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23年10月7日哈马斯突袭以色列以来,加沙危机已经牵扯到了许许多多域内外国家及非国家行为体。
本篇就让我们来系统梳理一下他们各自的利弊得失。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会见到访的哈马斯领导人哈尼亚,2024年4月22日
以加沙危机为起点,目前总共衍生出了以下几方面的冲突:
1、加沙地带哈马斯与以色列的中等规模战争
2、黎巴嫩南部真主党与以色列的灰色地带对抗
3、伊拉克民兵武装与以色列的灰色地带对抗
4、胡塞武装发起的红海危机
5、伊朗和以色列的导弹互袭
其中,前四项可以简单概括为以色列/美国与伊朗代理人的冲突,第五项则是由于以色列愤愤不平,希望将一直躲在幕后的伊朗拉到台前较量一番,不过因种种考量被美国制止了。
总的来看,这场中东大范围危机的两个主要当事方为以色列和伊朗(含代理人),间接当事方包括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位于约旦河西岸的正牌政府)、美国、沙特等海湾阿拉伯国家、埃及、俄罗斯和中国。
到现在为止半年多过去了,究竟谁从中受益了呢?
以色列
以色列是遭受袭击的一方,造成1400多人死亡,10000多人受伤,至今还有若干名人质被绑。
不仅如此,这场大规模持久战给以色列国民经济造成重创,人口只有1000万的以色列新动员了约30万部队,疏散了50多万人口,使得去年第四季度经济按年率计算萎缩19%。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讲,假如以色列真的能够完全内塔尼亚胡宣称的战争目标——彻底消灭哈马斯、使加沙不再对以色列构成安全威胁,那对于长期发展其实也是有益处的。
目前有一种猜测认为,即使打完加沙地带最后的城市拉法,以色列仍不会收手,杀红眼的内塔极有可能主动挑起北部对黎巴嫩真主党的冲突,然后一鼓作气把北部威胁也解除掉。
如此一来,伊朗辛苦培育多年、可以直接威胁以色列安全的两颗“钉子”就会被拔掉,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和解的障碍也将部分消除。
不仅如此,拜登政府为了挽回其中东政策全面失败的印象,近期还发起了一轮针对沙特的威逼利诱,用军事保障和技术转让来诱使沙特在与以色列和解问题上让步,假如沙特最终就范,也将给以色列带来重大利好。
换言之,以色列在危机中的利弊得失强烈依赖接下来的剧情走势,现阶段它无疑是输家,但不排除翻盘的可能性——内塔尼亚胡正是在豪赌这一丝可能性。
美国媒体绘制的伊朗“抵抗轴心”,最左边的绿点即位于加沙地带的哈马斯。
哈马斯
仅从军事角度讲,哈马斯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大幅超出各方预期——不论是最初的突袭规模还是战争期间的具体表现,这使得它在巴勒斯坦强硬派中的形象和风头均盖过了约旦河西岸的巴权力机构。
但以色列毕竟是一个强大得多的对手,仗打到现在,哈马斯的核心诉求已经退步为“生存权”,希望用手中仅有的人质换取战后保留某种形式的存在。
战前的哈马斯事实上控制着整个加沙地带,拥有约3万人的军事力量,管理着200多万人口,背后获得伊朗的军事支持和卡塔尔的经济支持。
两相比较,哈马斯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那它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一种说法是2023年10月7日的袭击由伊朗授意,希望借此破坏以色列与沙特的和谈进程,本来设想的行动规模没有那么大,可能就是想摸几个岗哨、绑架几个人质,怎料行动“过于顺利”……
不管怎样,现在命悬一线的哈马斯都难称此次冲突的“赢家”,即使从单纯对抗以色列的角度讲,这种孤注一掷的打法也并不可取,相当于一战拼光了多年积攒的本钱。
哈马斯袭击之初一口气向以色列发射了5000枚火箭弹,造成大量平民伤亡。
巴勒斯坦权力机构
位于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权力机构是此次冲突的输家,作为名义上的正牌政府,它的存在感完全被哈马斯抢去,面临被边缘化的风险。
现阶段的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两边不讨好,美国和以色列觉得它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部分巴勒斯坦人则视其为傀儡政权,宁愿向当地民兵组织寻求安全也不找巴政府。
