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告别革命
本文继续《文化革命的意义》《文化革命的内涵》两篇文章的内容,讲完了意义和内涵,我们再来看一看文化革命失败后是什么样子的:那就是统治剥削阶级“还乡团”在意识形态领域疯狂的反攻倒算。
1976年毛泽东主席逝世,他所领导的国际共运最后一次全球高潮结束,从此文艺界的一大主题就是“告别革命”。
在大年初一的文章中,我讲解了宫崎骏的作品《红猪》:这是宫崎骏写给革命理想最优美的情诗。在这部作品中“红猪”就是被污名化的共产主义革命理想的具象代表,小女孩则是追随革命理想的一代又一代青年,最后用一个吻把被诅咒(污名化)的革命理想从“猪”变成了“人”。
日本动画大师今敏的作品《千年女优》中,也使用了以爱情隐喻革命的类似手法,女主苦苦追寻的爱人是三十年代的日本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一同在东北与日本军国主义作战。
女主的一生,都是在追寻这位“一眼误终生”的爱人。虽然这位爱人早早就死在了法西斯的大牢中,但并不妨碍女主矢志不渝的追寻,因为“追寻理想的过程”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
这两部作品可以算作是“浪漫主义”式的告别革命。而姜文的作品《一步之遥》则是一个“现实主义”式的告别革命——用看似荒诞的情节,讲述我们正在经历的最真实的现实:
第一,是谁放弃了革命;第二,反动势力“还乡团”们对革命的污名化运动。这就是“改写历史的两根柱子”。
《一步之遥》中一个核心主线就是——革命是被革命青年自己抛弃了——最后马走日也意识到了“我没杀完颜,但完颜因我而死”。
姜文自己当年也拍了一部“伤痕文学”经典之作《芙蓉镇》,于是他在这一部中用“马走日亲自去演《枪毙马走日》”调侃了一把自己。
洗白剥削者压迫者、抹黑革命者,是“一根柱子”的正反两面。宫崎骏为什么把电影主角设定为“红猪”,据宫崎骏和加藤登纪子共著的回忆录《偶尔聊聊过去的》一文中提及,“红猪”这个词来自于二战前意大利法西斯分子对于共产党人的污蔑,于是宫崎骏便以这个形象作为了革命者的象征。
红猪是一位英俊帅气的飞行员,但是电影也没有交待到底是什么魔法之类的把他诅咒成为了猪,这个象征就代表着对革命的污名化运动。
在电影《一步之遥》中也有同样的情节,革命死了之后是什么呢,是特权阶层与舆论特权阶层(文人、知识分子)联合进行的“污名化运动”——枪毙马走日。本文我们就来看一看,他们是怎么拍摄“枪毙马走日”的。
(二)污名化运动
知名美剧《权力的游戏》从史诗级神作到史诗级烂尾,仅仅只需要一个大结局。
当代左翼学者齐泽克专门写了一篇批判权游大结局的文章,题目就非常一针见血了:Game of Thrones tapped into fears of revolution and politicalwomen—and left us no better off than before——《权力的游戏》的结局反应了对革命和女性参政的恐惧,没有任何进步意义。
确实如此,龙女王丹妮莉丝·塔格利安做了整整七季的“圣母”——解放奴隶、励精图治、志向远大;还因为自己的龙吃掉了小女孩把它们关进了地窖,并而引发了一系列危机;放着自己唾手可及的胜利不顾,依然北上抗击异鬼,损失了自己绝大部分实力和一条龙。这样的一个角色,突然在第八季结尾处性情大变,变成了屠城的恶魔,这种缺乏铺垫的反转自然让观众难以接受。
在前七季丹妮莉丝·塔格利安的形象简直就是:李·富农之子·井冈山大王·农民领袖·工人旗手·延安之光·五十六个民族的主席·第三世界的精神领袖·共产主义运动第五任盟主··帝国主义一生之敌·解放者·哲学家·诗人·德胜。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人民,也只有人民,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真正因素。从革命之初,丹妮莉丝就把发动人民群众作为最重要的斗争策略,让统治阶级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现在也有两座压在人民头上的大山 ,一座是奴隶湾的奴隶主,一座是维斯特洛的旧贵族。坦格利安人早就下了决心,要挖掉这两座山。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所有受压迫的人民大众。人民大众一齐起来和我们一道挖这两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愚龙移山》
革命的浪潮席卷整个奴隶湾,无产阶级失去的只是枷锁,而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人民拥有了自由,人民获得了解放,还有谁不会爱戴人民的卡丽熙呢?
