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位明星级科学家,

就在9月9日,
他刚刚斩获了
被誉为“中国诺贝尔奖”的未来科学大奖
“2017年未来科学大奖-生命科学奖”,
奖金高达100万美元!
他就是
中国科学院院士,
清华大学副校长,
结构生物学家
施一公!
施一公出生知识分子家庭,
父亲是在哈尔滨工业大学读的本科,
母亲是北京矿业学院,
他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曾以河南省数学竞赛第一名的成绩保送清华。
父亲希望他“一心为公”,
于是取名施一公。
在施一公眼里,
父亲是他唯一的偶像,
如果你问我这辈子崇拜过谁,
我唯一崇拜的人是我的父亲……
我父亲会剪头发、裁衣服、做木工手艺,
会打造很好的家具,
我们家的床、柜子、桌子都是我父亲做的,
我觉得父亲对我影响非常大。”
然而,在大三那年发生的一件事,

让一切瞬间崩塌,
施一公价值观、世界观崩溃。
父亲下班路上被出租车撞倒,
因为要凑齐五百块钱押金,
耽误了施救时间,
不幸离世。
这对于当时的施一公来说,
好像天塌了一般。
自此后,
施一公不再像以前一样,
简单地继续学业。
他立志一定要改变社会,
先是决定从政,

后又准备到香港经商,
但最终还是选择去美国留学。
在拿到博士学位之后,
他甚至有一个
去做保险公司中国首席代表的机会,
六位数字的收入在向他招手,
但是这依然不是他想要的,
因为他觉得这不够浪漫。

后来他又去读了博士后,
做科研让他的内心重获宁静和满足。
在施一公40岁的时候,
他拒绝千万美元科研经费毅然回国,
而培养最优秀的创新型青年人
是他选择回国的最重要原因。
最近,
在中国首档青年电视公开课《开讲啦》,
施一公分享了他的成长历程与选择,
以及他对卓越人才的期望与思考。
他的观点极具穿透力,
强烈推荐给各位观看。
完整视频如下

演讲全文如下
我还挺紧张的,我想先问一下在座的有没有我们河南老乡?(有!)几乎占了一半儿了,因为我是河南人,还是驻马店人,所以到哪儿呢我都要先认一认老乡,我想这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我其实就是一个中国文化的产物,到现在为止。我很幸运,我没有考试,是保送去了清华大学,入学的时候,懵懵懂懂,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对这个世界看得很明白了,但是在清华的一件事情对我影响非常之大。

