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学子】3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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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屹视线】教育·人文·名家文摘
漫步巴黎“新雅典区” 
听“印象派画家”的故事
文|崔丽军
一年多了,因腿伤困在家中,今天第一次“出山”,跟着韦伯老师在巴黎“新雅典区”,进行了一次生动活泼,丰富多彩,又活色生香的文化艺术巡游。
巴黎著名的“红磨坊”,属Pigalle街区。平日走过路过不知多少遍,但卻不知,这里居然藏龙卧虎,是19世纪法兰西印象派的大本营。正是在这片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旁边,开放出了绚丽多彩的印象派艺术之花。
皮嘉乐(Pigalle)地区在路易十四时期是巴黎内城墙的边缘(蓝色线),那时的蒙马特是城外,进城需要交税。
大革命后,拆除了城墙,建立喷泉,原意是为了让附近的市民来此饮水,洗衣。但因为这里属于贫民区,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天长日久,喷泉变成了臭水潭,恶臭味使后面的咖啡吧得了个坏名字~“死耗子咖啡馆”。
但这里毕竟是各路人马的交集地,价格不贵,使许多艺人,音乐家和做模特的女子在喷泉边等待机会。
因此,喷泉边也是新兴起的印象派画家们理想根据地~他们需要模特儿。
著名画家图卢兹·洛特雷克Toulouse-Lautrec,后印象派画家、近代海报设计与石版画艺术先驱。虽出身贵族,可惜因近亲结婚造成侏儒,其貌不扬。但因为有财力,可以在这里开画室,也就此经常帮助许多年轻的印象派穷画家。
前面黄色的大楼就是图卢兹曾经居住的地方,旁边白色的小楼是他的画室。
图卢兹在这里画了许多“红磨坊”周边的人生百态。
许多年轻的印象派穷画家,为了借助图卢兹·洛特雷克的帮助,纷纷聚集在此地,这所大楼对面的建筑曾经是画家们的集体画室。
渐渐地,这里成为了印象派画家的“据点”,并使巴黎的新浪潮艺术中心渐渐从左岸移到了右岸。原来不登大雅之堂的印象派,成了巴黎艺术界的中心。
今天的画廊原址,外观改了,但仍是原来的建筑。
梵高在这里画了著名的“苦艾酒”。
苦艾酒(Absinthe,法语发音:艾碧斯),历史上指为蒸馏,高酒精度数(65-84%)的一种茴香味烈酒。传统苦艾酒中的绿色来自于二次浸渍草药。从中提取叶绿素,赋予苦艾酒著名的绿色。
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苦艾酒成为法国大受欢迎的酒精饮料,在巴黎的艺术家和作家之中风靡一时。苦艾酒后来退化成化学混合物的致幻酒,因价廉成为下层民众的喜爱。
那时的下层民众常常用“苦艾酒”解忧消愁,印象派画家画过许多这样的题材。
由于其与流浪汉和波希米亚文化的因缘,受到社会保守主义者和禁酒主义者的反对。法国曾发布苦艾酒禁令,使苦艾酒(Absinthe)被茴香味药酒(Pastis)替代。直到2011年,苦艾酒在法国和全欧洲才得到全面的解禁。
广场边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大楼,曾经也是艺术家们的综艺大画廊。虽然也需租用,但价格便宜。
