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者或许在追求某种不朽,一种在现实生活之外的超越自我的不朽。但这条路充满艰难险阻,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一次难以预测的身体危机,或是云端之上的暴风骤雨,都可能阻碍攀登的脚步,甚至让人们陷入危险的境地。
有时候,他们面对想去探索的群山一筹莫展。
2020年,一支攀登队伍兴致昂扬地从6000米雪山阿尼玛卿大本营出发,试图开始他们的攀爬之旅,可是很快,他们收到消息,登山队伍必须下撤。理由是为了防止非法采煤活动的泛滥。
2023年,四川三奥雪山宣布暂停户外登山活动。“游客可以来旅游、赏雪,但是不能开展户外登山活动。”攀登者只能对着这座雄伟而连绵起伏的雪山发出遗憾的叹息。
次年,攀登者心中的圣地四姑娘山也遇到同样的境况,登山、露营、攀冰、攀岩、徒步穿越等活动皆被暂停。
攀登运动员周鹏对四姑娘山充满了感怀。很多年前,他曾经率领团队在这里开辟了新的攀登路径,他说:“理论上,任何高山都能找到新的路。”
可为什么,时至今日攀登的路途仍会遭遇阻碍?我们有没有可能既享受攀登之美,又能安全地抵达云端之上?我们有没有可能在专业的防护、守卫之下,穿越险阻,洞悉大自然的瑰丽与奇幻?
高山向导这个职业大体上就在这个背景下应运而生。他们都无比迷恋攀登,又对攀登有着极为理性、克制的认识,他们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让更多的人享受攀登的过程,建立正确的攀登观念,同时,让行业散发出崭新的光芒。
成为向导
对于很多攀登者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巅峰无法超越,没有什么险境不能跨越。他们充满力量,满怀理想,渴望带着激情越过群山。可是对于高山向导来说,很多时候,他们必须要让攀登者“冷静”下来,理智要超越激情,科学要战胜狂想。
作为专业的攀登运动员和高山向导,周鹏和邢哲魁正是在漫长的攀登历程中体会到了理性和科学的重要性。他们也意识到,攀登的意义不仅在于能够站在群山之巅一览壮观的景色,更重要的是,能体会自然的伟大与迷人,挑战自我背后的真实动机。
攀登这件事,需要用理智要超越激情,用科学要战胜狂想
攀登者大都有点反叛精神,他们渴望从庸常的生活中挣脱出来,去发掘人生最本真的意义。

2024年3月,始祖鸟运动员周鹏实现了一次突破:他花费了三年时光,用了40多个攀爬日,历经无数次尝试,终于完攀世界级干攀路线——难度等级为D15+的Ascension 路线。周鹏也成为中国首位完成此难度的攀登者。他说:“各种心情一言难尽”。
周鹏今天的成就始自于热爱。攀登带给他无限的自由体验,对未知的探索让他激动不已。
周鹏攀登的第一座峰是海拔6202米的启孜峰,但那是一次并不华丽的冒险。他没有专业的设备,也缺乏科学的向导,更没有必备的专业知识。他怀有的是对成功登顶的渴望,他发现,在攀登的过程中,日常生活中的疲惫、优柔寡断、摇摆不定都荡然无存。他体会到了茨威格的那句名言:“命运只愿意用热烈的双臂把勇敢者高高举起,送上英雄们的天堂。”
始祖鸟运动员周鹏
2009年,周鹏和队友严冬冬一起开辟新的路线并成功登上了海拔6250米的四姑娘山幺妹峰,这一壮举让他们获得了亚洲金冰镐奖。也是从那时候起,周鹏确定自己为攀登而生。

