了一顿。
爹妈不满意庆芝，因为庆芝是个没有爹娘的孩子。于是给四平介绍了同村的女儿相亲，不让四平再去找她，还把他关在屋子里，但四平想庆芝每天还要干活，只啃馒头还不舍得吃菜。
于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梦见庆芝敲门说:“家里的猪跑了，四平你快跟我一块去找找。”梦醒了，他答应了几声，门外什么都没有。四平心里总担心她真出什么事，翻着窗户就去找了庆芝。
果不其然，庆芝上山割猪草的时候从陡坡上摔了下来，撞到了一棵树上，腿磕在石头上流了血，半天不能动弹，然而她只能看着背猪草的筐滚的又快又远，四平到的时候庆芝正哭的稀里哗啦，说:“我的筐没了这可咋办！”
于是，四平背着庆芝，庆芝背着身上捡回来的猪草和筐，一步一步下了山。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肯离开庆芝半步，他跟爹妈说:“谁说都没用，我这辈子认定庆芝了。”
餐馆的人络绎不绝，老太太有些分神，突然惊喜的说:“呀，我好像…认识你说的这人。”老头嘿嘿一笑:“那我再给你说一个故事，看你认不认识。”
Chapter 2.
小赵是工厂技术工人，一个月三百二十八块钱的工资，媳妇小秦在家裁衣服做了衣服拿到集市上卖。但婚后的日子还是过的紧巴巴。
有一年冬天，他们的炉子坏了，小赵回来的时候提了一个空的油漆桶，里面放上了炉灰渣和铁框，下面掏出一个洞。他们在煤窝里拎蜂窝煤，一个人拎一个。
小赵把蜂窝煤放进油漆桶里，这个油漆桶是他在午休的时候，用工厂不要的废料自己改制的炉子，小秦说:“有了炉子我们就不怕冷了。”那天晚上，油漆桶炉子烧的旺旺的，整个房间暖的能穿背心。
后来，小赵想自己受点苦可以，总不能让怀孕的媳妇跟着受苦，于是他跟上面组织申请，只要给他加工资，把他调到哪里干活都可以，上头组织看他挺上进心，说那你去给新建分厂做技术工。
新厂离家有几十公里的路程，但想想每个月有一百二的补贴。这一百多能给孩子准备些新鞋子，能给媳妇买两只母鸡回来炖汤补身体，还能给她买一双厚厚的夹毛棉鞋。小赵咬咬牙一跺脚的就去了，这一走就是半年多。
又三个月过去，小赵梦见小秦要临盆了，她一个人疼的连叫人的力气都没有。小赵突然惊醒，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这个梦，披上厚衣服骑着车子就要回家看小秦，那一次，他骑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组织批评了小赵没申请就走，扣了他二十块钱。事后他说:“甭管挣多少钱，都没有我媳妇跟孩子的命重要。”
菜已经全部上完，老奶奶听的意犹未尽，老头指指桌上的菜，说:“吃完饭我就再给你讲。”
Chapter 3.
老夫妇两人吃完饭，碰见了邻居，邻居问:“今天是周五，怎么去餐馆讲故事了？”老头说:“医生说她现在状态好多了嘛，可以出来多走走啦。”
前几年老伴渐渐开始呓语，记忆力下降，常常记不清自己是谁。医生说像这种老年痴呆症要多陪她说说话，于是每周六在那家最热闹的餐馆里，老头都会给她讲故事。
其实那时老头已身患肺癌，时日不多，老头知道，已经没有太多机会跟老伴说很多的话了。所以他在这生命最后的时日，每天拉着已经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的老伴的手，心里想的是，如果有来生，他还会像年轻的四平一样追她，像中年的小赵去爱护她。
秦庆芝看着赵四平，笑的像个孩子，嘴里不断的喊:“四…四平。”
电影《新桥恋人》中，有一句经典台词:“梦里梦到的人，醒来就该去见。”
有些事，永远不迟，比如，现在就去追喜欢的人。还能相爱的时候，请努力珍惜彼此，人生的遗憾，少一点，是一点。
好梦。
-END-

[品尝往期好酒]
" 你变了 "
" 醒醒吧 "
" 致伤过我们的人 "
插画 | 微笑
配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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