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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晓萧
春天来了,朋友们几乎都步了父母的“后尘”,开始在朋友圈发各式各样的景点打卡照。
我可能是中年人里的特例,虽然有踏春的热情,却没有创造美、表达美的能力。之前跟朋友旅行时,一向主打舒适穿搭的我选了一条翠绿色的连衣裙,刚穿上,朋友就弱弱地问了我一句:“你真打算穿它出门吗?”虽然我意识到她话里有话,但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剧照
可每次去景点时,当我主动提出要给她拍照,她都看起来有些勉强。等我展示拍照成果后,她总要来几张自拍,有时还会假装不经意地请路人帮忙拍照。她的本意自然是想保护我的自尊心,但却激起了我的胜负欲,“审美”这个词就这样以一种不受欢迎的方式出现在我的人生字典里。
我是一个在小镇长大的女孩,学生时代我的生活里只有学习,“美育”是个闻所未闻的词,直到上大学我才从母亲手里拿回了打扮自己的权利。但在毕业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当室友吐槽我大学期间的“雷人穿搭”时,我才发现自己在胡乱审美的路上走了很久。
我不懂穿搭,也不会打扮,每天素面朝天地上班。可工作后,当成绩不再是唯一的评价标准,外在形象似乎对一个人的影响更大。我这个曾经的好学生,发现自己在很多生活领域完全插不上话,甚至同事周末相约去美术馆看展览或者逛街也不会叫我。
《欢乐颂》剧照
领导大约也从我过分随意的穿搭中,感受到了某种“不靠谱”的信号。单位的新闻稿一概由我撰写,但拍照片、搞设计布置这样的活儿却从未分派给我。
最终促使我将学习审美提上日程的一击,来自于我老公。有一次结婚纪念日,我心血来潮地想化个妆,他看到后却长长地倒吸了一口气,委婉地劝我:“咱不要化妆了好不好,我还是喜欢你最自然的样子。”
当我把类似的事例串联到一起时,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广大“美盲”中的一员。但作为“小镇做题家”,我坚信所有技能都可以通过后天学习而获得,包括对美的感知。于是,我对自己的审美爆改开始了。
第一步——走进美术馆。作为一个纯粹的小白,我全程一言不发地认真观摩。回家的路上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得到了升华。但艺术的熏陶犹如过眼云烟,刚到家我就忘记了刚才看过的内容,更别提吸收了什么美学价值。
《花束般的恋爱》剧照
或许美术的世界对我来说门槛过高,我决定从钻研博主们推荐的街拍穿搭这点重新启航。我照着图片里模特们的穿搭给自己购置了一套战袍,深蓝色的羊毛大衣里面搭上白色T恤和迷你牛仔短裤,但感觉有点冷,我又加了一条打底裤。穿出来让老公点评,他立刻扭头走开了⋯⋯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了绘本作家蔡皋分享的她眼中的美:“美可以是楼顶上的花园菜地,可以是一本记录生活的插图手账,可以是小区里弯曲盘绕的藤蔓,甚至可以是太阳初升或者生活中的一抹绿色这样随处可见的场景。”
到这一刻,我顿悟了,美是一种感受,而这种感受没有具体的标准。就像某天和大学同学又聊起穿搭话题时,她打趣道:“你当年打底裤外穿的行为,正好符合现在鲨鱼裤的潮流呢!”可见,美本身的动人之处在于,它是流动的,允许不同的人用自己的眼睛去感知。
《凪的新生活》剧照
当然了,学习审美的步伐还是不能停。就让我继续穿着翠绿的裙子,成为自己生命里的松柏吧。
排版:初初 / 核: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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