这就使各种流派的艺术家在此聚集,在对面的喷泉处找模特很方便。在这里出来了许多后来的名作。其中有的模特儿,慢慢本人也成为了画家。
最有代表性的,是一个叫苏珊娜·瓦拉东 Suzanne Valadon 的女模特。许多印象派画家的用过她。
法国艺术家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于 1883 年创作的一幅布面油画《布吉瓦尔之舞》(法语:La danse à Bougival ),就是以她做为模特儿。
索邦大学内的大型壁画,全部是用这个女模特画的。她后来自己也成为画家。
这是她的作品“生活的乐趣”(1911),
瓦拉东成为她那个时代著名的画家,受到埃德加·德加和雷诺阿等同时代画家的尊敬和拥护。她被专业协会接纳,她的作品被接纳参加评审展览。
女模特的自画像。
她的儿子莫里斯·郁特里罗后来也成为蒙马特著名画家。
她画的儿子莫里斯。
这里也产生过许多其它名画,1870 年战争后法国失去阿尔萨斯,画家让·雅克·亨纳在这里画了一个属于现实世界的寓言L'Alsace. Elle attend:
一位年轻的阿尔萨斯女子在哀悼中,质朴而端庄。她成为阿尔萨斯苦难的象征,这种痛苦也是一位对祖国非常依恋的画家的痛苦。让我们想起法国小说家阿尔丰斯·都德的小说《最后一课》(La Dernière Classe)。
“阿尔萨斯,她在等待”
L'Alsace. Elle attend
这个地区是原来的红灯区,现在仍留有那时的痕迹。
有许多小剧院
来到“新雅典”街区,所见建筑风格古典气派,与Pigalle贫民区大不相同。
之所以叫“新雅典区”,是因为1880年土耳其进犯希腊。与在地中海巡游支持希腊的英法舰队发生海战。巴黎为了有所表示,将此新建街区取名“新雅典区”。后来建的“新雅典区”的建筑物明显豪华了许多。
有三个圆拱窗来自最新的考古发现~古罗马庞贝的建筑风格,是当时的新潮流。
漂亮的立柱和晒台。
弗洛硕大街(avenue Frochot)上的别墅,是红尘中的一处安静的港湾。19世纪法国最耀眼的文艺明星都在这条街上驻足过,雨果、乔治桑、肖邦都曾经是这个街区的常客。
印象派大师雷诺瓦的儿子,新浪潮导演让•雷诺瓦也在这条街居住工作过。
街角处有大型花窗。从里面看是日本浮世绘,晚上从外面看,灯光映射金碧辉煌。
但旁边就是著名的“鬼屋”。实际上是一个豪华别墅小区弗洛硕(Villa Frochot .1 avenue Frochot )闹鬼的是别墅1号。
故事起源于对面豪华大楼中住着的作曲家维克多•马赛(Victor Massé),他因患有“多发性硬化”症,瘫痪在床多年之后在这里死去。他就是“鬼屋”的原主人。
原主人死后,把房子给了女仆,就是“鬼屋”所在的黄色小楼,但女仆诡异的死在阁楼内,没有找到凶手,从此这里开始闹鬼。
上世纪60年代法国著名歌手强尼•哈立戴(Johnny Hallyday)的前妻Sylvie Vartan把它买了下来,可是她住进来之后不久就行色匆匆地离去了。后来她霉运不断,经历了两次车祸,第二次与丈夫强尼在车祸中差点死去。
之后又有著名的文艺评论家马修•格莱(Mathieu Galey)将这栋房子买了下来,但很快就后悔不及,说“就像贷款买下了一座哥特式的坟墓”。他不久就在这座别墅中,如前房主维克多•马赛Massé先生一样,因“多发性硬化”症去世。现在的住户,进入前先进行了“驱鬼”仪式。真真假假,反正得有点胆量才能住的踏实吧。
我们好奇的隔着大门铁栏杆打量着这幢“鬼屋”,里面一片寂静,可能是我们“阳气太盛”,鬼也避让三分了吧,哈哈!
