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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闫一菲
来源:婚姻与家庭杂志(ID:hunyinyujiating99)
// 摆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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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场萍水相逢的夜谈
傍晚,一辆顶着白色水桶的北斗星汽车。
敞开的车门上搭着两条粗壮的腿,一双破旧的黑色皮鞋正随车内的音乐上下抖动着。
散落于水池边上的米面油混杂着锅碗瓢盆折映在水面上。
夕阳洒下来的光晕泛着波纹,一圈圈荡漾着。
等红灯的时候,我透过车窗看见公园里这一幕。
穿透嘈杂人群声声入耳的那首歌曲是Beyond的《海阔天空》,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好奇心驱使我掉转车头。
立秋后的傍晚,一阵凉风袭来,只穿了件衬衫的我打了个冷颤。
我紧了紧衣服,冲躺在驾驶座位上哼着小曲儿的人轻轻打了个招呼:“嗨,您从哪来啊?”
突然出现的我着实把这位仁兄吓得不轻。
他呼的一下坐直了身子,钻出车站起身来:“呀,你这孩子从哪儿冒出来的啊,心脏病快让你吓出来了。”
我忙笑着回应:“我刚去卫生间了,抄小路过来的,不好意思啊吓着您了。”
我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穿着厚厚的深棕色家居服套装,脚上趿拉着一双有些褪了色的黑色皮鞋。
头上戴了顶瓜皮帽,帽子下面露出一小撮用黄色皮筋绑住的亮油油的头发。
衣服口袋上面有只刺绣的小熊,正龇个大牙咧着嘴冲我笑。
“我看您这是安徽的车牌,开到这里得一千多公里吧?”
他扫了眼车牌,说道:“嗯,安徽的。不过也快一年没回去了。”
我有点儿惊讶:“这么久?”
车旁有个小炉子,下面的劈柴烧得火红,水壶盖缝隙边缘溢出来的水滴落在炉壁上刺刺地响着。
他从车后备箱拎出来两个小马扎,递给我的那个更干净一些。
“我这还算久?我们一起有个哥们儿已经在外面晃荡4年了。”
我盯着炉壁里通红的火苗想,这世上闲人还真多。
“怎么称呼您?”
“他们都叫我老谢。”
我点了点头:“我姓殷,殷牧遥。”
“这个姓可不常见。”
老谢说着,将水壶里的水灌进暖瓶。
回过头说道:“你住在这附近吗?我还有两个车友,小胖和鱿鱼哥。他俩买茶叶去了,不急的话一起喝点儿茶。”
我没想到居然还有茶喝,半开玩笑着说:“你人还怪好嘞。”
鱿鱼哥和小胖回来已是一小时后。
60分钟里,老谢说了多少句话我没数过,我只说了三句。
老谢今年65岁。他那张黝黑的脸虽布满雀斑,皱纹却很少,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老谢年轻时是林场的大车司机,经常往返东北运输木材。
他谈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东北女孩。用他的原话讲,长得漂亮,大高个儿,皮肤特别白。
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沿着街边的商铺走,最长一次走了2小时。
他说那时人都保守,恋爱谈了一个月手都没牵过。
我笑问他那怎么分了?
他有些遗憾地叹气说,双方家长都不同意。
女方怕嫁得远挨欺负,我家怕娶过来没几天再跑掉。
“唉,那时就是太穷了,谁都不敢冒风险。”
老谢后来的老婆是隔壁村的。长得不好看,但干活麻利。
生了两个女儿后赶上了计划生育,为了要儿子,老谢丢了工作。
两个女儿研究生毕业,工作很好,嫁得也不错,逢年过节都会带孩子回来看他们。
小儿子就操心了许多,大学毕业也不找工作,天天在家里打游戏。
老谢说,以前对要儿子有执念,现在越老越觉得还是女儿好。
我问他一个人出来这么久不想家吗?
他说去年老伴过世了,他花8000元买了辆二手的北斗星汽车。
困在生活里太久了,想像年轻时一样开车到处走走看看。
他撸起袖子给我展示胳膊上的肌肉,说:“你看,人还是得有点儿精气神儿。”
我笑着点头。问他要这样一直旅行下去吗?
他摇摇头说道:“今年过年回去就不出来了。上个月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结果是肺癌。明年就只能躺在病床上刷刷手机看别人旅行了。”
我突然发现,在生死面前,人类的语言是苍白无力的。
我很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2-
“得好好活着”
天黑后,老谢将户外照明灯放在喝茶的小方桌上。
鱿鱼哥就是老谢嘴里那个在外面晃荡4年的哥们儿,连云港人。
真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他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老谢小声叮嘱我,不要提孩子之类的话头。
鱿鱼哥的儿子前几年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他离婚后就开着辆面包车四处流浪,靠直播赚点儿钱。
老谢说,鱿鱼哥是心里苦,好几次夜深人静时都听见他在车里痛哭,但他从不说。
小胖是个女人,开的越野车是三人中最贵的。
她说40岁前没出过远门,连县城都没出过。
儿子念高中后,她将饭店盘给了别人。
从内蒙古回来的路上车爆胎了,手足无措时遇见了老谢和鱿鱼哥。
小胖打开后备箱炫耀般给我展示她的东西,目力所及的范围全是吃的。
喝第二壶茶的时候,老谢问我:“你做什么工作的?”
