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行动者一起,探寻思想的疆域
《三联生活周刊》“行读”书系推出了最新作品
《不一样的中学》
为自己的孩子选择一所最好的学校,几乎成为摆在每位家长面前的头号难题。


如何让孩子接受良好的学校教育、身心健康地成长?


“世界上最好的学校在哪里?”这是不是一个伪命题?


如果说,英美的古典博雅教育、芬兰的全纳教育、面向未来的颠覆教育,每一种模式各有千秋、有殊途同归之处,那今天的我们,应该建设怎样的中学;我们的家长,该如何为自己的孩子选择适合他们的学校;我们对孩子、对教育当抱持怎样的目标?


《三联生活周刊》的几位记者,带着这些问题,历时四年,走访了世界各地的三十多所中学,最近终于结集出版了《不一样的中学》这本书,希望带给读者朋友一点不一样的思考。
文|贾冬婷
在全球化减缓甚至逆行的时代,国际化教育还有多少参考价值?
那么多个国家,那么多所中学,到底哪里的教育最好?应该送孩子去哪儿上学呢?
自从几年前开始报道国际中学教育,我就不断收到朋友们关于类似问题的询问。如果你也有这样的期待,那么很抱歉,我可能很难提供一份精准的择校指南。
但是,如果你认为世界不囿于一套约定俗成的规则,下一代依然要有海纳百川的文化杂食能力,依然要思考更大的问题,依然要在一个更大的世界里扮演角色,那么,进入这些不一样的中学故事,或许可以帮你换一种视角,从而更理智地反观自身,回到教育塑人的本质。
回想2015年这组报道开启之时,我刚刚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作为20世纪80年代出生的独生子女,了却了让下一代相伴长大的夙愿,但另一重焦虑又接踵而来。学区房、择校、鸡娃、内卷……各种高频词蜂拥而至,似乎一个孩子的成长路上已经被预先设置了重重障碍。我很困惑,为什么压在独生子女一代身上的“直升机式育儿”,在30 多年之后仍在重演,甚至愈演愈烈了?如果说我们的教育供给数量和质量都显著提升了,那么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当时,一部BBC 纪录片《我们的孩子足够坚强吗?—中式教育》正激起人们对中西教育模式的热议。仅从一部让中国老师走进英国中学课堂的真人秀中无法得出中西教育模式孰优孰劣的结论,更重要的是一种比较视野。普遍认为,中式教育更倾向于应试教育,眼睛向上看;而西式教育则推崇全人教育,典型代表就是达·芬奇,他是科学家,也是艺术家、作家,还对运动感兴趣。
探究不同教育模式的分野,12 岁到18 岁之间的中学阶段无疑是最关键的。这一阶段将跨越青春期,突然升腾的热血刺激着新的“社会人”的发展。不同模式的教育对这一阶段巨大能量的激发,也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一个人的未来。
于是,带着借镜他山之石的想法,《三联生活周刊》从2015 年起开启了国际中学系列报道,历时四年,去不同的国家,深入一所所学校、一个个家庭,探究四种典型的中学教育模式。第一站的考察对象是英国的公学,之后去探究美国东海岸的博雅教育,第三年转向倡导知识经济的芬兰,最后一站是探索美国西海岸更具实验性的未来教育。
回到那个最初的问题:“世界上最好的学校”在哪里?其实,看得越多就越觉得,所谓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学校,是个伪命题。各个国家的中学教育各有千秋,但也有殊途同归之处。
我们的考察从英国公学开始。这固然跟那部BBC教育纪录片有关,也是出于对公学这一延续了600 年、独特的“绅士培养皿”的好奇。惠灵顿公爵曾在打败拿破仑之后说过一句名言—滑铁卢战役是在伊顿公学的操场上打赢的。夸张一些的说法是,在近现代,只有英国人培养出了一个精英阶层,它不是贵族,也不是中世纪的骑士,而是绅士。如今,全英仅有1%的中学生可以进入公学体系就读,这些堪称绅士摇篮的学校大都聚集在以伦敦为中心的新英格兰地区,我们去拜访了其中的10所。进入内部,可以如显微镜一样窥见精英培养的“全人”目标如何达成,以及基于博雅教育基因的成长体系如何精细化运转。当然,维多利亚时期的尖顶大宅、黑色燕尾服、独特的姿势和腔调,无不强烈地展示出公学的阶层分化作用,未来绅士们在传统中被塑造,也不断塑造着传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使命感。
进入20世纪之后,发源于英国的古典博雅教育在专业化教育一路高歌之下步步退却,而在新大陆的美国得以复兴,并完成了向现代教育的转型。这一转变是如何发生的?又如何席卷全球?我们选取了美国东北部新英格兰地区的7所寄宿制私立高中进行考察。博雅教育在其中的宽广度和挑战性令人惊异:锻造批判思维和人文视野,孕育下一代创新者,培养领导力,激发世界公民意识,向自然学习……在一个个课堂上,我们深切感受到博雅教育在美国的转变,不仅是教育对象的转变—从“绅士”到“自由人”,更是教育目标的转变—从“雅”到“博”。在流动性增强的当下,“通才”显然是比“绅士”更务实的教育理想人格。