“鬼屋”图片来自“法兰西之友”
其实这个别墅群不光是吓人的“鬼”,6号还曾经住过迷人的巴黎著名交际花。传说中的绝世美人、外号“女总统”的阿波琳娜·萨巴蒂埃(Apollonie Sabatier)。
据说长这个样子。
19中叶的巴黎,人人都认识萨巴蒂埃夫人。
雨果、波德莱尔、德拉科瓦、龚古尔兄弟都是萨巴蒂埃家里的常客。在古斯塔夫·库尔贝(Gustave Courbet)的画作《艺术家的画室》这幅作品里,就有萨巴蒂埃的身影。
右角处是她和土豪情夫、工业家、收藏家艾佛烈·摩赛尔曼(Alfred Mosselman)。他向雕刻家奥古斯特·克莱辛杰(Auguste Clésinger)订购了一个以他情妇为原型的大理石作品。这样她不在的日子也可以聊以自慰。
雕刻家奥古斯特·克莱辛杰(Auguste Clésinger)。
雕塑家先在人体上涂抹石膏成模具后成石膏像,再精雕细刻成为大理石像。
雕塑最初叫《爱情的春梦》,报名参加了1847年的官方沙龙展,但遭到艺术界一致恶评,不允许进入展览会 。
于是又在手上加了一条小蛇,改名为《被蛇咬的女人》。但仍被大众耻笑,这种用先用石膏定型制模,然后再在大理石上精工细作的“拷贝”,为人诟病为作假艺术。画家德拉科瓦说,这是“雕塑中的摄影术”。
这里还出过其它艺术家,如画家Theodore Chasseriau。
西方绘画风格当时分为两个派别,线宗和色宗。达芬奇是色宗的鼻祖,他的画没有明显线条,完全用色彩过渡。到了19世纪,德.拉克洛瓦 (Eugène Delacroix)也是以色为主。而线宗以新古典主义的大卫,安格尔为代表。
这个画家Theodore Chasseriau先拜师安格尔,后又随德拉克洛瓦 ,融合了线条与色彩二派,但这个“反叛行为”令安格尔很生气。他的画也在卢浮宫博物馆展出。
无论如何,可见那时各种流派都在这里交相辉映,百花齐放,引领着法国艺术的新潮流。
“二姐妹”(他的姐妹)
他画的“温泉浴室”Tepidarium”。
印象派后期艺术家劳特莱克也在这条街上租了一个工作室,图卢兹·洛特雷克以大量的歌厅舞女画作著称,人称“蒙马特之魂”。但他是怎么能得到那么多舞女们的资料呢?
原来他的一个朋友也住在这里,是歌舞团的萨克斯演奏手,
图卢兹·洛特雷克借他进入歌舞团,画了许多芭蕾舞演员的生活。
继续前行,来到 Rue de Navarin, 这个街名就是来自希腊与奥斯曼战争时,英法战舰曾与土耳其奥斯曼的军舰发生海战,名字叫“Navarin战役”。
30号有个小餐馆,当年各种人物的聚集地,比才歌剧的音乐原创,就来自这里的西班牙流浪艺人塞巴斯蒂安.依哈迪耶。
对面的大楼,曾经是马奈(Édouard Mane)的模特儿~默兰的居住地。
马奈是印象主义的先驱。马内在绘画上所进行的革命,题材创新,技法上巅覆了文艺复兴以来的传统表现方式,以明确的轮廓线条和强烈的色彩来表现立体感。将十九世纪中产阶级的社会真相描绘入画。他的创新技法吸引了莫内.毕莎罗等人,从而兴起印象派运动。
虽然从绘画上看马奈是个激进分子,但其实他出身法官家庭,绅士派头,作画时都穿戴整齐,戴着礼帽,外表一派温文,但在画架前挥毫时,内心却燃烧着反叛和改变的欲望。
他画了著名的《草地上的午餐》,这幅创作于1862年和1863年间的布面油画。树下裸女被认为是印象主义的第一个宣示。他试图将文艺复兴时期的历史画技与现代生活的世俗面结合起来,打破浪漫和古典,忠实呈现现实生活,摆脱矫情的“学院派”。
马奈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画这幅画并不是为了取悦观众,也不在乎观众的反应,他大胆地打破了时代的观念禁锢,将一个极具现代性的感性女性展示在众人面前,将她置身于明艳的古典田园景色中,在视觉上直接冲击了那个时代的虚伪和体面。
当时艺术学院的传统技法(学院派),非常讲究构图、明暗关系、立体感等等。
而马奈在创作这幅《草地上的午餐》时,并未遵循传统的作画技巧,所以被当时的评论家吐槽说这幅画没有明暗对比,人物没有立体感,空间关系乱七八糟,简直丑爆了。
但《草地上的野餐》在美术史上代表了一个重要时期,人们由此可以追溯到现代派绘画的起源。美术评论家瓦尔德玛・贾纽西扎克说:“如果没有这幅作品,将不可能有印象画派;倘若没有印象画派,也不可能有现代画派!