“动漫设计。”
小胖放下茶杯,眼睛里闪着羡慕:“哇,听着就好玩儿。”
“你这是刚下班啊?”老谢喝了口茶,问道。
我盯着远处有些昏暗的路灯说:“今天请假了。”
小胖凑过来看着我的手腕:“你这手链真好看。真羡慕你,又瘦又漂亮。”
我摘下来递给她:“喜欢送你。”
小胖连连摆手:“不要不要,你这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啦。”
我低头盯着手链:“都是身外物,生死都带不走。”
老谢拎起水壶给我续茶。
“我跟你说,谁要能让我多活几年,我愿意拿最珍贵的东西与他换。
可人最珍贵的不就是这条命吗?无论你官做得多大钱有多少,都这一条。”
“得好好活着。”
我侧过头看鱿鱼哥,这是他坐在这里这么久,唯一说的5个字。
夜深了。我起身走的时候,老谢突然叫住我:“哎,天凉了可得多穿件衣服。”
我站在原地,一种久违的温暖袭上心头。
老谢留在我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他站在昏暗的夜风里笑着向我挥手告别,脚上那双黑皮鞋仍旧打着节拍。
-3-
退无可退,就一战夕阳
与老谢告别后,我回到了暮色酒店。
酒店位于市中心的黄金位置,距离我家仅有3公里。
我与叶军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就是在这家酒店度过的。
那时,两个人坐在酒店9楼的自助餐厅里吃早餐,小声抱怨着花一千多元住一晚只为看个夜景实在不划算,傻笑着说下次不来了。
谁知从那以后真就没了下次。
那些久违的窃窃私语,像一根长长的丝线将我拽回到那个阳光暖得使人头脑迷倦的清晨。
我静静地坐着,不敢动。生怕稍一用力线就断了。
叶军和关玲相拥走出酒店的时候,我坐在车里,努力回想着今天到底是星期几。
我已经在这里蹲守17天了,这两人真没意思,也不知道换家酒店,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关玲与叶军偷情近一年,迟钝的我上个月才发现。
看在多年好友的份儿上,我曾几度想离婚成全他们。
但每次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走出酒店时,我又觉得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们。
可理智又频频将我紧紧拽住。
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值得。
我真是难以理解,人怎么可以无耻到前一秒与别人苟且,下一秒便若无其事般说爱你。
世间万物生灵,唯有人类善于说谎并乐此不疲。
我打开车门,走进酒店,站在最高层的阳台上,想最后一次俯瞰这座城市夜景的旖旎妩媚。
远处山脚下亮起来的点点微光是无数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烟火人家。
但刚刚与老谢他们的邂逅,让我突然意识到为爱而亡或同归于尽都不是个好的选项。
我撕掉背包里早已写好的遗书,把相机里在酒店前拍摄的几百张相片全部删除。
我给叶军发去信息:“离婚协议书放在你卧室的书桌上,无论如何还是感谢你5年的陪伴。老叶,未来各自安好。”
这是我留给叶军与关玲的最后一点儿体面。
一个星期后,我换了辆房车,打算去旅行。
开车路过公园时,我降下车窗望向遇见老谢的那个角落。
几个滑旱冰的孩子正在那里嬉笑打闹。
欢笑声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在我心底久久回荡。
其实,遇见老谢那天,我给自己买了块墓地。
炉火旁推杯换盏的茶香里,我曾以为,与老谢、鱿鱼哥和小胖的那寥寥几句,会是我谢幕人生的告别语。
不过七天而已,漫长得似已过完一生。
在那遥远的地方,等待我的是未可知的憧憬,是旅途中伴随着冷冽的风泥沙俱下的跋涉。
而那些扎根于泥土中的荆棘会编织成蜿蜒而上肆意生长的藤蔓,结成挂满枝丫的故事。
等红灯的时候,我想起前几日看到的一首诗:
如果这一生,
都在退无可退的路上。
那就大马金刀候月亮。
背水,一战夕阳。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End-
作者简介:闫一菲。本文首发婚姻与家庭杂志(ID:hunyinyujiating99),中国家庭幸福生活引领者,专注女性成长与婚姻幸福,探讨如何更好地爱自己、爱家人。《婚姻与家庭》杂志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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