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人越来越不快乐了。最近一期封面，三联探讨了“为什么大学生不快乐”的话题，迅速登上热搜并引起广泛讨论。许多大学生在评论里吐苦水，吐槽“大学成了高中的延续”；更多的苦水来自于更不快乐的打工人，他们以过来人的身份劝慰道，“等工作了就知道大学有多快乐了”。
人活一生，最重要的是过得快乐。然而，我们似乎习惯了带着焦虑生活，总是劝慰自己熬过去就好了。于是我们活得越来越拧巴——即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思“社会时钟”导致的焦虑，但在充满不确定性的大环境下，投身旷野仍然是许多人触不可及的生活。
焦虑，为何成了这个时代的普遍症候？不快乐，为何成了当代人的普遍状态？过一种不焦虑的生活是可能的吗？在书籍里，我们试图寻找答案。
为什么
这是一个人人焦虑的时代？
“神经症并不仅仅是偶然的个人经历造成的，它还受到了特定的文化条件的影响。”在谈及神经症性格的成因时，卡伦·霍妮在《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一书里开宗明义地写道。
卡伦·霍妮是社会心理学最早的倡导者之一。在她看来，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都存在一个基本因素：焦虑。很大程度上，神经症是由焦虑所引起，以及为了对抗焦虑而采取的防御措施。“焦虑，是神经症的动力中心。”
以上结论，来自于她长期对神经症患者的精神分析研究。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很多神经症的人不会真正察觉到自己正处于焦虑之中。大多焦虑的人都会认为自己是正常的，以至于他们所承认的焦虑水平，远低于实际情况。因为事实上，人们在竭力避免感到焦虑。
《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2021年
比如，当我们过于依赖他人任何形式的爱，又或是过于顺从社会规则以避免冲突，以及过于追求权力、名声和财富等等，可能都是潜在焦虑的表现，却被我们忽略了。“它们的动机不是为了满足对快乐或幸福的渴望，而是为了获得安全感以保护自己免受焦虑的困扰。焦虑虽然被逐出了意识，但它并没有消失。”
卡伦·霍妮在书里分析，人们在潜意识里摆脱焦虑的方式有以下四种，分别是把焦虑合理化、否认焦虑、麻痹自己、回避一切可能导致焦虑的思想、情感、冲动和情境。究其原因，是因为焦虑是最折磨人的情感之一。“一个人越是无助地感到身陷于焦虑网络中，就越是紧紧抓住自己的错觉，坚信自己在一切事情上都完美无瑕，进而本能地拒绝任何关于自己有问题的暗示。”
和当时主流精神分析的观点不同，在分析神经症的成因时，卡伦·霍妮反对童年决定论和生物决定论的观点，指出导致焦虑的关键冲突，始终是时代和文化中存在的困境。
激烈的社会竞争，让人停不下来
“现代文化在经济上信奉个人竞争的原则，每个人都是其他人的竞争对手。这种情况造成的心理后果是，个体之间弥漫着敌对的紧张气氛。不管竞争的焦点是才华、名气、吸引力，它都大大削弱了建立真正友谊的可能性。”卡伦·霍妮写道，在竞争激烈的社会和文化压力下，失败的可能性比成功的可能性大得多，所以即使是最正常的人，也会在成功时觉得自己很有价值，而在失败时觉得自己一文不值，从而为破碎的自尊、潜在的敌意和破坏性的焦虑创造了土壤。
卡伦·霍妮对20世纪时代和社会文化的分析，何尝不是当下中国社会的现实？我们从小就被纳入了巨大的竞争性体系之中，对于失败的恐惧，迫使我们时刻紧绷着弦。当慢下来意味着被淘汰，休息就成了道德负担，快乐就成了奢侈品，焦虑由此如影随形。
《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就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了人性不安的背面，让我们看到了自己卸下面具后的焦虑表情。但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只有了解了焦虑的来源，尤其认识到它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时代症候群而绝非个人问题时，我们才有了认识和接纳自我，走出焦虑的泥潭的可能。