不过,即便笃信自己的使命,攀登中始料未及的危险也如影随形。周鹏经历了队友的离世,也曾几十个小时未眠地参与救援。在一次次与高山的对话中,周鹏意识到攀登不仅仅需要激情和梦想,成就攀登的动力也不该只是登顶的荣耀,更重要的在于对自身有个清醒的认识。高山上的旅程需要的恰恰不是冒险,而是在科学的指引下,制定理性的行动方案。
对此邢哲魁也有同感。邢哲魁喜欢在雪山上自由地滑行,他说面对恐惧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自由的意义。对高山的探索,他从一开始执着于登顶挑战,慢慢进化为对过程的享受和沿途风景的欣赏。他经常告诉攀登者们:“不要只看山顶,要留意身边的风物,脚下的路和天上的云朵。”在他的描述中,攀登不仅仅是一场征途,而是一段奇妙的旅程。
始祖鸟高山向导邢哲魁
“攀爬哈巴雪山,我们要从海拔2000多一直爬升到海拔5300多米的高峰。在这样的爬升的过程中,你可以看到丰富多变的地貌,岩石、冰岩混合,永久性的冰川;你能看到植被的多变,阔叶林、针叶阔叶混交林、针叶林、苔原冻土层……你会感叹大自然如此的丰富多彩,超过想象。”邢哲魁经历了“历山进己”的心路历程,从对顶峰的向往、对外界的好奇,转向对自我内心世界的探索,“当你见证了自然的伟大、宏大与幽微,反而对自己有了更新的认识,自然会告诉你成长的方向与启示。”对于邢哲魁而言,这个过程远比登顶更有吸引力。

逐渐,周鹏和邢哲魁意识到科学的引导、有效的防护对攀登者来说极为重要——人们只有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充分体会攀登的魅力与乐趣。他们也早已从单纯的攀登者进化成为高山向导,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承担更多。
始祖鸟从事的并不只是一门服装生意,图为工作人员在进行安全带测试
对更高要求的追寻、对更多责任的担当,让作为专业高山向导的他们深切体会到装备对于安全的重要性。专业装备的意义不仅仅在于提升登山效率,更关乎于生命安全的最大限度保障,在科技的助力下,从容应对自然界中各种不确定因素——因为在极端条件下,即便是最最细微的差异,也会有着极大的不同。
正因如此,周鹏和邢哲魁都会尽可能选择最好的、最专业的“搭档”。“始祖鸟第一款产品就是攀登用的安全带,标志着这个品牌的基因就是为了攀登提供安全的服务。”邢哲魁很在意品牌的“底色”。作为始祖鸟高山向导的他,更了解始祖鸟员工们对攀登的热爱,就在不久前,他们还一起爬山,“始祖鸟的员工就是他们的第一批用户和体验者。”

始祖鸟的研发总监Tom Fayle是个狂热的登山爱好者
始祖鸟品牌设计副总裁Dan Green曾说过:“面对海岸山脉,你无法敷衍了事。高耸的树木和绿荫掩盖了方向,流水截断了噪音,瞬息万变的天气足以让技术娴熟的户外运动爱好者感到棘手。”
始祖鸟从诞生之日起,就致力于通过技术和工艺的研发与革新,尽一切可能认真面对高山的挑战,并从中得到真实和直接的反馈,确保运动装备为使用者在极端情况下提供可靠的安全性能。每一次产品的迭代与变革,坚持不懈的进化,都是抱着这样的态度。
毕竟高山世界里没有小事,产品每多一份专业,登山者就多一份保障。
自由与安全
相比于周鹏和邢哲魁,作家许知远并不擅长攀登。尽管他曾经在一次始祖鸟的活动中模拟体验了极端环境下的阿式攀登,燃起了“很想去真实的高山上体验一次”的心愿,但毕竟实际的高山体验距离生活还有一段距离,目前他还是更热爱旅行。
每抵达一座新的城市,他喜欢用双脚“快速地行走”,浏览一座城市。他始终渴望的一种旅行写作,“能够在万物之间找到某种关联”。也正因此,他十分迷恋旅途中的各种“意外”。
许知远做客始祖鸟博物馆,探索艺术装置空间
但是高山探险者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毕竟相比于失去一篇好作品,生命的代价沉重得太多。

