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国家地理控,专注于探索极致的自然风光

绝望是最好的反击
文 | 星球研究所
1972年2月的《国家地理》杂志
聚焦在了非洲大地上
其中关于撒哈拉沙漠的介绍
击中了一个名叫陈平的女孩的内心
她说
“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
她不顾家人的劝阻
毅然从绿意盎然的台湾来到黄沙遍地的西撒哈拉定居
并在那里用笔名“三毛”开始了写作生涯
在沙漠中连她的坐姿都变得无拘无束
(注:三毛未明确说明是哪期国家地理,我们翻阅40多年前的杂志推断为此期)

撒哈拉是一个面积高达940万平方公里的荒漠
与美国的国土面积相当

它横贯非洲北部
从非洲最东边的红海一直延伸到到最西边的大西洋
东西宽5150公里,南北宽约1061公里
从卫星图上看
撒哈拉以南的绿色让撒哈拉的黄色更为扎眼
这样的一个超级沙漠
如果你想穿越
不论是从哪个方向
都足以令人绝望
历史上无数的商队、探险家在这里死亡或者失踪


这里什么都缺
唯一不缺的是沙子
(摄影师Frans Lemmens)

有黄色的沙子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

一个接一个的黄色沙丘
一眼望不到边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


有黑色的沙子
这里因被火山灰覆盖而呈黑色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


也同样一眼望不到边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

沙子如此之多
连亘古的巨大火山口也被填满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利用滑翔伞
才拍到了这处火山遗迹的全貌

如果你想躲沙子远一点
沙尘暴会一直追着你
钻进你的房间、你的衣服里
让你无处可逃
(摄影师Pavliha、Jody Macdonald)


沙尘暴来临时
摄影师还拍下了一幅有趣的画面
一架直升机正吊着装甲车狂奔
好像是在沙尘暴的追击中奋力逃亡


飞经撒哈拉上空的国际空间站宇航员Alexander Gerst
从太空拍摄到了一张恐怖的照片
沙尘暴彻底覆盖了整个地区
谁都无法幸免


甚至吹到了海面上
整个海湾也尘土飞扬
(图片源于NASA,该区域正是三毛所居住的西撒哈拉
世界上最不适合生物生存的地方就是撒哈拉了
然而文艺生物三毛偏偏要在这里长期定居
甚至不是选择一次7天或者半个月的旅行
满足一下好奇心就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也许是因为
她的绝望
1960-1970年代的台湾是压抑的
学校里填鸭式的教育让三毛与老师发生了严重冲突
她一度想杀掉老师
连她的那首脍炙人口的诗歌《橄榄树》
被谱成曲之后也被禁唱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涧清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里面的“远方”被认为是倾向大陆
要“流浪”的情绪也是必须封杀的
而三毛不想要口号,也不想谈主义
她不想要那么多牵绊
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眼中应该成为的什么人
她要自由
她要流浪
她要远方

《国家地理》所描绘的撒哈拉沙漠
给了她一个最佳的选择
在当年那样一个遥不可及的远方
地理上的隔阂让她不用再与别人虚与委蛇
可以专注于自己的内心
撒哈拉的物质非常匮乏
她可以丢掉对生活的奢求
把自己对物质的欲望降到最低
即使她想再多满足那么一点点欲望
对不起
只有沙子

当绝望的三毛来到绝望的撒哈拉
看到绝望的无边沙海
经历绝望的超级沙尘暴
撒哈拉的美才逐步揭开
当风暴散去,一切风平浪静
一场最伟大的艺术创作开始了
它所用的材料极其简单
沙子、光
柔软的晨光中
上帝在这里创作了世间最美的曲线
(摄影师Stephan Fürnrohr等
像撒哈拉这种广阔、单调、不受人为干扰的空间
是上帝进行艺术创作的最佳画盘
想必三毛也曾痴迷于此吧
她对荷西说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撒哈拉在她的心中如此含情脉脉
人生就这样
当你有太多选择时反而走不好自己的路
当你别无他物时
最简单的物品反而能创造最富想像力的艺术品
比如沙漠玫瑰石(Desert Rose Stone
它由石英沙在经历了千万年后凝结而成
其质地非常脆弱
就像上帝用沙子做的沙雕
不同于湿润土地上盛开的“妖艳贱货”
它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
完全是沙的本色
在撒哈拉沙漠腹地
阿尔及利亚南部的阿哈加尔高原
还有一些更大的艺术品
风和沙共同雕刻出来的通天石柱
从数米高到数百米不等
下图中的石头故意躲在沙坑中
好像随时准备跳出来伏击猎物
(摄影师为中国著名探险家金飞豹)
这根定海神针,就像从天而降
牢牢钉在沙海上
(摄影师为中国著名探险家金飞豹)
正在与沙漠对峙中的石阵
也许还要对峙一万年
(摄影师为中国著名探险家金飞豹)
除了沙子,还有一种被用到极致的材料
因为蒸发量大
远古时期的一个超级大湖被晒成了盐湖
位于突尼斯南部的里德大盐湖(Chott el-Jerid Lake)
撒哈拉沙漠内面积最大的盐盘
面积达7000平方公里
比上海还大600平方公里
这里单调的环境使得海市蜃楼的发生频率非常高
正如孤寂中的人,想象力会更加丰富
红色或白色在盐湖中交替出现
一辆开进盐湖的大巴车被废弃在湖中
成为一道风景
(摄影师Pascale Louise、RVAYO等


