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沉思的托克维尔资深读者点击上方「沉思的托克维尔」→右上角菜单栏→设为星标
不宜高估抗议学生的影响力。
最近美国校园抗议热度很高,有人说美国学生觉醒了要推翻美国政府,还有人说这会影响拜登选情,让特朗普获胜。我认为这些说法过分高估了这次学生运动的规模和影响。
我的判断是,此次学生运动不会取得任何成果,最后一定是在政府和校方的联合弹压下无疾而终。它们既不会取得80年代美国学生运动的成果,也不会像60年代越战那样改变美国历史。

这次学生运动,看起来规模很大,纽约时报统计已经有60多所高校参与运动,自从4月18日,哥大校长引纽约警察驱逐学生开始,据说已经有几百人被捕。现在运动也蔓延到了全美高校,甚至英国、法国、澳大利亚也有学校参与。
但从历史上看,
单纯的学生运动很难取得成功,学生运动只有取得社会群体和政治高层的共鸣才能获得成果。
而目前看,美国的抗议学生几乎没有得到其他任何人的共鸣,整个美国社会,对学生都是一片反对。

先说政治高层,除了桑德斯代表的民主党进步派,几乎没有美国政客站在学生一边。无论是美国总统拜登、共和党众议院议长约翰逊,还是前总统特朗普,都明确谴责学生。约翰逊威胁要切断联邦政府对涉事高校的资助,拜登则称美国没有反犹主义的生存空间。除了高层,美国社会也没有支持学生,大部分群众对学生表示反对或不理解。学生几乎面临孤立无援的境地。
为什么美国学生遭到了整个社会的抵制?原因就是他们的主张太过不合时宜,他们也过度高估了自己的号召力,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运动。
以哈冲突到现在,虽然支持军援以色列的美国人越来越少,拜登也不再完全站在以色列一边,但不意味着他们完全抛弃了以色列,更不意味着他们能容忍“反犹主义“,站在哈马斯一边。

对高层来说,犹太人在美国的势力盘根错节,美国两党的大量金主都是支持以色列的犹太人,就连美国高校,也多接受亲以色列组织的捐款,政客们不可能为了学生得罪自己的金主。

另外,以色列在美国社会也有很大影响力,大部分中老年美国人仍然有二战和冷战的记忆,仍对犹太人抱有同情,同时,美国还有大量福音派教徒,他们更是怀着宗教热情支持以色列。
学生们要求校方切断和亲以色列企业、组织的合作,要求政府调整对以外交政策,几乎违背了所有人的利益,自然得不到声援,另外学生们喊出的‘’反犹反美“的口号更是让他们被全社会孤立。
根据各家媒体的报道,虽然大多数学生保持理性,但仍然有少部分激进分子喊出了美国社会不容的声音。比如”犹太复国主义者不配活着”。“杀死犹太人”等反犹口号,一些犹太学生表示,有示威者甚至挥舞哈马斯的标志,并让他们“滚回波兰”。
除了“反犹”,还有“反美”,部分抗议者使用了“美国去死”的标语(曾在阿拉伯世界非常流行)并分发《关于在美国与巴勒斯坦团结一致的10篇无政府主义文章》的小册子。册子有一页写道:“巴勒斯坦的自由意味着美国的死亡,归根结底,我们作为美国革命者的主要任务是瓦解美帝国主义”。还有一页写道“阿克萨洪水行动能够压倒以色列,就证明帝国主义列强并非无所不能”
激进学生反对的对象不是具体的政客和党派,而是国会和美国整体,这自然触动了美国社会敏感的神经,美国人虽然平常骂政府,但关键时刻往往是“爱国”,学生骂美国,注定会失去民众的支持。
除了学生的行为过于激进,还有一个深层原因,就是美国学生和高校在社会中的声望向来不高,美国的知识分子和学生没有中国同行的神圣地位。
在中国的革命叙事中,学生、知识分子扮演了极为关键的角色,向来被视为民族的希望和未来,对社会有强大的号召力。而美国学生没有这种地位。相反,美国还有深刻的反智主义传统,对知识分子有着天然的不信任。尤其是60年代民权运动后,由于部分学生的激进行为,很多美国民众都认为高校是“不爱国的”,是被“左翼思想”毒化的,只代表少数被惯坏的精英。
美国多元的政治环境,注定了学生无法成为运动的主体。
历史上,美国学生运动要想取得成功,往往需要其他群体的配合。比如80年代的美国学生运动,当时南非种族矛盾如火如荼,美国学生发起抗议,要求校方切断与亲南非企业的合作,政府停止对南非政府的援助。抗议爆发后,美国政府果然如愿,停止了对南非政府的支持。
此次运动成功并非学生多么强大,而是当时的政治环境使然。80年代,美国早已废除了种族隔离制度,不少政客都明确支持种族平权,美国政府和国会中,本就有大量对南非政府不满的群体,学生的抗议只是给了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另外,南非的实力也不能和以色列相比,南非的产品完全可以由新参与全球化的国家替代,南非对美国社会的渗透也远远不够。
相比南非,以色列的商品难以替代。在计算机技术、医疗设备、药物和高端制造业上,美国都很难切断与以色列的联系。以色列还大量给美国政客和高校捐款,大部分美国精英都是接受以色列支持的受益者,他们不可能反对自己的金主。
这些原因注定了学生取得不了80年代的成绩。
取得不了成绩,能造成广泛的社会影响吗?很遗憾,这也不能。

越战时的学生运动之所以深刻影响了美国历史,有几个原因:
一是美国亲自下场参与越战,当时美国还实行征兵制,这意味着每个美国年轻人都有可能应征入伍,越战切实损害了每个年轻人及其父母的利益。而今天美国并没有下场帮助以色列,以哈冲突对美国人来说只是单纯的意识形态斗争,并不关系自身利益,他们缺乏支持学生的动力。
实际上,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政治研究所3月的民调就显示,18-29岁青年最关心的16个问题,以哈冲突仅排在第15个,大部分青年仍关注通胀、租金等涉及自身利益的问题。
二是60年代美国社会上还有其他运动,比如黑人平权运动,社会上的群体和学生合流,才造成广泛的影响,而今天的美国,并没有与学生配合的运动。
我判断,这次的规模不但比不上60年代,可能还不如2020年的弗洛伊德示威。

在缺乏政治高层和社会其他群体的支援下,学生运动大概率会被校方、政府联合弹压下去,这场运动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现在需要关注的问题是,学生抗议会不会影响拜登的选情。有人认为,年轻人大都是民主党的支持者,拜登此次得罪学生一定会影响支持率,但我认为这种影响不宜高估。

2024终归是一场“比烂“的选举,学生对拜登不满,但对特朗普更不满,他们不一定因为拜登的立场就转投特朗普或放弃投票,而且从数量上看,参加“弃选运动”和校园抗议的学生数量还不如拒绝支持特朗普的黑莉选民多,激进学生能否起到逆转选情的作用,还需进一步观察。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拜登也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学生的诉求太过激进,得罪了大多数金主和利益集团。从选民结构上讲,亲以色列的中老年选民也是比年轻人更靠谱的选民群体,拜登调整立场只会遭受更大的损失。拜登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只能忍痛反对学生,对拜登来说,并不存在选择。

想要直接和我讨论国内外形势、政治、历史的读者可以加入知识星球,加入后可以进入vip群,在知识星球或微信私聊我咨询。星球内会分享一些有价值的关键信息,让你对政治的本质和国运的兴衰有一个清晰的认知,避免踩雷,更好投资、生活。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