”草地上的午餐 ” Le Déjeuner sur l’herbe
他另一个惊世骇俗的作品是以这个模特儿画的“奥林匹亚”。《奥林匹亚》是马奈创作于1863年的另一幅挑战世俗眼光的油画。而奠定马奈大师级地位的,也正是这幅画。
此画受乔尔乔内《沉睡的维纳斯》,提香的《乌尔比诺的维纳斯》及戈雅的《裸体的马哈》的影响,而马奈的《奥林匹亚》却在这两个方面都向正统规范提出了挑战:
首先巅覆了文艺复兴以来的传统表现方式。传统画派只有女神才有展示裸体的权利。而且画家在创作时要对女性裸体做特殊处理,通过流畅的线条与光洁的色彩,使女神的裸体看上去充满“神性”。马奈卻以明确的轮廓线条和强烈的色彩来表现“生活”。“奥林匹亚”是现实中的人物,他只想表达自己的现实所见,无视规范。画中的女人是一位妓女,却毫无低贱的感觉。马内把她画成ㄧ个人,而不是神,或一件物品。整幅画显露出一个讯息,她自愿展示魅力,而非服从别人的指示。
这幅画展出后受到大众的批判,因为大众认为这不仅仅是“思想自由”或者表现女性裸体的问题,而是将“维纳斯”画成了娼妓。《奥林匹亚》触犯了传统禁忌并向社会某种本质性的东西提出了诉讼和挑战。
但《奥林匹亚》也得到了同时代的莫奈、雷诺阿等印象派画家以及作家左拉的支持与声援,他们聚集在马奈周围,尊他为印象派奠基人。这幅饱受争议、诟病不断的画作在给马奈带来麻烦的同时,也为其带来了他人难以企及的殊荣。
该画现藏于巴黎的奥塞美术馆。
《奥林匹亚》里这位跃出画面、傲然直视观众的裸体女人,也是马奈最喜爱的模特儿之一,她的真名叫维多琳·默兰(Victorine Meurent,1844-1927),出生于巴黎一个穷雕刻师家庭,从小就对绘画有兴趣。但她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出现在爱德华·马奈(Edouard Manet)的画作中。
“奥林匹亚”不是一般常见的裸体女人,不是那种在床上隐隐约约地包裹着,恳求被爱,或是认命地垂下双眼的裸体女人,更不会轻佻讨好地笑容满面。相反地,她傲慢地掌控一切,斜躺在丝质枕头上,大胆而坚定地凝视着。默兰的目光看上去充满炫耀,尽管她在画中按照马奈的要求摆出与维纳斯相似的姿势,但她挑衅的、高贵的眼神泄露了她的不羁,她大胆的直视使得前来观画的巴黎男人们非常不舒服。观看意味着权力,直视行使了惩戒。应当说,《奥林匹亚》中向世俗和观众发出挑战的不止是马奈,还有维多琳·默兰本人。
默兰吸引马奈的也正是她独特的目光。1862至1874年间,马奈曾画过默兰九次之多。在其中的8幅作品中,默兰都是在以这种坚定的目光审视着观众。在《草地上的午餐》里,她赤身裸体坐在两位衣冠楚楚的男士身旁,也是这样坦然的看着画外的观众。
马奈曾经这样评述维多琳·默兰的表情:“我无法明白地指出是什么,维多琳,不过有某些东西存在于你看东西的方式、你的脸。你从来不看这个世界,好像你想向它要些什么。”
她为画家充当了10年的模特儿,后来也成为画家。当马奈的画被展览会拒绝时,她的画反而能够进入。
1876年,默兰将其自画像《年轻女子半身像》送至沙龙展出,签名为“维多琳·默兰,马奈的学生兼模特,曾为《奥林匹亚》的模特”~可见其身份认同仍需借助马奈的设定。
1879年,她的《16世纪纽伦堡的布尔乔内》入选沙龙展,与马奈的作品一同参展。1903年,默兰正式成为法国艺术家协会会员,并于次年举办了个人作品展览,这也是其艺术生涯最辉煌的时刻。
默兰的自画像
这条街上也是新浪潮导演特吕弗度过他童年的地方。19世纪波澜动荡的年代,各种新思潮层出不穷。童年的特吕弗是个逃学成性,爱钻到电影院偷看的孩子,直到7岁,在正式看了一场电影之后,下决心要从事电影事业。师出无名的他,曾被电影协会的大咖们拒之门外,但他决心奋发开辟新路。