英美两大教育模式辐射面最广,但如果将视野打开,就不得不提及芬兰。各种国际排名一再验证,这个北欧小国摘下了教育超级大国的桂冠。最权威的是在经合组织(OECD)发布的国际学生评估(PISA)中,芬兰中学生近几十年来一直名列前茅。更出乎意料的是,芬兰的学校都是公立的,而且不论是在赫尔辛基市中心的创新学校,还是在偏于一隅的林间或乡村学校,学生所接受的教育极为均衡,学校间成绩差距仅在5% 上下,没有“好学校”“差学校”之说。可以说,芬兰中学教育是既“卓越”又“平等”的。
这么惊人的成就是怎么实现的呢?我们在探访一所所学校后发现,芬兰教育中颇受瞩目的关注多元特殊学生的“全纳教育”,以及重视自然感知力的自然教育里面,都藏着这一问题的答案。一言以蔽之,就是芬兰教育与全球主流教育模式背道而驰,走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他们不依赖于标准化教程和标准化考试,而认为学生的内在动力才是促进转变的必要条件。因此,芬兰教育改革的目标是最大限度地以学生为中心,构建学校、学生和教师共同创造的学习共同体。可以说,芬兰经验更关注平等与合作,而不是抉择与竞争。然PISA 的排名会有所波动,但教育专家们认为,这就像测血压一样,可以让人警惕健康状况,但并非长期问题。更关键的问题是,既然信息技术的急速发展已经预示了未来人才的结构性变化,甚至一半以上的职业都将不复存在,不如就去着力培养一种应对变化的能力。
所以,目前芬兰教育的一个焦点是促进“横贯能力”,就是在现实生活中解决问题所需要的态度、知识和技能,并通过跨学科学习和现象教学向传统学科教学渗透。让我印象很深的是一份对赫尔辛基两万多个家庭的调查,得出芬兰父母对孩子五个方面的核心期望: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有自己的朋友圈,熟悉当下的知识和技术,每天有两个小时的户外运动,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看上去实在朴素又简单,但仔细想想,其中蕴含着“少即是多”的哲理。
芬兰中学教育改革中积极探讨的面向未来的目标,已经在美国西海岸的硅谷如火如荼地实践起来了,而且这股“未来教育”之火也在向全世界蔓延。如何定义“未来之人”?传统教育模式要如何随之革新?我们去了未来教育的前沿地带硅谷寻找答案。探访中发现,这一轮改革大多是在体制外萌发的,先行者都是传统教育的“局外人”,但也正因如此,他们天生带着颠覆性思维。在他们看来,这是对科技的快速发展尤其是人工智能替代人这一可能性做出的回应。未来无论是知识还是体力,机器都可以提供,那么外部化的东西就无法再依赖了,只有人的天性才有更大价值。
硅谷新教育家们从三个方面—科技、创造、不确定性—颠覆着旧教育。比如科技,就是充分利用科技手段搜集学生学习的数据,用算法进行分析和个性化推送,彻底打破传统的标准化教学和评估模式。他们认为,如果学习的安排都不是个性化的,就很难建立健全、自主的人格。当然新教育实验中也伴随着各种争议,如教师、人工智能和学生角色的重新界定,面对面授课的减少带来的有效性问题,以及秩序消解之后如何学会把握自由,等等。不过其中最根本的一点是,这些实验性探索或许不会达成一种静态稳定,在不断变化中获得动态稳定才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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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历时四年的国际中学系列报道,倾注了《三联生活周刊》很多同事的心血。第一站英国公学考察由我、苗千和李菁在2015年合力完成,第二年我和龚融、杨文轶去探访了美国东海岸的博雅教育,2017年我和丘濂去芬兰寻找其教育既卓越又平等的秘密,最后一站颠覆性的未来教育,则在2018年由刘周岩去美国西海岸采写。
正如未来的教育模式一直在动态中摸索,我们也希望,对于各国中学教育的探究是持续的、开放的,没有高下之分。中国教育身处孔子式的环境,深受儒家思想推崇道德、勤奋的影响,但不妨去看看另一种苏格拉底式的启发式教育。毕竟,真实的世界不是一个解题装置。无论何种教育模式,回到原点,都是为了培养人—培养人的善良、同情心、热情、责任感、活力、创造力、独立性。这些无形的特质,才是人之为人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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