1、我大姐发来的只有七个字:父病危,速归速归!我拿着书包,没有回宿舍,就往火车站跑,十二点半就跳上了第一班去郑州的特快上。
那就是我在大学三年级刚刚入学的时候,我亲爱的父亲突然之间离我而去。在9月21日上午,第四节课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前,我们班的教室里突然进来一位传达室的老大爷,他就问大家,他说不好意思,我打扰一下你们,在座的有没有一个叫施一公的?我说我就是,他说你家里出事了,赶快出来。
我当时心一凛,不知道什么事儿,出来以后看电报上,我大姐发来的只有七个字:父病危,速归速归!我拿着书包,没有回宿舍,就往火车站跑,十二点半就跳上了第一班去郑州的特快上。我很少流泪,应该说我都不知道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流过眼泪。但是在火车上我一直忍不住,我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晚上九点多火车到郑州,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等待公共汽车,我是从郑州火车站跑回家里,就是希望能够见我父亲一眼。但是在家的楼下,到楼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是几个花圈。
2、我多次会半夜起来两三点跑到圆明园,直到把自己的体力在狂奔中消耗为尽,大哭一场,才能凌晨回到宿舍开始一天正常的生活。
那个时候我已经非常绝望,仍然想象这不是我的父亲,我跑上四楼,敲开门,看到家里的花圈,看到我父亲的挽联,当时我很崩溃,我无法抑制我的感情。其实我的父亲在两天之前下班的路上,被出租车司机疲劳驾驶撞倒了,这个司机把我父亲送到医院急救急诊室的时候,我父亲还只是昏迷。
我们事后看记录,当时的血压一百三、八十,脉搏六十二,都是正常的,我相信如果正常施救,我父亲会看到我今天。可是当时急救室里有一条规定,任何人如果到急救室以后要先交五百块钱押金才能施救,而1987年五百块钱比现在我想五十万都难凑。当时这个司机开着车,花了四个半小时凑足了五百块钱,晚上十一点回到人民医院急救室的时候,我父亲脉搏已经没了,零,心跳、血压都没有了,测不出来。我难以想象,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发生在我们家身上,为什么让我承受这一切。大学三年级的我,我的所有的价值观、世界观是崩溃的,我多次会半夜起来两三点跑到圆明园,直到把自己的体力在狂奔中消耗为尽,大哭一场,才能凌晨回到宿舍开始一天正常的生活。
其实我想了很久很久,我父亲去世以后,我不再像以前一样觉得我只是简单的懵懵懂懂,简单地继续我的学业,也许将来做一个科学家。所以在大三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改变社会,我要从政,因为我觉得,从政可以最直接地给一个城市,一个乡村,一个省,一个行业带来福祉。
3、做科学是最浪漫的事情,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八十年代的中国,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冲击我们,所以我这个从政的想法经过两年之后最终没有往前走。我是提前一年毕业,我迫不及待走上社会。我的第一份工作你们也难以想象,是去香港经商,合同都签了,签了以后还没有得到履行合同就又失效了,还没有就业就失业了。
我想了一晚上,在清华大学学生宿舍七号楼的三楼,决定出国留学,出去看看。我刚去美国的时候,我是很迷茫,我曾经想转行,曾经想转计算机、转经管,我觉得我一定要好好抚养我的母亲,我要挣钱,想了很多。但没有想到,一旦进了实验室以后发现在科学研究这个殿堂里面是如此之神妙,出乎你的想象。
1995年从霍普金斯大学生物物理系拿到博士学位,尽管觉得自己已经基本上板上钉钉会去做学问了,我总希望自己不留遗憾。我去面试了几个位置,拿到了一个保险公司中国首席代表的位置,当时面试我的这几位面试官有一位跟我讲,他说小施啊,中国的保险法刚刚放开,你加盟我们,我们进军中国市场,你转眼间就是六位数字的收入,六位数你们知道是多少美元,然后你会是中国市场的开拓者。当时听得我也是觉得很好玩,真的不是心旷神怡,因为我觉得不够浪漫。其实我去面试的主要目的是说服自己做学问,做科学是最浪漫的事情,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你跟着自己的兴趣,真正凭自己的兴趣走一条路的时候,要坚定地走下去,不要被周围的人、事物轻易打动,对于我而言,从事科学研究这条路,我从来都觉得是一条正路,从来不会为周围的东西所打动、所打断。我也希望我们在座的朋友、同学、学生,大家能够好好地走自己的路,不要轻易地被周围的价值观所牵引,尤其是不要轻易地被以金钱论英雄的价值观所牵引。
4、我有时候会在自己空闲的时候,给我的爸爸写几句话,告诉他我在学术上取得了什么成就,我的这些成就将来有可能有什么样的应用,会对社会产生什么样的价值。
对我影响最大的当然是我的父亲,我也一直在想我父亲对我的期盼,想我怎么样可以往前走下一步。博士毕业的时候我就想回国,其实我们这代学生,我们都一度以为美国是一个美好、自由、完全民主的国家。
实际上我的第一个梦幻破灭就是到美国之后,我在美国被抢过一次,我的车也被偷过一次。到美国之后,一两年、两三年的经历让我开始能够比较客观地审视周围的环境和世界,让我的世界观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是回到了我父亲、母亲可能对我期盼的那种世界观的这个尺度里来。所以1995年的时候,我博士毕业,我想回国,我爱人仁滨问我,说你回国能干啥?你只是博士毕业,中国也不缺你一个,也不差你这样的人。
当时我就答辩,我说回国至少三件事我可以做:第一,我可以去我的中学,去当英文老师,也可以做数学老师,我还是河南省数学竞赛第一名呢,当时。我说如果我的中学不要我了,说我没有做老师的资质怎么办?那么我说我可以去做导游,我喜欢旅游,年轻的时候,像你们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我可以带团,就你们现在去旅游点,拿个小红旗带团,中文、英文讲解咱都可以。如果还不行的话,我开出租车总可以吧,北京街头我们的这个出租车司机多酷啊,侃大山、聊天,多豪爽,我就可以是叫出租哥,没问题,而且我又喜欢开车。我从来都觉得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难关,想开了,想清楚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挺好的。