他的作品《四百击》就在这里取景,这是一部特吕弗按照他少年时期的坎坷经历,拍摄的带自传性质的电影。特吕弗把它献给带自己离开教导所的著名影评家安德烈·巴赞。
它是特吕弗首部长片,也是法国第一部在戛纳影展得奖的新浪潮电影,夺得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大奖,他也借此一举成名。
这里也是诞生了法国著名阿美尼亚歌手Charles Aznavour的怀旧老歌和拉威尔交响乐的小街;
小街9号是曾经的克里斯丁夫人妓院,以新哥特风格style néo gothique (parfois encore appelé troubadour)著称,妓院上面原来有圣母像,后被当地居民抗议取消。
这是Navarin街14号一幢平凡大楼,走过路过过时根本不会引人注意。但正是在这里,巴黎的作家们为了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1937年成立了最早的文学家协会。
在巴尔扎克去世后,协会集资请罗丹给巴尔扎克立像。(二块牌子:大的是协会牌子;旁边的小牌子注明:曾经有一位爱国者1943年在这里被希特勒份子杀害。)
再往前,迎面是Rue des Martyrs,传说中圣德尼被砍头后行走到蒙马特高地之路。
沿Rue des Martyrs街到下一个街口,右转到克劳泽尔Clauzol街,14号的小楼,曾经是为印象派画家们提供颜料的商人“唐吉老爹”的家。
这幢小楼上,曾经住着“唐吉老爹”PERE TANGUY”。
唐吉(Julien François Tanguy),是一位颜料商人,1825 年 6 月 28 日出生于布列塔尼,于1894 年 2 月 6 日在巴黎逝世。
他位于巴黎克劳泽尔街14号的店铺是印象派发展的重要场所 。唐吉被人们称为“唐吉老爹”,是第一批印象派画家画作的收藏家和经销商之一,他还收藏客户的画作,并负责向加歇博士、安奎坦、埃米尔·伯纳德、毕沙罗、高更、莫奈、雷诺阿、梵高、吉约曼、图卢兹·洛特雷克、维尼翁、塞尚、罗素、西涅克...等等画家提供颜料。1892年,他将店铺迁至Clauzol街9号。
梵高画的“唐吉老爹”
门上的铭牌注明:“这里曾经是 “唐吉老爹”的商店。他在这里接待过安奎坦、伯纳德、塞尚、高更、吉约曼、雷诺阿、罗素、图卢兹-洛特雷克和梵高”。
下面牌子说明,现在这里是“唐吉老爹”周边地区协会”。
同一条街上19号 ,是莫泊桑曾经的居住地,里面也住了许多“风尘女子”,了解她们生活的莫泊桑,就此写出了“羊脂球”。
小楼正面贴着一块牌匾,表明莫泊桑曾住在这栋楼里(但有资料说:地址不正确,他住在 Clauzol街17 号)。
莫泊桑与古斯塔夫·福楼拜和埃米尔·左拉有联系,他的六部小说在法国文学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包括1883年的第一部小说《Une vie 》《我的生活》、1885年的第二部小说《Bel-Ami》《美丽的朋友》、1887 - 1888年的《皮埃尔和让》,尤其是他的短篇小说:1880 年的《羊脂球》、《Woodcock 的故事》(1883 年)以及《Le Horla》(1887 年)。这些作品因其现实的力量、奇幻的经历和悲观主义而吸引人们的注意。
可惜莫泊桑的文学生涯仅限于1880年至1890年的十年间 ,之后他因梅毒逐渐陷入疯狂,在43岁之前不久去世。
莫泊桑
莫泊桑的墓地
“我像流星一样进入文学,我也会像霹雳一样离开。”——莫泊桑
