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 | 百老汇话剧《巴黎女人》
《巴黎女人》 The Parisian Woman
当电影明星挑战百老汇,观众总是趋之若鹜。一方面是去看活的明星,一方面又有点“看好戏”的心态。毕竟,看好莱坞明星演砸一出戏,是能产生“有生之年”的快感的。

但乌玛·瑟曼来了,出乎意料地成功了。
《纸牌屋》编剧Beau Willimon 压镇的剧本,果然节奏利索,金句频出。编剧以法国剧作家Henry François Becque写于19世纪的喜剧La Parisienne为灵感,把这个故事挪到了当下的美国华盛顿。
乌玛·瑟曼演的Chole的丈夫Tom面临总检察长的提名,他们周围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对于Tom来说,这些似敌似友的人物既是潜在的机遇,又是隐隐的威胁。而能左右他们到底会成为机遇还是威胁的,竟是没有政治野心、一心做慈(名)善(媛)的Chole。
Chole是真正的大女主。她不是在甫一出场就虚张声势地号称自己是大女主的那种女主。而是在剧情的发展中,润物细无声地让观众察觉“啊,这个女人,是当真强大得可怕啊!” 在观剧中途的一个时刻,本来懒洋洋靠在座位上的我,突然就坐直了身子 ---- 因为Chole的变化(或者说对这个人物的揭示)太吸引我了。
(《巴黎女人》剧照)
这时,我突然就懂得了为什么选乌玛·瑟曼来演这个角色。因为昆汀·塔伦蒂诺而熟知乌玛·瑟曼的观众,了解她的美、她的诱惑、她的强悍、她的爆发力。Chole这个角色利用了她的美、她的诱惑,又柔和了、深刻了她的强悍、她的爆发力。作为大女主的Chole,是对全剧其他人物最有影响力的人,其影响力甚至超过频频被提起、开涮的美国总统特朗普。比起这位总统先生,Chole彰显影响力的方式不是脸红脖子粗地喊口号、发推特,而是一种奇妙的自然而然的渗透。他是谈话艺术的高手,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最佳代表。
(这里插播一句编剧的呐喊:代表中国青年编剧喊话制片方、投资方、剧本策划、各位有玛丽苏少女梦的明星......这才是编剧真正想写的大女主戏。)
《巴黎女人》讨论政治、女权、两性关系,全部围绕Chole展开。这个角色写得太好了。当她悠哉悠哉地说自己总是迷失,总是“无所事事”却依旧能坦然地活下去的原因大概就是所谓的white privilege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角色的每一句台词都只有她才能说出来。能对自己下“口”这么狠的,全剧除了她没有别人。不得不说,是Chole成就了乌玛·瑟曼的百老汇首秀。
(《巴黎女人》卡司合影, 左起:·索克斯,菲莉帕·苏,乌玛·瑟曼,乔什·卢卡斯,布莱尔·布朗
给大女主作配的自然也都不是“凡人”:马尔顿·索克斯竟然是(我为什么要说竟然?)电影《指环王》三部曲里的凯勒鹏;苏是音乐剧《汉密尔顿》里的伊莱莎·斯凯勒;卢卡斯出演过电影《美丽心灵》和李安执导的《绿巨人》;布朗凭借话剧《哥本哈根》得过托尼奖最佳女配,而她最新的电视剧角色则是《女子监狱》里的Judy King。
当然也不是没有遗憾。我总觉得在以Chole的魅力,应该与所有和她有对手戏的角色之间都有不同意味的化学反应,可是在舞台上,这种化学反应却在特别需要它的角色之间消失了。这或许是仍然在预演中、演员仍在摸索的原因。希望11月30日正式开演之后,能看到角色眼波流转之间噼里啪啦的火光四溅。
《纸牌屋》的编剧自然不会放过讽刺自去年大选后一团乱麻的美国政治。特朗普和美国当下政坛,经常猝不及防就被黑得体无完肤。而在关于white privilege的笑话的时候,我坐在一片白人当中,笑得最大声。我总希望百老汇的剧场里不要那么白,无论是舞台上还是舞台下。所以,这出白人政z治“精英”占据舞台的戏底下,我们就勉为其难去贡献点多样性吧。起码,看完戏以后,你绝对不会产生“我为什么要为一个明星而浪费钱”的悔恨。
The Parisian Woman
Hudson Theatre
141 W. 44th St, New York, NY10036
www.thehudsonbroadwa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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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by 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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