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慈父！朝鲜公布金正恩最新标准像和称颂歌曲，外务相地位疑再提升

作者 / 林海东

4月16日，朝鲜举行平壤和盛地区第二期１万套住宅（以下简称“和盛二期”）竣工典礼。这是平壤5万套住宅建设计划正中间的1万套，由此，金正恩亲自制定的这一计划已完成大半。如同以往一样，金正恩亲自参加典礼并剪彩，还在典礼现场亲自住祝福了分得新房的平壤群众。

令我稍感意外的，是这场典礼的盛大规模。日前金正恩视察和盛二期即将完工的工地时，我曾经认为，他在参加和盛二期和西浦大街两次竣工典礼之外，还存在不参加和盛二期竣工典礼而是带着“心爱的女儿”去给西浦追加工程剪彩的可能性。这一判断失误的原因，在朝媒报道中得到解答——

朝媒报道称，和盛二期是根据劳动党八大和八届六中全会决议建成的“象征国家全面复兴时代的纪念碑式实体”；这显示了和盛二期之于朝鲜的重要性，也揭示了为什么这场竣工典礼规模大于此前两年。但朝媒这个“纪念碑式实体”的提法，并没有出现在八大和八届六中全会的公开报道中，不过是把住宅建设作为“头等重要政策任务”提出，要求“大张旗鼓推进首都建设”，八届六中全会为此追加了西浦地区的3700套工程（后改为4100套）。八大和八届六中全会的决议，我们无从得见，因为无法判断把和盛二期作为“象征国家全面复兴时代的纪念碑式实体”是不是那时候提出的，也无法事先预知，因此，出现判断失误。元帅的神鬼莫测，再一次显现。不过，个人倾向于认为，这个提法有可能是在4月5日金正恩视察完工地之后才提出的，因为在视察工地的报道中，和盛二期还是“象征复兴强国全面发展期的繁华街”，尚未发展为“纪念碑式实体”。

和盛二期竣工典礼被定义为国家庆典——“为意义深远的4月增添喜乐的国之大庆”（朝中社官方中文版译为“将给意义深远的4月增添欢悦的国家大喜”）。与此前两次1万套住宅竣工典礼不同，不仅在晚间举行，而且附带一场歌舞晚会，外加战机通场、焰火，气势氛围、声、光、色俱全，让人不得不佩服朝鲜人搞庆典活动的创意和能力。虽然时间较短，但不亚于此前的诸多大型晚会，配得上“象征国家全面复兴时代的纪念碑式实体”。关于这场典礼和晚会，大家可以看视频。

引起我注意的点，不在这场晚会，而在于外务相崔善姬在典礼和晚会期间的位置变化。

这场典礼由剪彩仪式和晚会两部分构成。在剪彩仪式部分，主席台以金正恩为中心，有10位大老参与。这时，外务相崔善姬是不在其列的。

上图白箭头所指左起依次为金秀吉（平壤市委责任书记）、全贤哲（中央书记兼经济部部长）、金才龙（中央书记兼干部部部长）、李日焕（中央书记）、金德训（内阁总理）、金正恩、赵甬元（中央组织书记兼组织指导部部长）、朴正天（中央书记兼军政指导部部长）、赵春龙（中央书记兼军需工业部部长）、朴泰成（中央书记）、强纯男（国防相）。顺便提一句，红箭头所指为金正恩所有活动的现场总管玄松月。

这张背影图看得更为清晰一些。这组人员组成，是朝鲜最高领导层的大部，包括五常中的三位（崔龙海、李炳哲未参加）、中央书记的绝大多数（吴秀容未参加）以及与工程相关的强纯男（人民军建设部队）、金秀吉（平壤及平壤建设者）两位。上述人员组成与剪彩仪式完全相符，没有任何反常之处。

但是，在剪彩仪式结束、上述人员走下主席台进入晚会坐席时，第一排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主桌为长桌，两侧分设小圆桌。主桌白箭头所指左起依次为金才龙、崔善姬、李日焕、金德训、金正恩、赵甬元、朴正天、强纯男、赵春龙。白圈内圆桌左起依次为金与正、金正官、疑似党中央设计局局长（目前尚未证实其名）。另一侧圆桌黄箭头所指为全贤哲，从视频情况看，朴泰成与金秀吉疑似也在全贤哲这一桌上（下图白圈内）。

这张主桌上的人员排列是对称结构。以金正恩为中心，其右手侧为金德训、李日焕、崔善姬、金才龙，左手侧为赵甬元、朴正天、强纯男、赵春龙。中间五人以党内职务及正常礼仪顺序排列，这很正常。但是在金才龙和赵春龙之前，分别插入了党内职务低于他们的崔善姬和强纯男，这就有些反常。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坐席安排呢？

在我看来，在这个安排中，党内职务低于金才龙和赵春龙两位中央书记的崔善姬、强纯男之所以位置提前，重点应该在于他们担任的国家职务——外务相、国防相，而且可能与他们的国务委员会委员职务有关。也就是说，崔善姬、强纯男的位置提前，可能是与这场典礼与晚会的“国家”因素。同时，也显示了外务相目前的综合地位可能已经高于国防相，尽管崔善姬（政治局候补委员）的党内地位低于强纯男（政治局委员）。

目前，崔善姬是政治局候补委员首席，那么，这个坐席安排是否意味着外务省在国务委员会的部门次序中已经超越了国防省呢？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与朝鲜的当下政策重点有关。有趣之处在于，这种坐席安排居然与2019年七届五中全会的“正面突破战”路线十分相似，即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外交、军事为两翼保障。我此前曾经说过，2013年以来，经济建设与国防建设并举路线以多个变种面貌出现，无论是2017年开始的“动员一切力量进行经济建设”路线，还是2019年的“正面突破战”路线，都是并举路线侧重点不同的变种。

崔善姬的位置变化，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自从她在2022年6月八届五中全会当政治局选候补委员、担任外务相以来，她的位置是不断提前的。同时，还出席多个与外务相职务关系不大或没有关系的场合，比如2023年2月建军节宴会、2023年9月战术核攻击潜艇下水典礼等。

需要注意的是，朝鲜高官公开露面及座次安排从来都是有含义的，对外释放信号的意义极为明显。崔善姬的位置变化，不仅与她个人地位、金正恩对她的信任有关，也与朝鲜目前的政策重点有关。而结合崔善姬本人的外交专业背景看，她的位置提高大致意味着朝鲜外交的各项工作重点（无论朝美、朝日等未建交关系，还是朝中、朝俄等传统友好关系）大致是同时推进的。而崔善姬能否在今年6月的八届十中全会上由候补转正，则是接下来的另一个看点。

顺便提一句，金正恩此次参加竣工典礼，仍然使用普京送他的俄产轿车“阿鲁斯”（下图），看来这辆阿鲁斯也正在成为他的日常座驾，与那辆迈巴赫“并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