从这里往前走,是一个宁静的街心花园~ Place Gustave Toudouze,埃米尔·佐拉曾经的住所。
当年《梅丹夜话Soirée de Médan ”》的一群作家,以埃米尔·佐拉为首,就是在这里合作了这部短篇小说集。起源是这些文人们在佐拉公寓冬餐时,左拉提出让六位朋友各自写一篇有关1870年普法战争的记忆,然后提出写一本六首短篇小说集的想法。塞阿尔为了纪念夏天在“梅丹庄园”度过的美好时光,立即提出了标题《梅丹夜话》Soirée de Médan ”。1880 年4 月 17 日由巴黎的乔治·夏彭蒂埃出版社出版。它汇集了埃米尔·佐拉、居伊·德·莫泊桑、J.-K.分别署名的六篇短篇小说。” 莫泊桑因“羊脂球”一夜成名。
也正是在这里,他与左拉结下友谊,1880年,他以自己的第一部短篇小说《羊脂球》参加了自然主义作家《梅丹夜会》的合集,该小说立即获得了巨大成功,福楼拜称其为“一部永垂不朽的杰作”。
《梅丹夜会》的六位作家
后面的房子就是埃米尔·佐拉 (Émile Zola)于 1878 年用其 1877 年出版的小说《L'Assommoir》(Les Rougon-Macquart系列的第七卷)的收入买下的。房子建造了萌芽塔和娜娜塔。佐拉非常喜欢这个住所(靠近他的情妇和巴黎);他在那里写了八部小说,包括《萌芽》、《娜娜》、《1890 年的人性之爱》和《女士们的幸福》。他在这里住了 24 年,直到 1902 年去世。
现在的咖啡馆
左拉在这里写的“娜娜”。
出此街角,左转是圣乔治广场,巴黎最华丽街区之一。
由来自俄罗斯的奇女子建立的28号。
整个建筑被非常美丽的雕刻布满。
这里曾经住着当年巴黎最著名的交际花~巴依巴侯爵夫人:俄国犹太人与法国女子的私生女,一个只身闯世界的“奇女子”。
出身贫寒的她,徒步从俄罗斯来到巴黎,最初在这里的教堂外“站街”,被称为“洛丽塔”。渐渐混到进入妓院,傍上路易菲利普的首席钢琴师后有了点名气,但仍被人看不起,曾经在香舍里榭大街被扔下马车。她发誓要“哪里跌倒,哪里爬起”。后与一葡萄牙老侯爵迅速结婚得到贵族身份。但婚后立刻把老公打发走。
之后她又遇到普鲁士的亲王俾斯麦的侄子,极被宠爱,摇身一变成了亲王夫人。她在当年被扔下马车处建立了香舍里榭大街上最豪华的私人府邸和这个非常美丽的公馆(二者都需事先预约才能参观)。
据说普鲁士的亲王比她小许多,但非常爱她,甚至当她去世后,把她制成“木乃伊”保存在城堡中。
广场另一边是“梯也尔图书馆”,原来的“梯也尔府邸”。梯也尔在中国被称为“巴黎公社”的侩子手。但在法国对他的评价大不相同。
他也是先靠妻子家资助,步入政界,参与镇压“巴黎公社”。后来成为第三共和国时期的第二位总统。因稳定了政局,广被民意推崇,去世时甚至得到百万人送葬。
此地也曾是一个插图画家的居住地。
前面是有雕像的街心喷泉。
雕像前面是穿着狂欢节化妆衣服的三个女子,没想到吧?以“开放”著称的法兰西,一直到2005年,才正式从法律上取消(几乎被忘却了的)“女子不能穿裤子”的规定。
这个地区有许多剧院,在这里拍了电影“最后一班地铁”。我曾经在这些剧院中看过话剧,里面不大,也没有扩音设备,演员完全靠自己的声音传到每一个角落,这是话剧演员的基本功,如今法国的演员仍然和100年前一样,靠真本身吃这碗“饭”。
墙上的仿3D绘画,阴影在有太阳的时候,惟妙惟肖……
窗户上有以“茶the,壁炉atre,猴,金,游戏”~图像组成的法语“剧院”Theatre”的文字游戏。
同一条街上,还有一个“魔术表演”剧院,是孩子们的最爱,曾经带着外孙女琪琪来这里看过演出。
但那时没有注意,上方标牌标明这里是“萨克斯”乐器的发明地。(年代久远,铜牌变色,已经看不大出来字体了。)
圣乔治街43号,龚古尔兄弟的居住地。