消除生命的“噪音”
我们本可以很快乐
如果说卡伦·霍妮为我们分析了现代人焦虑的病因，那么以色列作家雅各布·布拉克的心理自助读物《如何在黑暗的房间里找到一只黑猫》，就给出了一些切实可行的建议，帮助我们过上一种更健康、更快乐的生活。
说来有趣，本书书名来自于西方人伪造的一句孔子的名言：“天下最难的事情是在黑暗的房间里找到一只黑猫，尤其是在没有猫的情况下。”意思是在开始寻找之前，最好知道要找的是什么。作者从心理学、科学的视角审视人性和生活，通过实验、轶事和诙谐的行文告诉读者，人类在焦虑和不安中所苦苦寻找的，不过是一些共同的追求：爱、信任、力量和理解。
《如何在黑暗的房间里找到一只黑猫》，2024年
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人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比如知识的局限性、对偏见的敏感、错过机遇等等，而迷失了方向，产生焦虑、困惑、痛苦等生命的“噪音”。而消除这些“噪音”的第一步，是意识到每个人的处境都是相似的，这是我们给自己带来希望的前提，也是作者尝试提供建议的基础。
作者雅各布·布拉克很清楚，要给出一些发自肺腑的生活法则，没有比临终的人更合适的人选了。在书中，他引用了一位临终关怀师布朗尼·韦尔记录的人们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从遗憾中获得的内省——
“
但愿我有勇气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别人期望我过的生活；
但愿我不用那么拼命地工作；
但愿我有勇气表达我的感受；
但愿我能和朋友们保持联系；
但愿我能让自己更快乐。
”
在此基础上，雅各布·布拉克总结出幸福生活法则的核心，便是幸福不取决于经济成功，要投资于体验而非资产。为了增加信服力，他在书里举了这样一道问题：你可以选择在以下两个世界中生活，第一个世界里，你每月赚5000美元，而大多数人只赚2500美元；第二个世界里，你每月赚10000美元，而大多数其他人每月赚20000美元。你更愿意在哪个世界中生活？
研究表明，大多数调查对象都会选择相对他人而言赚得更多的世界，因为比较机制是人与生俱来的破坏性冲动。事实上，正是它促使人们执着追求他人眼中的成功，而忽视了自己真正渴求的东西。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无法通过购买足够多（本就不需要）的东西来获得快乐？”雅各布·布拉克在书里写道，我们的快乐更多是由人生体验构成的，而不是由资产清单构成的。明白这一点，是消解焦虑的一剂良方。
我们在焦虑中所苦苦寻找的，是爱、信任、力量和理解
与这一核心策略相配合的，是学会寻求“足够好”策略，注重过程而非结果。“生活不是一张永无止境的评分表，如果我们过于完美主义，付出的代价就是幸福感。”“足够好”策略不仅是一种优化决策的方法，更是一种世界观和生活方式，它意在表明：成功的能力很大程度上是应对失败的能力。
书里分享的不焦虑法则还有很多。比如投资于发展亲密的社交关系，因为亲密关系的发展对个人幸福的贡献超过了大多数因素；设定可实现的待办清单，因为当我们掌握自己的命运并实现为自己设定的目标时，就会感到快乐等等。
“幸福是一种选择。”这是雅各布·布拉克在书中想要告诉人们的道理。如果倾听内心的声音，从他人的经验中汲取力量，你完全可以过上一种快乐而不带遗憾的生活。正如书名所表达的那样，你就真的可以在黑暗的房间中，找到属于你的那只黑猫。
带着书籍
在夏日走过山间
谷雨已过，立夏未至。当盛夏的脚步临近，看书消夏也不失为一种摆脱焦虑的方法。眼下，第七季“多多读书月”如约开启，上述两本书，正是本届书单里的推荐书目。以“全民拼书”而破圈成为一道风景线的“多多读书月”，不仅为读者带来了更多平价正版好书，更得以让人们在浮躁的生活中慢下来，倾听内心真实的感受。
接下来，让我们再一起打开同样是本季推荐书籍之一的《夏日走过山间》，跟着“美国国家公园之父”约翰·缪尔的脚步，一起向自然生机寻求疗愈吧。
