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讲 货币既不是生产资料也不是消费品
文 | 张是之
这一讲开始进入第五章，作为经济商品的货币。
一、财货的分类
我们通常把经济品分为两类：一类是直接满足人类需求；另一类是间接满足人类需求。直接满足人类需求的，也称为消费品、消费财货（Consumption Goods），或者称为初阶财货（goods of the first order）。而间接满足人类需求的，则称为生产品、生产财货（Production Goods），或者称为高阶财货（goods of higher orders）。
从人的行动学来看，一个财货到底是消费品还是生产品，这并不单单取决于其物理化学等外部特征，还跟人的目的有关。同样是一杯水，当你用它来解渴，用它直接来满足你这个解渴的目的，那它就是消费品，也就是初阶财货。
还是这杯水，当你准备用它来和面蒸馒头，并不是直接满足你的需求，那它就变成了生产品，高阶财货。也就是说，财货是消费品还是生产品，不仅跟物有关，还跟人有关。
稍后还会讲到，财货的分类还跟时间、空间有关。米塞斯在书中写道：“严格地说，只有那些能立即被消费的商品应该被称为初阶财货。其他所有的经济商品即使在技术意义上来说随时可以被消费，却因为需要和辅助性财货运输工具相结合，才能够转变为初阶商品，因此，应该被视为高阶财货。”
这个分类方法源自门格尔，米塞斯这里提出和解决的问题是，货币属于哪一类财货？米塞斯给出的答案是，货币既不是消费品，也不是生产品。“货币不是消费品，无须证明。同样地，将货币称为生产品也是不正确的。”
消费品和生产品这样的二分法，因为无法将货币归入其中，所以米塞斯这里介绍并引入了克尼斯（Knies）的三分法。克尼斯把经济品分为生产工具（means of production）、消费对象（objects of consumption），以及交易媒介（media of exchange）这三类。这样，货币就有了合适的位置。
接下来，便是米塞斯的论证过程。
二、交易活动是不是生产行为？
克尼斯的反对者赫弗里希（Helfferich）认为，买卖交易本身并不是一个生产行为，而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转移行为。他以同样的理由，反对把运输工具列入生产工具之中，因为他认为运输本身不是生产行为，而仅仅是一项地域间的转移行为，运输不会改变商品的性质，就像所有权关系的改变同样不能改变商品的性质一样。
这里米塞斯通过梳理，重新帮助我们认识了什么是生产，运输是生产，信息的传输也是生产。“人员、商品的运输和信息的传送，只要不构成消费行为，像观光旅游一样，就可以认为是生产的一部分，对此绝不应该有任何怀疑。”
但是，这跟我们平时对“生产”的印象多少有点不符。我们通常会认为，生产就是创造以前不存在的东西，也就是把生产看作是一种从无到有的创造过程。而运输，仅仅是把东西挪了个地方，从这里运送到那里。这一点和从无到有的创造性生产，形成了鲜明对比，所以才会认为运输不是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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