但是毕竟我还有点不甘心,如果真要回来的话,我还想让自己往前走一步,因为你在用你自己的才智为社会创造财富,你在用自己的力量推动社会前进的时候是一种浪漫。所以又读了博士后,从读博士后开始,1995年的春天一直到现在,我从事相对而言比较独立的科学生涯整整二十二年,应该说这是最让我内心得到平静和满足的一份职业。我有时候会在自己空闲的时候,给我的爸爸写几句话,告诉他我在学术上取得了什么成就,我的这些成就将来有可能有什么样的应用,会对社会产生什么样的价值,我会给我的父亲解释一下。做学术让我内心重新得到宁静,让我内心得到很多满足。
5、知足常乐对于高学历学子来讲,并非好事。
如果你问我十年之前回国什么目的,其实非常简单,我想影响一批青年人,我想培养最优秀的创新型的青年人才。尽管1995年就想回国,一直到2007年,十年之前才在清华开始培养第一个博士生,中间又隔了十二年,我又花了十二年做准备,我总在想,我在普林斯顿做的事情,能不能将来在清华能replicate,能够再复制。我也常常心里不平衡,什么不平衡呢?我们总是以我们走出国门,到美国留学的留学生为例,说你看这些人到美国有多好,可是跟大家说实话,做得也不好。
我这一届清华1985年,我们有两千两百五十一位本科生,毕业那一年和毕业之后那一年,我估计一千六七百都去了美国,现在大部分还待在美国,我没有准确的统计数字。为啥跟大家讲这个,我讲我的心里不平衡,我们这么多极其优秀的中国学子,中国学生到了国外,可是他们有多少能脱颖而出的,这个比例非常小,非常非常小。
所以当我在普林斯顿,成为助理教授的时候,我越发觉得心里不平衡,当我去跨国大的制药公司去参观,当接待我的和我交谈的都是白人,而下面打工的,我下面了解到的情况,这些中国人非常优秀,他们是我们的北大、清华、复旦、交大,国内一流的名校出去的学生,他们的智力,他们的能力,他们的学识,远远高于他们的雇主,他们的老板,他们老板的老板,可是他们很满足,非常遗憾,他们非常满足。
因为我们的文化里面,有一句话叫知足常乐,知足常乐用来对生活,对物质利益的追求没错,但是我们这些其实接受了大学文化教育的,得到了一些特殊教育背景的,我们这批中国人到了美国,到了海外,还是知足常乐,这就有大问题。所以我其实一直心里非常不平衡,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自己想回清华,想回到清华。
6、生命只有一回,如果不把生命体验到极致,你不后悔才怪!
我有时候想,清华强则中国强。我刚回国的时候,我曾经信誓旦旦,我说我要能改变三分之一的清华学生,能让三分之一的清华学生,不再为柴米油盐发愁,我觉得就会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就会是一场革命,会让中国变得更加美好。
其实你想如果清华每年三千学生,如果我们没有一批学子,没有能够最后在满足小我的同时,能够把大我把这个社会放在心上,有这种浪漫的情怀,care for the society(心怀社会),这就坏了,真的坏了,这就是非常非常令人遗憾的事情。我其实挺担心的,为什么人要学得,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世界要看破红尘,要觉得世界不过如此,最后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理解这一点,我真是不理解。
我很小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我的父母,觉得是老师希望我长大能够成才,能够做事情,做大事,当我小学的政治老师告诉我,说,施一公,你长大了要为驻马店人争光的时候,我记忆到现在,即使在我最崩溃的时候,我也会写日记,我也会拍拍胸脯鼓励我自己,说别忘了你是施一公,别忘了你要做大事儿。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大事是什么事情,真的是这样,我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大事情,我总是鼓励我要做大事情。在我看来,无论是做什么,最后一点就是看能不能作为一个人实现自己的价值,你能不能给社会带来价值,当你不能给社会带来价值的时候,我认为你作为一个人的价值的实现是有问题的。所以我希望我们每一位在座的都想一想,有自己独立的判断。
生命只有一回,如果不把生命体验到极致,你不后悔才怪!
我一直在思考创新如何鼓励。中国大学的毕业生我们的均值很高,但是方差很小,我们不喜欢大家标新立异,我们喜欢大家都循规蹈矩,走路、坐姿,无论是服装、发型,都尽量是要统一,这种情况下培养的学生,思维方式等等也受禁锢,说实在的,阻碍创新。因为我可以说在中国长大,又在美国待了很久,十几年,我总在比较其中的优劣。我在想你看美国教育的公平,是由公立大学保障的,但这个社会的卓越,科技的卓越,基本是由私立大学保障的,从西海岸的加州理工、斯坦福,到东海岸的普林斯顿、哈佛、耶鲁,超一流的这些学校都是私立的。
对一个国家它的实力体现,国家安全保障是靠卓越,而这个卓越一定要用特殊的方式来保障,怎么做到呢?我们希望在我们美丽的西子湖畔,在杭州创办一所中国第一所现代化的,世界级的,研究型的民办大学,这所大学名字就叫Westlake University,叫西湖大学。我相信到时候民办大学和我们的公立大学一样交相辉映,是对公立大学的重要补充,它们也同样为国家为社会培养高精尖的人才。
将来过三十年、五十年,我们的后代能够对世界说,我们中国人做出了跟我们的民族的人口,和我们的历史传统相配的贡献,推动世界文明的发展,而这一点要达到是需要创新的,而这种创新需要全社会一起努力。好,谢谢大家!
—THE END—
☀综合自CCTV-1《开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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