前段时间巴政府又组织了一次申请加入联合国的投票(不出意料被美国一票否决),其实就是在刷存在感。
黎巴嫩真主党
黎巴嫩真主党可以被认为是一个实力更强的“放大版哈马斯”,同样是伊朗多年扶持的抵抗组织成员。
加沙危机期间,黎巴嫩真主党在北部跟以色列打小规模灰色战争,起到了一定的牵制作用。
然而随着加沙冲突接近尾声,以色列很可能调头北上,把目标对准黎巴嫩真主党。
总的来看,在哈马斯遭受重创后,黎巴嫩真主党的日子不会好过,它也是冲突的输家之一。
真主党控制着黎巴嫩约三分之一的领土,宛如国中之国。
黎巴嫩首都贝鲁特
也门胡塞武装
胡塞武装在冲突中是一个比较边缘化的角色,它通过向以色列发射导弹、袭击红海商船等形式宣誓自身意志。
仅就抵抗组织内部或区域影响力而言,这种袭击让胡塞武装的“声势”有所提高,但它同时彻底得罪了西方,也捎带手得罪了依赖苏伊士运河过河费的埃及。
2021年1月,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曾将胡塞武装认定为“外国恐怖组织”,随后上任的拜登政府宣布将其移出;红海袭击事件发生后,拜登政府再次将其列入恐怖组织清单。
目前来看,胡塞武装尚不是美国和以色列的首要目标,但经此一闹,不排除未来秋后算账。
伊朗
多年来,伊朗通过革命卫队圣城旅在中东地区滋养培训了多股军事力量,取得很大成功。
以色列与哈马斯、真主党、胡塞武装等抵抗组织成员的冲突,归根结底是与伊朗的冲突。
从短期目标来看,伊朗通过哈马斯袭击以色列,诱使以色列做出疯狂反应,从而破坏阿拉伯国家与其和解进程,这一战术目的已基本实现。
不过德黑兰需要仔细斟酌两件事:其一是避免自己卷入冲突,其二是尽可能保存抵抗组织成员的实力。
这两件事是相辅相成的——冲突越是激烈,抵抗组织成员(哈马斯、黎巴嫩真主党等)遭受的损失越惨重,伊朗就越无法置身事外。
而将冲突规模升级、把伊朗拖下水,正是以色列目前在干的事情。
4月1日以军试探性炸了伊朗驻叙利亚大使馆,4月13日伊朗报复性袭击以色列本土两处军事基地,4月19日以军再打击伊朗本土……
现在伊朗方面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称“无法确认是以色列所为”“袭击行动中使用的武器更像是儿童玩具”, 即不再进行回合制报复,而能否如愿,主动权其实是在以色列手中。
简单概括来说,伊朗的处境比战前危险许多,谈不上什么赢家,虽然达成了战术目的,但也牺牲掉了一个抵抗组织成员(哈马斯),从长期看德黑兰对于巴勒斯坦议题的影响力会有所下降。
按照以色列公共广播公司的说法,袭击伊朗使用了空对地“狂暴”导弹,这种导弹长4.7米,能够以超音速飞行,很难被防空系统探测和拦截。
美国
毫无疑问,美国是中东危机的输家之一。
仅仅以色列遭受重大袭击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美国影响力下降的表现——铁杆盟友被肆意攻击,说明华盛顿威慑力已然不再,中东进入“后美国时代”。
另外,像红海危机、拦截导弹、军事基地被袭击等一摊子烂事,都在占用美国宝贵的战略和外交资源,甚至连援助乌克兰的大计也被延宕了近半年。
更为关键的是,以色列疯狂轰炸加沙平民的行为让美国的道德感大为受损,全球南方国家、尤其是伊斯兰国家,愈发不可能在俄乌战争等议题上站队支持美国。
抛开这些现实问题不谈,单从2024大选的角度讲,这场危机也是拜登的减分项——支持以色列的人对他不满,同情巴勒斯坦的人也不对他满。
2024年2月的民主党初选中,密西根州有超过10万选民投了“不作承诺”选项,这对拜登来说是个重大警讯。
因为密西根是关键摇摆州,2020年拜登仅以70511票的微弱优势击败特朗普,拿下宝贵的16张选举人票。
而该州拥有数量可观的阿拉伯裔选民,甚至还有阿拉伯裔的市长,假如他们中的某些人失望之余选择弃票,很可能左右该州乃至整个大选的胜负。

美国大选中摇摆州的民意极度受重视,2000年大选期间,小布什与戈尔在拥有600万张票的佛罗里达州仅仅差了537票,最终由这537票决定了总统宝座。
俄罗斯
俄罗斯是加沙危机罕见的直接受益者,一位西方学者这样评论道:
“2023年10月7日是普京的71岁生日,那天哈马斯袭击了以色列,简直是为普京送上生日礼物。”
中东危机客观上延缓了美国对乌援助,把全世界的注意力从俄罗斯和乌克兰身上移开,不过它对于俄乌战事的影响终究是间接的,力道有限,西方给俄罗斯的压力并不会因此减轻。
一番梳理下来,危机期间大概只有俄罗斯小赢了一点,其他当事方或利弊相当,或小输,或大输。
这正是应了中国外交的那句名言——战争没有赢家,和平没有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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