彼时天下大乱,拜拉席恩失其鹿,而天下共逐之。有人想借乱世实现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人民不再受剥削、受压迫:
她不是一个征服者,而是一个解放者。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在打到了就压迫者之后,往往会产生新的压迫者。瓦雷利亚人剥削了大量的奴隶,取代瓦雷利亚的自由城邦和奴隶湾同样享受着奴隶制带来的巨额利益。
然而龙女王的志向绝不仅限于统治和王位,她有更崇高的理想,那就是:消灭剥削,推翻压迫,终结历史周期律,再造一个新世界!
正是来自这崇高理想的号召,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有识之士。他们不惜突破反动政权的重重围堵,前往龙妈的革命根据地,去追求自己救国救民的抱负。
同时,反动势力对于新政权的仇视一刻从未停止,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妄图把革命政权扼杀在摇篮中。丹妮莉丝的战友一语道破反动势力的意图,如果革命政权成功了,那就意味着剥削和压迫是错的、是不必要的,弥林革命根据地的圣火必将激励整个奴隶湾的反抗:
没错啊,如果无产阶级能够通过《鞍钢宪法》指导下的集体经济勤劳致富,那岂不是就证明了资产阶级就是没有用的寄生虫吗?

还有更多的困境。在曾经的革命根据地,过去的被压迫者变成了新的压迫者:
可以看到,我们伟大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她革的不是命,革的是人性啊!
然而道路是艰难的、充满挫折的,反动势力的根深蒂固比想象中地要更严重。她亲密的伙伴都产生了动摇:
为此,丹妮莉丝深刻地分析了当前的革命局势,解答了小恶魔同志“红旗还能打多久”的疑惑。
首先,红色政权遇到了危机,但是奴隶主和贵族城邦同样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其次,维斯特洛的各大贵族之间矛盾重重,给了红色政权壮大发展的空间;最后,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红色政权会从弱小变强大,同时各种矛盾都向前发展了,全世界布满了干柴,很快就会燃成烈火。

果不其然,维斯特洛的局势发生了剧烈地变化,各大贵族在内斗中头破血流,人民遭受了沉重的苦难。在粉碎了奴隶主一次又一次的围剿之后,丹妮莉丝深刻分析了国内外革命斗争形势后,决定带领军队进行战略转移,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
经过长征后,丹妮莉丝在贫瘠的龙石岛开辟了新的革命根据地。然而此时的维斯特洛,人民正在反动派头子瑟曦统治的水深火热中苟延残喘。他们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他们虐待士兵,把拉来的壮丁不当人对待:
虽然大量的兰尼斯特士兵在反动政权里为虎作伥,但丹妮莉丝认为他们也是受剥削受压迫的底层人民,也是可以争取的革命力量。于是她提出了禁止虐待俘虏的原则,并将自己的革命理想传播给每一个人。
在兰尼斯特战俘中,开展了广泛的诉苦运动;苦大仇深的士兵们纷纷踊跃加入革命军队,保卫革命政权。
以上,就是《权力的游戏》前七季中龙女王的全部形象。然而在大结局第八季中,丹妮所有的优秀特质都被编剧吃了,变成了一个屠城的暴君,从剧情台词到镜头语言,全面“污名化”。

让观众更加难以接受的是,接替龙妈掌握权力中心的贵族集团,表现的更加糟糕。史塔克国王刚刚上任,就承诺了自己姐姐让北境独立,这明显不符合七大国的整体利益。同时御前会议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一个挥金如土、纵兵抢粮的雇佣兵竟然当上财政大臣了,就因为他威胁了御前首相一句。