1869年夏天，在一位牧场主的邀请下，约翰·缪尔在内华达山间进行了为期四个月的考察，记录了沿途的动植物和自然风景，并以日记的形式集结成书。这本被誉为自然文学典范的小书，给予人们一段在山林间游走的逍遥时光，而在作者优美的文笔下，自然的美好，以及人真正的自由状态，似乎就近在眼前。
《夏日走过山间》，2018年
“大山的气息充满了我的每个毛孔，我的肉身躯壳就像透明的一样，与山间的空气、树木、溪流、岩石一起，在阳光的照射下颤抖。”对于刚进山间的感受，约翰·缪尔如是写道。一切都是那么激动人心：清晨，他总有种想要像公鸡一样精力充沛地大叫的冲动；到了晚上，面对漫天的繁星，他则舍不得闭眼睡觉。
或许没有户外体验的读者会认为山里的生活枯燥单调，但约翰·缪尔日后的每一天都有不同的奇遇。因为每一朵云彩都不一样，每一棵植物和每一只动物也都不一样，用博物学的方式仔细观察一棵树，一只水鸟，一只蚱蜢，都各有乐趣。“这里每天都是假日，不会疲惫、不会浪费、也不会因为欢乐过度而厌倦。”
从一个花园到另一个花园，一座山脊到另一座山脊，约翰·缪尔入迷般地游走着，一会儿躺着凝视雏菊的脸庞，一会儿眺望穹顶、河流和冰川，一会儿描摹被暴风雪折断但顽强生长的红杉，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颤动的味蕾：“仿佛能真正感受到自然的美好，就像能感受到篝火或者阳光一样，这美好的感觉进入整个躯体，让喜悦膨胀得无法解释。”
内华达约塞米蒂谷景色
于是，他陶醉了自我，忘记了时间，人世间的任何奖赏在大自然面前变得不足挂齿。“生命似乎已经无所谓长短，我们仿佛和树木星辰一样，不着急赶时间。这才是真正的自由，一种实质上的永生。”“无论在多么疲惫的状态下，只要有山间一日的恩赐，在旅途中就不会累得晕倒；无论他的命运如何，长寿或短命、坎坷或平坦，他都永远是富有的。”
这便是为何《夏日走过山间》能打动无数现代人的原因：你能感受到作者那种豁达通透的人生观，以及沉浸在大自然中那种不加修饰的快乐。这种简单、富足的生活状态，与当前人们被内卷和焦虑裹挟着停不下来的生活相去甚远。约翰·缪尔的经历，为我们呈现出另一种人生的活法，正如有人在读后分享道，“简直想把人生再活一遍”。
当你读罢本书，说不定也想和约翰·缪尔一样，将人生的脚步慢下来，去山中林间感受生命的美好。当你漫步其中，每走一步都充满了治愈：在大自然中，每个生命都微不足道，但与此同时，每个生命都有它的故事可讲，都值得被歌唱，当然也包括你我一样的每个普通人。
上述“多多读书月”书单所推荐的三本书，分别为我们理解焦虑和消解焦虑提供了各自的答案。不可避免地，每个人都会有不快乐的人生阶段，但只有亲身经历并正视问题的来源后，我们才有真正解决它的希望。正如莫言在今年世界读书日所寄语的那样，
我们可以“拿起书本，放下焦虑”，书永远是最好的精神食粮。
三年前，拼多多发起“多多读书月”大型知识普惠行动，通过建立亿元级读书基金，为读者累计补贴了逾6000种、2600余万册精品好书。本季读书月活动，拼多多还联合各大出版社优中选优，精选1000本经典著作，直接补贴500万册，其中包括国内外知名作家获奖的经典书目、在多个2023年年度榜单中霸榜的图书，以及深刻剖析社会运行规律的经典人文社科类书籍，给予读者更多、更优质的买书选择。
除了上述三本书外，书单里的《柳林风声》《不管谁睡了这张床》《在黄昏起飞》等优惠图书，同样可以帮你疗愈焦虑的精神状态：这不仅来自于童话的温暖、自然的治愈，还来自于书中对人之处境的深刻体察。打开拼多多APP搜索“多多读书月”，相信你可以从中找到你的答案之书，从而汲取走出焦虑的力量。
美好的夏日理应是没有烦恼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就从“多多读书月”淘几本书，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带着它们走出室内，走进自然吧。无论是自然还是书籍，都能给你提供一种新的眼光，用来对抗焦虑的生活。
策划丨三联.CREATIVE
微信编辑&设计排版丨袁昌佑
作者丨夜间部
图片来源丨拼多多 unsplash 互联网
*文章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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