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河南 1/4 大的荷兰，何以成为全球第⼆大农业出口国？| 反直觉Lab

说起荷兰，大家的第一印象往往是风车或郁金香。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荷兰其实也是一个农产品出口⼤国，它的花卉、蔬果、乳制品、⾁类的出⼝量都位居世界前列。全球 20 家最⼤的农产品企业中，有 15 家在荷兰设立了研发中⼼，包括雀巢、可⼝可乐、联合利华和卡夫亨⽒等知名公司。

最近，荷兰统计局与荷兰的瓦赫宁根经济研究所共同发布一份研究报告。数据显示，2023 年荷兰农业的出⼝额接近 1240 亿欧元（约 1350 亿美元），⽐ 2022 年增⻓了 1.6％。如果按照商品的价值来计算，荷兰在 2022 年的农业出⼝额仅次于美国，是全球第二大的农业出口国。但荷兰的⾯积只有 4 万多平⽅公⾥，是美国的 1/270，如果和国内城市相⽐，也只有河南的 1/4。

而且，荷兰的自然条件也不理想，1/4 的国土低于海平⾯，低洼潮湿。⽽且荷兰的纬度和我国⿊⻰江省接近，高纬度地区全年⽇照时间短、平均温度低，气候不利于农作物⽣⻓。

那么，⾃然资源并不具有优势的荷兰，究竟是依靠什么成为农业出⼝⼤国的？

荷兰农业出⼝额⾼的⼀个重要原因，是它出⼝的主要都是⾼价值的农产品。

在荷兰 2023 年出⼝的农产品中，排名第⼀的是乳制品和鸡蛋，出⼝额大约是 130 亿美元。排在第⼆和第三位的分别是园艺类和⾁类，出⼝额都超过 120 亿美元。

荷兰是欧洲最⼤的⾁类出⼝国，每年能产 400 万头⽜。同是农业强国的新西兰与荷兰养牛的数量相近，而新西兰的国土面积是荷兰的 6 倍。

▲ 荷兰牧场上的牛｜图源：unsplash

荷兰重视畜牧业，和工业革命之后的历史有关。19 世纪末，蒸汽船开始⼴泛应⽤于国际贸易，北美和俄国的粮⻝⼤量进⼊欧洲，导致许多欧洲国家粮⻝价格猛跌，市场受到严重冲击。为了应对这场农业危机，英国、法国、德国、丹⻨等国纷纷出台相应政策，保护本国农业。

然⽽荷兰不但没有采取贸易保护措施，反⽽坚持⾃由贸易，进⼝了⼤量的廉价粮⻝。荷兰农⺠也抓住粮价便宜的时机，利用低价粮食做饲料，⼤⼒发展畜牧业。很快，畜牧业就取代了传统的种植业，成为荷兰的主导产业。之后，荷兰⼜进一步把牲畜出⼝到德国、法国、⽐利时等国，赚取了⼤量外汇。可以说，荷兰成功抓住了「风口」。

荷兰能⽣产出那么多⾼价值的农产品，也是因为荷兰农业的⽣产效率很⾼。荷兰⻩⽠、辣椒和⻄红柿的亩产量都是世界第⼀，园艺花卉更是靠着 6% 的种植⾯积为农业贡献了 40% 的产值。

在垂直农业、种子技术等⽅⾯，荷兰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荷兰农业的标准操作是温室⼚房加⽆⼟栽培。在荷兰的农业⽣产基地很少能⻅到⽥地，更多的是⼀座挨着⼀座的玻璃温室。荷兰的玻璃温室⾯积达到 1.1 亿平⽅⽶，大约占全球玻璃温室面积的 1/4。在温室内部，⼀排排的架子上铺的不是泥⼟，⽽是泥炭苔或是黏土颗粒等无机材料。

对比传统的种植模式，温室消耗的化肥和⽔大大减少。比如生产相同产量的番茄，荷兰所耗费的水还不到全球平均水平的 2%。在荷兰，这种温室模式每年培育出近百万吨⻄红柿，年出⼝总额能达到 20 亿美元。

▲ 工作人员在温室里检查西红柿植株的顶部。｜图源：华盛顿邮报

据报道，世界上超过 70% 的种⼦可以直接或间接追溯到荷兰。在荷兰北部有一个「种子谷（Seed Valley）」，那⾥聚集着数⼗家专门研究蔬菜、花卉种子的企业。这些公司致⼒于开发新品种，让农作物的产量更⾼，或是抗病性更好，又或是味道更好，同时能尽可能少地占用空间、能源和⽔资源。

在荷兰中部的瓦赫宁根还有⼀个「⻝品⾕（Food Valley）」。「食品谷」被誉为食品与营养领域的「硅谷」。那⾥有多家国际⻝品公司、教育研究机构和创新中心，它们与政府密切合作。在业内赫赫有名的瓦赫宁根大学就坐落在「食品谷」，QS 世界大学排名连续多年把这所大学的农林专业评为全球最佳。

▲ 瓦赫宁根大学的农业和食品研发中心享誉全球。｜图源：瓦赫宁根大学官网

荷兰的⾃然条件虽然不突出，但地理位置很重要。荷兰位于欧洲⼤陆⻄北部，拥有⼴阔的海岸线和内河⽹络，这使得荷兰成为连接欧洲内陆和世界其他地区的枢纽。荷兰的⿅特丹港是欧洲最⼤的港⼝，也是全球最繁忙的港⼝之⼀。⽽位于荷兰⾸都阿姆斯特丹附近的史基浦机场，也是全球最繁忙的机场之⼀。

▲ 繁忙的荷兰鹿特丹港｜图源：连线

荷兰常常被称为「欧洲的粮仓」。2023年荷兰农产品出⼝的⽬的地中，出⼝额排在前⼗位的，有 8 个是欧洲国家。德国⼀直是荷兰农产品的主要买家。2023年，荷兰 1/4 的农产品出口到德国，价值近 300 亿欧元 (约 327 亿美元)。不过，荷兰农产品的市场并不局限在欧洲，中国和美国也是荷兰重要的农业出口地。

除了出口本国生产的农产品，荷兰还是世界上主要的「再出⼝国」之⼀，是欧洲其他国家从中、美等国进⼝商品的物流中转站。比如，荷兰是世界第三大牛油果出口国，但荷兰本国并不生产牛油果。欧洲进⼝的新鲜⽔果和蔬菜，有 1/5 经过荷兰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