贵族集团赤裸裸地瓜分革命成果,毫无顾忌地把国家公器当做私产分封,最关键的是他们竟然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这一切还是个happy ending。
我们维斯特洛新任宰相小侏儒,问他任命的财政大臣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当上了财政大臣)终于可以还清你以前欠的债了吧?不由得为维斯特洛人民的未来担忧。
按理说我们的龙女王,疯了就疯了,死了就死了。但是后面这些人都特么是什么货色,让人实在没眼看。贵族集团一上来就开始分家,毫无顾忌毫无廉耻,反而认为自己推翻了“暴君”而沾沾自喜。
贵族集团认为这样毫无问题,背后反映的是编剧和主创团队认为此理所应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这就反应了某些群体潜意识里根深蒂固的偏见:解放奴隶的平民领袖,她是一定会黑化的;贵族分封私产,把国事当儿戏,完全ojbk。

那么我们更深一步地去想,龙女王的黑化如此草率如此站不住脚,那么历史上,所谓的“勇士变成恶龙”的故事,是不是也掺杂了某些“场外因素”呢?究竟是勇士真的长出了龙鳞,还是勇士“亲密的战友”们为了瓜分他的政治遗产以及树立自己的合法性编造出来的故事呢?
能让我们思考到这一步,《权力的游戏》的烂尾就有了其独特的价值。毛主席评价《水浒传》时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水浒》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宋江投降,搞修正主义,把晁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让人招安了。……鲁迅评《水浒》评得好,他说:‘一部《水浒》,说得很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别的强盗——不替天行道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金圣叹把《水浒》砍掉二十多回。砍掉了,不真实。鲁迅非常不满意金圣叹,专门写了一篇评论金圣叹的文章《谈金圣叹》。”
毛主席认为《水浒传》好就好在“投降”。《水浒传》通过写梁山好汉招安后的遭遇,揭露了“修正主义”路线的危害,让整本书更具有了批判性、反思性。这就是为什么那一次思想解放运动的结尾要“批宋江”,这些内容在上一篇文章中讲解过了。
同理,《权力的游戏》这部戏,好就好“烂尾”。它让我们能够看出,那些小资产阶级文人的所思所想;让我们能够反思,舆论场中对于革命和革命领袖的抹黑是否能够站得住脚;更能让我们能够从稀烂的剧本中读出某些阶级的立场、读出蹩脚抹黑的痕迹。
维斯特洛大陆可以臣服于一个骑着喷火巨兽的女王,但决不能容忍一个想要抹平贫富差距、带领奴隶造反的革命者——这是维斯特洛大陆所有旧贵族们的共识。
同样,在我们现实世界中,被文化精英和既得利益集团操控的文艺作品中,这个革命者一定会腐化成暴君,用来警醒世人“还革命什么呢,到头来谁都一样啊”——这是我们现实世界既得利益者们的共识。
龙女王的革命遗产被叛徒和旧贵族们瓜分了,而龙女王的故事也由叛徒和旧贵族们书写,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正如齐泽克所说,权游大结局反映了既得利益集团对革命的恐惧,这种恐惧投射在文艺作品中,就是各种约定俗成公式化的形象:革命者一定会“黑化”,一定会变成一个“暴君”,一定会无差别到处“屠屠”。
一部极其拧巴与丑陋的“权游大结局”,无所谓逻辑、无所谓剧情发展、无所谓人物形象,反正龙妈一定得疯。而类似的植入与潜意识的恐惧,我们在很多经典作品中都能看到。
比如诺兰经典作品《蝙蝠侠》系列的第三部中,各种剧情已经强烈在暗示我们:哥谭剧烈的社会矛盾其实来源于严重的不公平与贫富分化。
