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周旋久｜第39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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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瓷瓶
作者：柳沄
为你读诗：赵晓苏 | 演员
人原来可以这么安静
可以不声不响地坐在
自己的旁边，好比
一只瓷瓶和另一只瓷瓶
一只瓷瓶
紧靠着另一只瓷瓶
中间那道无法弥合的缝隙
使它们成为
难以分开的整体
是的，人和自己
有时太像两只一模一样的瓷瓶
区别在于
一只一直空着
另一只，则
渴望盛满什么
要是
反过来说
也一样
选自《当我终于变得沉默：当代诗人十二家》
诗想者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关于作者
柳沄，曾任文学刊物《鸭绿江》编辑。1993年参加第11届青春诗会。著有诗集《柳沄诗选》《落日如锚》《阴谋与墙》等。
我和我相互磨损，又彼此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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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一个人待在屋里，和我自己巨大的平静待在一起。
这是一个冒牌的宇宙。
——佩索阿
为什么人一声不响地坐在自己身旁，会如同一只瓷瓶紧靠着另一只瓷瓶？
在柳沄的另一首诗中，我们或许可以找到他以瓷瓶作比的原因：“比生命更脆弱的事物/是那些精美的瓷器……但在另一种意义里/瓷器坚硬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瓷器》）
脆弱又坚硬，像极了这般自我矛盾着的我们。
有人曾在网络上发起一则文笔挑战：“世界上有两个我，______。”引来留言纷纷：“一个是我不像我，一个像我不是我”“一个茫茫人海中欢声笑语，一个万籁俱寂里泪如雨下”“一个在文字里白马春衫慢慢行，一个在生活里蝇营狗苟无穷年”……
许多人心中不仅藏着两个自己，其间还常常存在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缝，于是不时便陷入天人交战中——
一边期待爱情，一边逃避相处；一边向往自由，一边顺从束缚……就像两只紧靠着的瓷瓶：“一只一直空着/另一只，则/渴望盛满什么。”

“我是烈火，我也是枯枝，一部分的我消耗了另一部分的我。”纪伯伦道出了人同自己之间的相互磨损。
而阿杰拉伊达·赫尔契克也肯定着两个自我间的彼此慰藉：“她们坐在婆娑的树影下/凝视着波光潋滟的水池/和水中蓝色的倒影/体会着相依相伴的甜蜜。”
无论如何，永远守在我们身边的只有自己。如果心中横生乱麻，那就坐在自己身旁慢慢拆解吧，等到平静下来，两个“我”中总有一个能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撰文 | 一条小路   审校 | 西格玛
头图、插图｜Dion Choi
配乐｜张栋《茉莉》；张康明《圆月眠》
▎诗意的人
赵晓苏
演员。代表作：舞台剧《让我牵着你的手》《如梦之梦》《西哈诺》《暗恋桃花源》，电视剧《我爱男保姆》《第二次拥抱》《平凡的荣耀》《三千鸦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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