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奴隶社会的第 3531 篇文章
文章整理于张艺琼教授漫视角访谈，文中图片来自于pixabay、freepik。
不少深陷内卷旋涡当中的父母都会感叹，无论自己怎么拼都没有足够的资源和实力支持孩子去拼爹拼妈，就连博士生导师张艺琼教授，在给孩子择校的事情上也直接坦言「我也没得选」。
作为中美富布赖特学者，曾先后于新加坡、荷兰、英、美等国家留学、讲学、访学，日常就游走于东西方文化之间的她，对于好的教育有自己的理解和期待。然而为了孩子上学的事，她没少折腾。
经历丰富还是没得选？
由于工作关系，她的孩子图图一岁多时在英国上过几个月的托儿所，回国后她给孩子选择了孙瑞雪幼儿园。一年后，孩子在孙瑞雪的美好时光因国家普惠园改革而终止，她把孩子转回执教大学的附属幼儿园。到了孩子读大班的年纪，她要到美国访学，于是孩子就跟着在美国上了幼儿园大班和小学一年级。
去年下半年，孩子回国在她执教大学的附小开始二年级的学习。对于一个如此折腾过又见过世面的孩子而言，我们也许都会觉得他肯定是个适应力超强的孩子。然而这些折腾的经历留给孩子的印象是：不喜欢学校就换一个。
跳过一年级直接上二年级的孩子无法理解为什么老师讲故事的时候不可以躺在地上听，或者自己玩点别的，更不明白为什么每件事都必须做得跟其他同学一模一样。最难受的是，妈妈没让他提前学汉字，他就像文盲似的，上课根本听不懂。其他同学经过一年级的相处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团体，因此他在学校也没有朋友。
每天接放学时，孩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你可以给我换一个学校吗？”而她只有一个回答：“不可以。”然后抱着眼泪汪汪的孩子安慰：“妈妈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们会慢慢适应的，会慢慢过去的。”（客观评价，他上的幼儿园和小学在国内其实都算很不错的学校，是很多人挤破头也进不去的学校。）
尽管孩子还是会很委屈地跟她说：“我真的很不喜欢这里……”，她也无能为力。如果一定要选，广州一土是最符合她心中理想教育的样子的，然而考虑再三，她还是觉得自己和孩子都无法承担路上交通带来的时间成本，所以相当于还是没得选。
痛苦躲不过就想办法面对
对于孩子而言，这段痛苦的时间是很漫长的，但她从来不会安慰孩子说“明天就会变好”，毕竟明天真的不会变好。她只能不断地共情孩子的难过，鼓励他去面对我们无法改变的环境。
她很清楚孩子的不适应并非因为不想做作业或是不能遵守规则，毕竟图图过往上过的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学校也会对孩子们有很多要求，也需要孩子很专注地去做一件事，哪怕是吃饭也会有不少规矩。这些对于孩子来说并不困难，只是他还不习惯这些规矩是以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告知他而已。
他会希望所有要求都是被友好告知的，其实每个孩子都一样，需要被尊重。在国外上学时，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语言跟不上的，但老师并没有因为他的表达能力比别人差而嫌弃他，依然会很愉快地跟他交谈，所以他当时不会因为跟不上而难过。
既然痛苦躲不掉，她唯有自我安慰：孩子将来也是要面对真实的生活的，如果他终将要面对一个比较糟糕的现实，那从现在就开始和他一起去面对，也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她并非对当前公立学校的教育体系有多负面的评价，毕竟她自己也身处在这个教育体系里，所以她很清楚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被困住的。无论老师再认真再努力，也无法像天使那样 24 小时守护每一个孩子。
只是对于孩子而言，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就是一张需要无缝连接的安全网。如果学校教育在知识传授之外能更关注孩子健全人格的培养，她就可以有更多心力去处理自己的工作。当学校教育无法满足期待时，就只能靠家庭教育去弥补缺失的部分。她认为父母在补全这些功能时，最容易出现伤害亲子关系的风险，这中间的度确实很难把握。
学会找外援
找外援来一起完成这个弥补的工作是个很不错的方法，她很认同「It takes a village to raise a kid」这句教育名言，借助一个社区的力量来支持孩子的成长。
她认为我们普遍觉得学校这个「社区」不理想是因为僧多粥少，老师对孩子的注意力有限，所以我们作为家长，与其各自劳心劳力地单打独斗，不如合力形成一个共同支持孩子成长的社区。一起做一些亲子阅读，相互分享家庭教育中的琐碎，这些不管是对孩子的成长还是对大人自身都是一种很好的滋养。
所以她一直认为，并没有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哪个更重要的说法。这本来就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当自己特别忙的时候，这个权重就不得不更偏向学校教育更多一些。忙完了，自然就会增加家庭教育的权重来实现自己心中理想教育的目标。她认为家庭教育最重要的是培养孩子对自己生命的掌控感。
比如让孩子决定先玩还是先写作业，上学路上孩子骑车自己决定路线；下雨时，孩子想玩水，就带他去踩水；孩子自己做饭，做手工等等。她分享有一天孩子要求吃意面，她回应“妈妈很累，不想做”时，孩子说：“没事，你累了我自己可以做！”她认为这种“我可以”的劲头是我们当前教育里最缺的。
她引用了教育家杜威的名言，“教育即生活”，应该注重在生活中培养孩子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并且让孩子在生活小事里找到成就感，培养孩子对生活的掌控感。这种掌控感是非常底层的能力，孩子掌握了之后，应该能提升对学校学习任务的主动性和效率。
在孩子成长的路上，肯定还会有无数个比这更痛苦的难关在前面等着，但只要孩子对自己生命的掌控感不被剥夺，孩子就能一直保持着那股“我可以”的劲头，关关难过关关过。
你的孩子是否也正在经历同样的上学焦虑？欢迎在评论区分享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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