虽然盐湖中的盐储量巨大
但因为运输困难,盐仍像金子一样宝贵
古代撒哈拉“食盐之路”上的商人们乘骆驼从北非出发
穿越沙漠把盐卖给西非、中非和东非的部族
换回黄金、象牙以及奴隶
现在这些盐路仍在运作
运盐的驼队行走在沙漠中
从高处俯拍
骆驼的影子就像是纸片
而真正的骆驼反而要仔细分辨才能认出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

连人类的审美也被撒哈拉同化
廷巴克图(Timbuktu)
是古代非洲人在撒哈拉沙漠的中心建立的城镇
位于“食盐之路”的交通要道
最多时曾拥有超过4万人口
宏伟而朴素的宫殿在干燥的沙漠中得以保存
简洁而沧桑的古城
没有任何浮夸的装饰



沙漠是大自然的原色
一切人类文明的繁华雕饰
都会在烈日风吹下,还原为赤裸裸的沙粒
这就是撒哈拉的美学
动物们却早已经谙熟此道
只有能量需求最低的动物才能在这里生存
他们不敢浪费一点点能量
不敢有更多欲求
沙漠之舟骆驼完美地融入了撒哈拉的画面
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它们仍能存活三周
(摄影师Jody Macdonald)


偶尔出现的野生动物
也往往行色匆匆
耳廓狐需要赶紧躲避阳光以避免水分流失
(摄影师BRUNO D'AMICIS等)
和撒哈拉最朴素最简单的创作一样
绝望后新生的三毛
在她无欲无求的生活中
开始了最平淡最直击内心的创作
三毛成长于台湾经济高速发展的“亚洲四小龙”时期
财富、事业、政治等等欲望弥漫
撒哈拉让她可以从中跳脱出来
在大沙漠中安静地作一粒沙子
一粒天然去雕饰的沙子
撒哈拉当地人的诗歌中言道
“沙漠是真正的宝藏,为人提供避难所 ,远离人间和人的罪恶。你在那里得到满足,你在那里得到死亡,你在那里得到你所寻求的一切”
绝望就是最好的反击
绝望就是最好的新生
就如当你跋涉千里后
慷慨的撒哈拉会让你遇到一汪绿洲
(摄影师Carsten Peter)

在沙漠最中心,奥巴里沙海(Ubari)里
Umm al Maa湖
它的盐度高达12
但却能滋润枣椰树和芦苇茂盛地生长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等)

还有下面的这处水洼
因为矿物质含量过高而呈现紫色
但仍能滋养一方生命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

在一处表面水分已经蒸发殆尽的盐湖中
地下土壤中保存的水分仍能让棕榈树顽强生长
这画面就像冰雪茫茫的北极居然长出了一棵树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

人类也能得到富有的撒哈拉的馈赠
利用绿洲中的水源灌溉农田
这里浇水设备会像圆规一样转圈喷水
所以农作物在沙漠中形成了一个个绿色的圆盘
(摄影师George Steinmetz等)
在撒哈拉的东部
世界上最长的河流尼罗河冲进沙漠之中
为整个埃及带来水源
成为埃及文明的源泉

在人类的史诗传说中
越是清苦的地方,越容易出现神迹
撒哈拉就是神迹最多的一处
它永远会给绝境中的勇者新生的希望
《出埃及记》中埃及法老的军队
从沙漠中追击摩西带领的以色列人直到红海岸边
千钧一发之际,摩西高举手杖
大风在波浪中辟出一条旱道
以色列人得以踏上了西奈的土地
而法老的追兵却被合拢的海水淹没


身处绝望之地的三毛是充满希望的
既没有向都市妥协,也没有向荒原妥协
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
欣欣向荣地滋长着
在荒漠中
她的内心更加纯净
也许你的心中
也有个撒哈拉
P.S. 《橄榄树》的原文中三毛写的是“为了梦中的小毛驴”,后来作曲人李泰祥改为“橄榄树”。对于三毛而言,也许小毛驴更贴近于撒哈拉吧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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