贵族家庭出身的兄弟二人都是法国作家、历史学家。哥哥埃德蒙·德·龚古尔1822年5月26日生于南锡,1896年7月16日卒于尚皮尼;弟弟茹尔·德·龚古尔1830年12月17日生于巴黎,1870年6月20日卒于同地。两兄弟毕生形影不离,都没有结婚。他们共同创作,献身于艺术和文学。
兄弟俩出身富人家庭,在女仆抚养下长大,女仆去世后兄弟俩发现了她丰富的私人生活,从而产生了“自然主义”的想法~现实生活比文学作品更丰富。
龚古尔与福楼拜,都德,左拉等有着良好的友谊;他们用自己的资金创立了龚古尔文学奖,帮助贫困家庭出身的年轻人。当年曾经有一定数额,但现在只有10欧元。
梵高曾画了二部小说的封面:曾经获得龚古尔奖的莫伯桑的小说《Bel-Ami》和另外一部龚古尔的小说。
同一条街35号,雷诺阿曾经的居所。
也曾经是印象派画家的聚会场所。
他在这里的画:“圣乔治街”。右后面是毕沙罗。
街上有一个早餐馆,雷诺阿经常在此用餐,
他在这里遇到一个女裁缝的美丽女儿,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
雷诺阿遇见妻子的早餐馆
他妻子的画像。
在这里有了他们的儿子约翰JEAN。
儿子画像,法国早年经常让男孩子穿女孩子的衣服,据说这样“好养活”。
他们的儿子后来也成了导演和作家。
沿途见到法国SCF的前身~铁路协会,当时法国所有的火车线,都必须先到巴黎转车。
从圣乔治街转到Rue Taitbout泰布街。
泰布街Rue Taitbout,位于意大利大道和普罗旺斯路之间,建于1773 年 8 月 13 日。
泰布街(Rue Taitbout)80号
一个隐秘而宁静的高档社区公寓群。
里面有个“奥尔良广场”,周围曾经居住过大仲马,肖邦和乔治桑等许多名人。
进门处的牌号
很宽阔的内庭。
外面的巴黎历史铭牌上介绍:
这个庭院叫“奥尔良广场”:四座建筑围绕一个自 1856 年以来的小喷泉,由英国建筑师克雷西 (Crésy) 于 1829 年建造,英国广场风格。吸引了许多浪漫主义艺术家入住:乔治·桑 (George Sand) 于 1842 年搬到了 5 号,很快肖邦也加入了进来,租下了 9 号的底层。1847 年分手后,两人都离开了广场。
1832 年,大仲马 (Alexandre Dumas) 与女演员梅兰妮·塞雷斯 (Mélanie Serres) 一起住在那里,创作了《La Tour de Nesle》。
庭院左面的建筑,可以看到肖邦曾经的住所。他后来搬到了旺多姆广场,并在那里去世。
中心花园的喷泉。
往里走到最深处的一幢大楼。
左面墙上有铭牌。
说明这里曾经是乔治桑的住所,她和肖邦并不住在一起。
庭院对面的大楼里,
大仲马曾经住过,经常花巨资在庭院中举行晚会,后来资不抵债,破产了。
行程最后,来到Rue de la Tour-des-Dames圣母塔街。是巴黎第九区的一条街道。它连接布兰奇街和凯瑟琳·德·拉罗什福科街。
据说早在 1494 年,这里有一座建于 1320 年的“女士磨坊”。在杜尔哥的地图上,这个位置显示了一座塔楼。
这座塔属于蒙马特女修道院院长“女士们” ,1821 年仍然存在。
这条街是王政复辟和七月君主制时期,新雅典区开发的中心。
当时几位著名演员曾住在这条街上。
首先是1号:由路易斯·维斯康蒂(Ludovico Tullio Giocchino Visconti)于 1820 年为古维昂圣西尔元帅 (Marshal de Gouvion-Saint-Cyr)建造。1824年,该酒店被著名女演员马尔斯小姐Mademoiselle Mars买下。
