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人于公元4世纪中期出现在顿河草原上。在公元370年前后,匈人大规模向西方迁徙,在此过程中征服了阿兰人与萨尔玛提亚人。根据史料记载,匈人的社会结构非常松散,生产力水平低下,也居无定所,极少进行农业生产,主要以放牧绵羊与山羊为主。但他们从幼年起就惯于忍受饥渴与严寒,性格彪悍好战、残忍贪婪,曾被古罗马历史学家称呼为“上帝之鞭”,认为他们简直是原始的野兽,比日耳曼人还要野蛮得多。
匈人善于饲养与驾驭战马,并长期在马背上训练与作战,这让其具有了很强的军事实力。在会战中,哪怕敌人已经组成了密集战斗阵型,匈人仍会呆在马背上,坚持不步行。

在著名的匈王阿提拉创立匈人帝国之前,匈人不对任何君王效忠,但服从于分散的军事首领统治。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同族亲切和团结的感情,匈人自己之间也经常互相攻打。即使匈人帝国成立后,阿提拉仍要继续忙于征服黑海东部与他为敌的匈人部落。

简单松散的社会结构很可能是匈人帝国之后迅速解体的原因,但这种结构也为西迁提供了非常高的效率。比如匈人在征服阿兰人与萨尔玛提亚人之后,很快就将后者的部落族群、军事装备、军事战术融入到自己的军事体系中去,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萨尔玛提亚与阿兰人所擅长的冲击型重装骑兵。匈人还很擅长用掠夺的战利品与贡品迅速提升装备,比如在部分匈人的墓葬中,发现了长达3米以上的重型萨尔玛提亚骑矛。匈人本族人主要是轻装弓骑兵,大部分弓骑兵完全不着盔甲,只有贵族与显赫的军事成员才装备重型金属鳞甲。但随着西迁中的掠夺,匈人军事贵族成员的数量不断扩大,拥有良好装甲防护的匈人贵族阶层越来越多。

匈人轻骑兵
那些装备良好的匈奴贵族身穿鳞甲或札甲,有的可以一直覆盖至膝盖。他们的铁盔,根据考古研究很可能大量产自他们征服的地区,其中绝大部分是阿兰人与萨尔玛提亚人的形制——通常是六块金属联合成圆锥的形状。匈人还装备用柳条或木头制成的小圆盾,为了不妨碍射箭,一般绑缚在前臂上。
匈人最有特点的本族武器就是一种用皮带固定在左侧的大腿处,非常大号的复合反曲弓。现代历史学家复原,他们弓的长度达到了140cm-160cm,比古典时代的斯基泰人、帕提亚或波斯人、以及汉帝国和其对手匈奴人使用的弓都要大。凭借这种重型复合弓,他们能较为轻松地射穿当时罗马人与哥特人使用的锁甲 ,并能在较近距离内对身穿重札甲与鳞甲的敌人造成杀伤。匈人最为人称道的是,可以在奔驰的战马上向所有方向发射箭矢。其中向后射箭的技术被认为最有价值,不过这种射术名称被以另一支擅长骑射的民族命名,也就是“帕提亚射术”。匈人在肉搏战的时候使用轻型的短矛与长剑,长剑一般都是长柄,适合在马背上使用。匈人有时候也使用套索。
匈人的坐骑草原马是一种毛皮粗糙、性格坚韧的短腿马匹,肩高仅大约为12-14掌高 。但这些马匹肌肉发达,耐力非常好。这样就给匈人骑射手提供了一个相对比骑兵肉搏战更优越的,可以较长时间奔驰的、并且稳定的射击平台。这种马几乎可以吃任何品质的饲料,甚至只靠大量食用草料 ,这对于长距离的快速行军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如同后世的蒙古骑兵那样,匈人不需要大量运输饲料,在一天结束的时候让马匹自行觅食。这样匈人就可以发动快速的突然袭击,而且维持费用也低廉得多。当然这也会带来一些弱点:一个弱点是对战马的大量损耗,不过这对拥有大量战马的匈人来说,这一开始不是什么问题,但后来随着匈人深入欧洲腹地,这个影响开始显现,其骑兵比例也开始大幅度下降;另一个弱点是行军对草场巨大的依赖性。所以当季节转换特别是初春,牧草大量减少造成匈人骑兵的战斗力大受影响。
另外,匈人的战马与罗马的相比,在攀登、跳跃、游泳等方面要强得多。虽然这些战马并不特别适合冲锋及肉搏战,但是匈人在征服了阿兰人及萨尔玛提亚人时,也获得了后者那些与波斯尼萨马同宗的、健壮的高大马匹,使匈人骑兵的作战方式更加多样性。


匈人弓骑兵在使用“帕提亚”射术发射回马箭

此外,与当时还未使用马镫的欧洲骑兵不同,匈人已经开始采用马镫。这些马镫给骑手提供了一个稳定作战的作战平台,在长途行军改善骑手的腿部血液循环状态。但匈人并不是发明马镫的民族。最早的原始马镫——趾蹬大约在公元1至2世纪出现在北印度,另一种“钩镫”出现在草原斯基泰人居住区。但现代历史学家大部分认为,最标准意义上的马镫的发明者还是公元5世纪的中国北方少数民族。不过,匈人虽然有马镫,但根据记载匈人的马镫较为简陋,并非标准马镫,他们也没有马刺。也就是说,匈人是依仗着优秀的骑术,而非马镫,确立了对罗马人以及其他民族的骑兵技能优势的。

本文经指文烽火工作室授权发布,主编原廓,作者王勇。任何媒体或者公众号未经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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