不过在精神层面,许知远与攀登者是相通的。无论是写作、在城市中“游荡”、还是攀登一座山峰,许知远觉得那都是去“理解生活”,都是对“自由的灵魂的探寻”。
不过,“自由的灵魂的探索”过程,并不一定是自由的。自由永远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自由是需要在某种框架之中发生的,自由它必须有某种外在的限制,才能够真正地展现出来。所以某种意义上你的技术能力、你的训练,包括高山向导,是给登山者提供某种框架和支持,这样你才能够展示自由。”许知远说道。“没有控制就不可能有自由,自由是需要控制的。你有对自身内心的控制,也有外在的控制。高山向导某种意义上在帮助你完成控制,你才能够驾驭这个自由。”

正是自由的局限性,让人们意识到规则和理性的重要性。
如今,户外运动逐渐成为都市人崇尚的生活方式。山野间的自由感,驱使着每一个爱好者,一次次的出发,完成一次又一次对脑力与身体的双重考验。当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到这个领域,专业人员的作用就变得尤为重要。高山向导这个职业本身的意义,就是以自己的专业知识与技能,辅助每一次高山运动项目的安全进行。这个职业本身的产生,本身就是高山运动规则与理性的体现。
不过,如果说一个登山者能够在高山向导的带领下,在高山运动中进化自我,倒不如说他们更需要在安全的情况下不断的完成自我进化。
最近这些年,高山向导们和始祖鸟决定让庇护的力量不断强大起来,他们共同推动重启了CMDI计划,目的是构建安全科学的攀登理念,完善的培训体系。通过严格的管理,CMDI希望能够培养出更多高质量的攀登向导,引领科学安全的攀登。
周鹏是诸多重启CMDI的参与者之一。他说,不专业的高山向导经常会让攀登者误入歧途,“攀登领域有一种乱象,就是将登顶当作唯一的目标,哪怕攀登者身体不适,都要生生地把他们带到巅峰去。这是对攀登错误的认识。”
一个理性的、合格的高山向导需要给攀登者制定科学的攀登计划,根据攀登者自身条件提供攀登目标,而不是一味追求登顶率。周鹏指出,高山向导很难一蹴而就,从国际经验来看,“高山向导每年要接受3—4个月的专业培训,而他们要拿到高山向导的资质需要耗时4年左右,而北美的高山向导需要更长时间的历练,他们要经过4—8年的时间才能拿到资格。”
2024年4月1日, CMDI的重启发动者终于等来了他们期待已久的批文:授权开展中国登山高级人才培训班(CMDI)。

CMDI 代表周鹏、马欣祥、康华(从左至右)出席始祖鸟博物馆剪彩仪式
这张批文让周鹏、康华、罗彪、李宗利等高山向导唏嘘不已。他们为了这张批文已经足足努力了三四年的时光。实际上,在2006年CMDI已经存在,并且在7年的时间里培养了50多位中国第一批优秀的高山向导,被称为中国登山界的黄埔军校。从这里走出来的学员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攀登史诗,无论是中国的贡嘎山,还是欧洲险峻的三大北壁,都有CMDI学员的足迹。
但是,此后的CMDI迎来了断层。一直到2019年,周鹏等人意识到攀登行业需要提升技术水平和科学的培养方式,于是他们拾起火种,继续前行。拿到批文的一刻,他们信心大增,CMDI的目标正在变得清晰可见,那就是对标国际盘等行业,增加攀登领域的人才储备,让中国攀登业进入世界语境。

始祖鸟不遗余力地推动CMDI的重启。除此之外,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始祖鸟创办山地课堂,以期给攀登者提供更加专业的指导建议,同时还构建攀登社群,组织攀登活动。这让始祖鸟超越了商业语境,成为攀登者的精神向导。
何川曾经攀登过华山的中国大岩壁。2022年,他向布达拉峰北壁发起第六次挑战,并且历时6天终于成功登顶,成为首个登上布达拉峰北壁的中国民间攀登者,而始祖鸟正是何川长期以来最坚定的盟友。在何川看来,始祖鸟一直为攀登者提供专业的装备确保登山的安全性,而这个品牌一直倡导的不断攀登的精神与专业运动员的目标和梦想高度契合。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基于心向远方的信念、无畏向上的精神。

