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走失,电梯直达
安全岛报人刘亚东A 

来源:老爸讲科学
作者:吴兴川
很多年纪稍大的人都有这样的回忆:母亲端来一碗苦涩的汤药,你因为太苦不肯喝下去,这时,母亲会苦口婆心地对你说:
“喝吧孩子,良药苦口。”

在一次次的抗拒与劝说下,你逐渐能够咽下那些难喝的汤药,甚至久而久之,会对那种苦涩产生一种依恋。

良药苦口——你这样对自己说,然后如是告诉你的孩子。
父母的心当然是好的,但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句话,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未必那么正确。
因为苦口的不一定是良药,也可能是毒药。
我们需要了解的一个事实是:在自然界,某些植物苦涩的味道往往意味着——它们有毒。
“毒”和“刺”,是植物在残酷的自然界竞争中,为生存繁衍而演化出来的自我保护机制。

在“适者生存”的自然界,任何一种不适应当时环境的性状,都可能让某种生物面临灭顶之灾,而生物则需要依靠演化来让自己更加适合当时的环境。
比如,猎豹的祖先有一部分在变异中获得了“快跑基因”,于是大大增强了其生存能力,而那些未能演化出“快跑基因”的亚种,要么被更为强大的猎食者所捕杀,要么因奔跑不够快捷而导致捕猎能力不足,逐渐被自然所淘汰。
其它那些拥有尖牙、利爪、韧角的动物们,同样是在这场无比激烈的竞争中,被自然所选择的胜者。
可是,相比那些拥有各种“特异功能”的飞禽走兽们,相对弱小的植物,该演化出何种机制,以保证自己的生存能力呢?
答案呼之欲出:锋利的刺,以及致命的毒。

这两项看似简单的性状,能够让一些相对弱小的植物,得以在强大的动物面前获得了生存的空间。

虽然总有一些不怕疼的动物,锋利的刺拦不住它们,这时能够阻止它们的,是致命的毒。

可问题是,与直观的利刺不同,毒的发作往往不是那么及时,如果不能在饥饿的动物吃光自己前阻止它们,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一方被吃光,一方则被毒死。
这时,一部分动物在演化中获取的另一项自我保护机制显出了威力。

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包括人类的一部分动物演化出一种能够辨别食物是否有毒的基因——TAS2R38。

TAS2R38基因,在人类第7号染色体上
以人类祖先为例,在食用有毒的植物时,拥有TAS2R38基因人类祖先的大脑会收到一个信号:这种植物的味道是苦的。
虽然并不是所有具有苦味的植物都是有毒的,但总体来说,有毒的植物往往都是苦的,比如夹竹桃、海芋、蓖麻、曼陀罗,以及大名鼎鼎、令人闻之色变的马兜铃属植物。

马兜铃:其含有的马兜铃酸具有肾毒性,是一种致癌物质
TAS2R38基因的功能非常强大,不仅能够通过感知苦味来识别植物是否有毒,还能通过感知其他食物,甚至非食物的苦味来识别毒性,例如发霉的坚果(含黄曲霉素)、发芽的土豆、以及一些本不该被人服用的重金属物质。
TAS2R38基因的存在,对我们的祖先是一种保护,以免他们在以植物为食的时候中毒甚至被毒死。

不过,并非所有拥有TAS2R38基因的人类都能尝出苦味,TAS2R38基因分为两种编码类型,分别是显性基因G和隐性基因C,其中,G基因编码的受体能使人品味到食物中苦涩的味道,而C基因编码的受体则无法尝出苦味物质。
根据组合排列,拥有
TAS2R38基因的人类分为四种类型:GG、GC、CG和CC。
其中,拥有GG基因的人对苦味最为敏感,他们甚至对咖啡、茶,以及一些苦味不那么明显的蔬菜都非常抗拒;拥有CC基因的人则对苦味最不敏感,他们的优点是能吃苦,缺点也是能吃苦;而GC和CG则是一回事,他们是最大部分拥有“正常味觉”的人群。
在度过了最初的艰难岁月后,建立了文明社会的人类可以凭借语言和文字,向同伴预警哪些东西是有毒的,不再需要仅凭味觉来辨别。
后来,人类通过现代科学对食物和药物进行检验,得以更为明确地了解,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安全的。

客观来说,虽然苦口的植物可能是毒药,但一些植物被刺激分泌的苦味代谢产物确实是有药用价值的,但这需要通过科学研究,了解哪些成分可以治疗哪些疾病,然后提取其有效成分制作成现代药物,而不是凭借粗浅的祖传经验,以及基于取象类比的臆想进行配伍、炮制之后,便可以服用的。
当然,化学药物大多也是有苦味的,所以常常会有包衣或者胶囊,这个层面上和植物成分是相同的——很多化学药品都有毒。因此,苦口在一般情况下是有毒的提示,至于能不能作为治疗某种疾病的药物,则需要科学的评价。
所以我们能够看到,那些化学药物的说明书上,总是尽可能详细列出所具有的毒副作用,以帮助患者在尽可能获取完整信息的情况下,权衡利弊做出选择。
而不是凭借一句简单的“是药三分毒”,就轻易夺取了患者的信息获取权以及选择权。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不顾自科学的告诫,无视天然植物中可能存在的毒素,在作死的路上一意孤行。

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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