法兰西戏剧院著名女演员Mlle Mars,拿破仑的崇拜者和情妇。即使拿破仑倒台后,也拒不附庸潮流,仍然得到人们的敬重。
她的住宅今天成为“马尔斯小姐酒店” (Hôtel de Mademoiselle Mars) ,旁边的咖啡吧是休闲好去处。
马尔斯小姐住宅对面是Lestapis酒店,始建于1819年,最初是为符腾堡亲王建造的,建筑师Biet为法国贵族Claude Bailiot完成。Lestapis 家族从 1838 年到 1870 年一直拥有它。
马尔斯小姐住宅旁边,是Melle Duchesnois 酒店,1822 年曾经是悲剧演员凯瑟琳·约瑟芬·杜切斯努瓦 (Catherine-Joséphine Duchesnois) 的住宅,
这个不是科班出身的女演员Mlle Duchesnois,被心怀醋意的拿破仑皇后约瑟芬有意捧红,与拿破仑较劲儿。
“据说拿破仑知道后,故意“招幸”这个女演员,并让她在没有取暖设备的房间里,不穿衣服等待了三个小时,直到她忍不住发怨言,再借此由把她赶出去,以为报复。此女演员在拿破仑当权时不得不四处躲藏,拿破仑倒台后,成了反拿破仑的“英雄”。嘿嘿!
圣母塔街与Rue Catherine de la Rochefoucauld相交,14 号是象征主义绘画艺术家 Gustave Moreau博物馆。
象征主义画家古斯塔夫·莫罗(Gustave Moreau,1826-98 年),亨利·马蒂斯的老师、法国艺术家,象征主义运动的重要人物。
这里曾是他的私人公寓,去世后捐赠成博物馆,但要求内部一切不能改变。现在的重建。
据说里面有非常漂亮的旋转楼梯,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离开圣母塔街,向 Saint-Lazare方向前进。
一路仍见到许多艺术家的画室和居住地。
内容太多,手机电池耗尽,只能匆匆掠过。
最后来到 Rue Saint-Lazare。对面的大楼,是埃米尔·佐拉 (Émile Zola)的另一个住宅。
1888 年,他爱上了他妻子的女仆珍妮·罗泽罗(Jeanne Rozerot) 。
他与珍妮生下两个孩子,在他去世之前,佐拉过着双重生活。他在巴黎安置了他的二个家,在塞纳河畔特里尔镇的谢韦尔舍蒙,然后在梅丹附近的塞纳河畔韦讷伊。
珍妮生下男孩时,给在外地的左拉报喜,在小报上登了个密码信息(红色框内)。“野鸡(男性)”生于25日,非常好”。
佐拉去世后 ,他的妻子亚历山大·佐拉承认了他与珍妮·罗泽罗特的两个孩子。
这在那时的法国文人也许是“常态”,我们则是跟着听“八卦”,“小二,小三”对号入座,不亦乐乎!哈哈!
一路行来,老师的介绍丰富多彩,妙趣横生。从充满浪漫主义激情的印象派“根据地”, 到诞生比才的《卡门》、见到了以《四百击》一炮走红的新浪潮导演特吕弗在这里度过了童年的小屋。诞生《羊脂球》的莫泊桑居住的小楼。听过肖邦、乔治桑的情话,也见证过大仲马的奢靡生活的庭院。
我虽然住在巴黎30多年,但很多地方还真是第一次得知,受益多多。
果然如韦老师所说:每20米,我们就能邂逅一位名人:莫泊桑、左拉、德加、雷诺阿、梵高、塞尚、大小仲马、乔治桑、肖邦、龚古尔兄弟……在短短的两个半小时里,我们走完法国的19世纪艺术史。
更有来自美国,国内不同地方的朋友相聚,巡游结束后,咖啡馆内大家交谈甚欢。
最高兴的是,我终于经受了实际考验,近3个小时左右的徒步访问,我跟上了团队速度,证明自己确实完全康复正常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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