更重要的是,始祖鸟目光远大,他们着眼于攀登行业长远的发展,从行业规则的建立,人才储备,以及职业发展的方向推动行业的进步。他们结合不断进化的装备为历山者提供全方位的安全支持,让他们在历山之旅中,更好的发现自己,完成自我进化。

攀登,漫长的探索
只有局中人知道,中国的攀登行业还需要不懈的努力、耐心地等待和坚定不移地前行才能在国际攀登领域中获取一席之地。
周鹏是专业人士。他知道这种差距是客观存在的,“国际高山向导这个职业要比我们早200年左右。”
事实也是如此,早在18世纪,攀登圣地法国霞慕尼就已经有了向导,但还不够专业。经历过几次事故之后的1821年,霞慕尼向导公司诞生,这是欧洲登山向导专业化的第一步,但还称不上职业化,直到1870年世界上首个登山向导协会成立。
始祖鸟沉浸式装备进化展
而中国的专业高山向导在2003年之后才出现。周鹏说,这种差距客观存在,我们需要正视,如果我们能花费10年的时间加入国际高山向导联盟,“那也是个了不起的胜利”。
说回来,CMDI的意义还是发现攀登行业的痛点,并且利用科学而专业的手段进行持续的改善。这对于始祖鸟来说,是使命也是责任,毕竟始祖鸟这个品牌就是因为攀登而诞生的。在过去的时光里,始祖鸟践行长期主义的理念,在产品层面和精神层面不断地进化着。
始祖鸟传奇硬壳 Alpha SV 进化展
1989年,多名温哥华本地攀岩者于海岸山脉创立专业户外运动品牌ARC’TERYX始祖鸟。海岸山脉以其迷人的远景、多样的气候和极具挑战的自然环境而著称,是冒险家的精神乐园,也是始祖鸟设计团队的灵感所在。

正因为是攀登爱好者创立的品牌,他们自然更知道攀登中可能遇到的问题,于是,在之后的岁月里,他们试图通过专业的装备,让攀登更安全,让攀登者全身心的体会超越自我的快乐。一句话,他们心系群山,又关注攀登过程中最细微的部分。
始祖鸟追求卓越,致力于为高山向导及从事户外探险的专业人士提供专属装备
在中国,通过资助CMDI,始祖鸟也推动着中国攀登行业不断成熟、理性起来。而始祖鸟专业线(ARC'TERYX PRO),即为国际高山向导联合会(IFMGA)认证的国际高山向导及从事户外探险的专业人士提供专属装备。这些装备成为强大的武器,护佑高山向导们带领攀登者在国际攀登舞台上展露风采。

许知远说,攀登者身上其实也有着浓厚的文学性,因为“他们热衷于冒险,他们的人生和征途充满着浪漫主义色彩”。

很多文学作品中充满着冒险的精神,海明威写过《乞力马扎罗的雪》,他似乎提出了一个谜题:“如果要经历一切苦难的洗礼才能靠近乞力马扎罗,你愿不愿意?”
对于攀登者来说,答案是肯定的。也许苦难、艰辛就是攀登的意义,但毫无疑问,高山向导和CMDI的存在是想指引我们,如何既享受困难又突破困难,如何理性地审视自我又战胜自我。“敬仰自然,尊重生命,共同进化”或许才是攀登的真谛。

还是海明威写的那句话说得最明白,最现实,同时也最诗意:“在阳光下闪耀着不可思议的洁白光芒,那是乞力马扎罗的方形山顶。他明白了,这就是他正去往的地方。”是的,对于每一位登山者来说,“历山进己”或许正是梦想进化的追寻之旅。
策划丨三联.CREATIVE
微信编辑 设计排版丨幸鹏
作者丨陈药师
图片来源丨始祖鸟
*文章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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