这里翻译不是特别好,原话非常对仗“live so large and leave so little”,然后直言“暴风雨就要来了”——安妮海瑟薇可谓人间清醒,她非常清晰地明白自己属于且代表了“the rest of us”。
电影中有个情节非常有趣,反派打劫了证券交易所,金融仔认为劫匪没文化,告诉他们这里没有先进没有啥你可以抢的,结果反派反呛这些金融精英们天天在“打劫”劳苦大众。

早就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如果蝙蝠侠拿出他挖蝙蝠洞、造蝙蝠车、研发蝙蝠战衣所花费亿万金钱的一小部分,用来改善经济、提供就业岗位,那么哥谭的犯罪率也会大为改观。

所以说诺兰已经触碰到问题核心的边缘了,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彻底封神,然而就在“再进一步”的过程中,诺兰拉了泡大的,就像《权力的游戏》烂尾一样,《蝙蝠侠》第三部前后部分也完全不自洽——
猫女都已经把气氛烘托到这份上了,就差说出“阶级矛盾”四个大字了,但是“阶级矛盾”的产物依然不是“革命者”,而是西方相关作品中惯用的“民粹主义暴徒”,这也是一贯的污名化套路了,想“造反”的人一定是疯子:
然后整部《蝙蝠侠3》的后半段,都充斥着对革命的各种“固化偏见”,我不信都已经讲到阶级矛盾这一步的诺兰不懂这些,就只能理解这种套路式的“污名化”运动就是好莱坞电影的标配,是好莱坞审查默认的“政治正确”。
比如说疯子稻草人开设的“人民法庭”,专门流放有钱人和跟政府合作过的人:
电影刚上映的时候国内就有很多小资对这个情节莫名高潮,认为这是讽刺我们文化大革命的情节。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这明显是抹黑法国大革命的相关内容:法国基本每一次革命都会成“人民法庭”吊死旧贵族——字面意义上的挂路灯。
所以盎撒贵族们兔死狐悲,法国大革命成为了他们永远的ptsd,有事没事就得拉出来斥责一番“民粹主义暴徒”,法国大革命最大的成果——拿破仑帝国,自然也需要顺带抹黑一番。
比如去年大导演雷德利·斯科特的电影《拿破仑》,对于拿皇一生功绩、尤其是各种辉煌的军事胜利一笔带过,重点把他塑造成了恋爱脑舔狗形象,令人忍俊不禁。
法国大革命因为其相对的全民性、彻底性、决绝性,一直以来都是被主流精英历史所抹黑的对象。很多人一说法国大革命就会像复读机一样叫唤起来:过激啦、屠杀啦。
对嘛,英国杀爱尔兰人,美国杀印第安人,都不算屠杀,那是“文明对野蛮的感化”,法国大革命把贵族们吊在路灯上,那就一定是屠杀了。说一个数据:在“残暴”的法国大革命期间,法国损失了约2%的人口;而在“文明”的英国光荣革命期间,英格兰损失了3.7%的人口,苏格兰损失了6%的人口,而爱尔兰损失了41%(持这个数据的学者相对主流)的人口。
最有趣的是,法国大革命明明是伟大的资产阶级革命,结果当代一群蠢货小资产阶级,一定要跟在盎撒精英和旧贵族的身后,去嘲笑法国大革命,数典忘祖了属于是。
所以这些在意识形态层面都是一脉相承的,根源在于对“自下而上的革命”深入骨髓的恐惧。
再来举一个例子,没有那么经典,但商业性上非常成功的系列电影《饥饿的游戏》,这同样是一部讲“阶级压迫”和“造反”的作品。这部电影的设定非常极端:首都镇压了十二个区的叛乱,于是每年从各区选出共二十四位少年,在竞技场进行“大逃杀”式的自相残杀。
而作者非常“懂”的地方在于两点,第一,斯诺总统明确说了,这是“统治术”而非“惩罚”。若为“惩罚”,大可以随机选出二十四位青少年处决,而不是让他们竞技,因为要给他们(选手和其他十二区人民)一点虚假的希望——阶级晋升的希望。
凡是能从这场残酷的屠杀中获胜的年轻人,都会获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成为万众追捧的明星,所以真的会有年轻人从小训练,然后志愿参加这种血淋淋的屠杀,就是为了搏一个极小概率成功。
这正是现实社会阶级晋升途径的真实写照:统治阶级从天花板上开了一个小孔,并把从孔中挤出来的极少数人塑造为榜样,告诉被埋葬在尸山血海中的99.99%——还不是因为你们不努力?
很“懂”的第二个方面是:这场“大逃杀”正是对当今资本主义体育产业的影射——通过体育产业给予人民虚假的寄托与心灵慰藉,从而消磨反抗意志。
整个“饥饿游戏”的设定,从选秀、游街、晚宴、收视率、赞助商,再到竞技中各种人为的场外因素(博彩业),简直就是美国体育行业现状的翻版。
在历史中,西班牙独裁者弗朗哥就是一个最善于玩弄“足球政治”的人,但抵抗力量同样不会放过足球的载体:
1964年这场胜利所带来的持久的、精神上的愉悦表明了佛朗哥时期足球政治的一个重要侧面:佛朗哥政权是如何最大化的利用西班牙国家队在国际大赛上的胜利的。足球重建了许多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联系,如与苏联的联系,这对一个被外部世界视为法西斯最后堡垒的国家是至关重要的。佛朗哥迅速抓住了足球比赛的机会,使西班牙的国家形象更加积极向上从而替代残暴的独裁者的形象。
……在极权统治之下公开的反抗是不被允许的,持异议的人们通常倾向于选择更为安全的渠道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如戏剧或文学。由于对足球的巨大狂热再加上没有其他便宜的娱乐活动,佛朗哥时期给了人们通过足球比赛表达公众对政权不满的机会。通过支持巴塞罗那和毕尔巴鄂竞技这两支地区代表性的球队,人们可以更加安全的表达他们反对马德里政权的政治立场。
当时,使用卡斯提尔语(Castilian)之外的语言,升起地区的旗帜,甚至参加7人以上的集会都是被绝对禁止的,违反者会遭到暴力的镇压与监禁。在这种情况下,巴塞罗那和毕尔巴鄂竞技的比赛成为人们进行反佛朗哥政权情绪渲泄的场所,在球场里加泰罗尼亚人和巴斯克人可以在不被警察监视的情况下安全的用他们的母语交谈。(《西班牙独裁者佛朗哥的足球政治》作者:Duncan Shaw 翻译:博雅)
(佛朗哥与希特勒) 
《饥饿游戏》中更有趣的设定是:当竞技体育已经不能满足人民“精神鸦片”的需求,人们对残酷的游戏规则越来越不满时,“统治术”开始进阶到“娱乐业”阶段,开始炒流量明星、炒CP了:
限于文章篇幅,就不再事无巨细地赘述剧情了,上面举这些例子是为了证明这个作者是非常“懂”的,然而恰恰就是这个非常“懂”的作者,在讲述革命的时候依然陷入了“精英政治正确八股文”的套路之中。
后续的剧情也非常乏善可陈,简而言之这个“造”首都“反”的革命军头目,也是一个权欲熏心的独裁者、阴险狡诈的政治家,最后被主角光环一箭穿心。
无论是诺兰版《蝙蝠侠》还是《饥饿的游戏》,主创对于社会现状、对于阶级压迫、对于统治阶级的伎俩不可谓不“懂”,揭露得也非常讽刺、非常深刻。
然而一旦讲到了推翻旧秩序的革命,那就变成了我们司空见惯的固化印象了:告诉你革命者都是政治野心家,都是滥杀无辜的暴徒,都是只会摧毁不会建设的民粹分子,都是注定会变成恶龙的勇士……所以,革什么命呢?
显而易见这种意识形态灌输是非常成功的,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了“屠龙勇士一定会变成恶龙”的设定,从而进一步否定了“勇士屠龙”的必要性。不过大家既然阅读了本文,就不如多想一步:都说如此,便是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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