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有原型的仿体
让我们免受肉体崩解的恐惧
超越生死  通往不朽
这不朽在你身上变得塑料
汝有福了  因你是耐洗的
汝有福了  因你是不育的
汝有福了  因你是免疫的
奇迹阿非凡芭比  为我们祈祷罢
视频出自YouTuber “Theoretical Puppe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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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任柏林自由大学社会学教授。专注于性别政治、基因和生殖技术领域的研究。她将对当今技术发展的批判性分析以及技术对个人、社会之影响的批判性分析,与现代和古代的比较视点相结合。其作品核心聚焦权力与解放的问题,以及性的定义及性关系的变化问题。
出版有《神圣婚礼》(Die heilige Hochzeit,1997和2001)、《死新娘研究》(Studien zur Totenbraut,1995)、《从性革命到基因和生殖技术》(Von der Sexuellen Rebellion zur Gen- und Reproduktionstechnologie,1990)和《必要性的纺锤:通往女性多产性的历史范例》(Die Spindel der Notwendigkeit. Zur Geschichte eines Paradigmas weiblicher Produktivität,1985)等著作。在《性别研究关键作品》(Schlüsselwerke der Geschlechterforschung,2005)中,她撰写了伊利格瑞的相关章节。
1999年于“Wiretap 5.12”活动 “论克隆的神学与技术”论坛上发表的讲座,“Wiretap”是荷兰V2_动态媒体艺术中心(V2_Organisation, Institute for the Unstable Media)从1995年起开展的月度系列活动。英语原文见:v2.nl/articles/the-gender-of-the-genes。
基因(genes)无性别(gender)之分,但“基督教文明的西方”却深谙一种系谱(genealogical)公式,世世代代(generations),这一公式在有着性别区分(gender difference)的象征界中规定着基因的男/女配比。通过由如今被指派为“性别”的东西衍生出的诸基因,这一公式分配了男/女,而这类基因本身就是该社会文化创生(genesis)出的一种结果。该决定性的谱系图式,在“基督西方”的语境中,将我们带回一组神学“ABC”,它为基因的合理化(rationalisation)技术奠定了基础。概言之,该公式即:通过C,A生出B。
换句话说,该公式意味着精神A生出了逻各斯B,一方面逻各斯B是概念化为无身体的,另一方面它又是有形或形而下的。这是因为,精神同时也扮演着一个产子的父亲,而这儿子又可在世间代表天上的父。在该公式中,子一代的真正出生是以象征之父的存在为条件的,对象征之父亲而言,母亲C一方面是多余而可有可无的,另一方面又是不可或缺的。她可有可无,因为形而上地看,是父亲生出了儿子;她不可或缺,因为父得从形而下或身体的意义上孕育/构想(conceives)子,毕竟不像天上,在我们这大地上,他的身体绝非可有可无。
通过母亲,对身体的需求得以满足。在子的无身体降生过程中,她被用作他“形而下构想/身体受孕”(physical conception*)的手段。因此,如果父亲A通过母亲C生下儿子B,那么她生育的条件是,既被排除在这公式之外,又被囊括在这公式之中。就其排除而言,由母亲生育可有可无,在子的无身体降生中这是被否认的;就其囊括而言,它是子形而下构想/身体受孕的必要手段。她的分娩发生在实在界,并未生出任何象征之物,因为在形而上的意义上她与ABC系谱公式无关,只作为形而下才变得必要。她被编码为“父之名”下精神的空洞容器,这个精神,生产她所生育/再生产的。她必须以一具身体“封套”住那无身体的,而这一身体在神学意义上的生育正预示着当今的受孕技术。
*Conception,也即conceive的行为或概念化的过程(结果即concept),而在中古法语和中古英语中,都因拉丁语词源con-cipiō(接收,承纳,占据)从而和受胎、妊娠有关。
尽管这种神学的生育,技术的受孕,目前在世间以体外受精(in-vitro fertilisation,即“在容器之外施肥结果”)的形式运作,但最初可能仍是在天上被构想(受孕)的。尽管母亲可能是一种手段,作为容器,还不是体外受精中使用的试管。但神学形上精子的递送者已经装置(implement)了形下精子的捐献者,正如体外受精那样。此外,上帝之言根据ABC系谱公式播撒进玛利亚的耳中并使其受精,圣言包含着有关生命的信息,这在语言学意义上与基因序列的生命信息类似,而当今的体外受精正是以基因序列的ACGT为基础的。这两种情况中,捐精者以精子递送者之名同样地对女性受孕来说并不在场。至于生育,必须伴随着痛苦和用力劳作(labour)——在上帝看来——必须是一项工作,即:分娩(labour),并在实验室中医生的监督下进行。
就这种监督所产生的关于生命信息的洞察(这已不再由上帝而是由编码来阐明)即:生命信息以形下出生的形上否定性为前提,这种否定性最巅峰地体现在童贞母亲身上。她是生育技术正向化(positivisation)的神学前提,母亲其实并没参与在这种生育中,因为她是处女。她是以小男孩形象出现的女人,也是以人体模型的形象出现的——由男人生产与男人相似的人体模型(manikin)。在被此种洞察所占据的意义上,也是在被对生命进化、对生命进化的监督所占有的意义上,其余的部分都被划掉了。生育被空间化为实验室,在那里,知识的积聚随着其加速度的增长而流逝。
今天,这剩余的部分已被用尽。生命的进化可以在女性身体之外进行了。正如系谱公式所预言的,A通过C生出B,可以不通过身体了。显然,这个公式被它所创造的东西打败了。在实在界的层面,它已走向终结。但这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即与象征ABC相连的诸多想象效果继续生效的可能性。他们的故事仍固着在这个公式中被精神所否定的东西上。他的知识因此是虚构性的。童贞圣母就是这样一种虚构,不仅建立在对生育的否定之上,而且建立在对不在场的(不可或缺的)性交的虚构之上。
取而代之的是“产品”,但这产品只能在一个方面取代“受孕/构想”。与此同时,“性交”仍是“神学-科技”游戏中的某一因素,这场固着于性交的游戏,其知识的精神最终就是“科幻”(Science Fiction)。作为一种电影类型(genre),科幻如今是神学-技术交媾(copulation)的电影,它在想象层面上与象征层面的ABC公式相联系。科幻将受孕神话之虚构(Fiction)与实在之科学(Science)混合,基于该公式的双重条件(一方面它已终结,另一方面还尚未终结),衍生出各种事物。父子系谱之交媾的电影,正是在克隆(基因序列的分裂和增殖)出现的那一刻撕裂的。“交媾电影”不再受性别区分秩序的束缚,然而后者同时也是前者知识生产的先决条件。
在《异形4》中,一种想象性恐怖的第四次复归,首先归功于对生育的象征性否定,受孕/构想的神话以复仇之态卷土重来,以至于逻各斯屈身于解码生命信息的卡俄斯(chaos,即混沌)之中,后者则以“大妈妈”(the Mother)为参照:我体内到底有什么,快告诉我我里面究竟有什么!?——那个长着牧师脸的人喊道。雷普莉走到他面前,好奇地嗅了嗅,说:有一个怪物,而且是特别危险的那种。她是怎么知道的?雷普莉答:因为我是母亲(the mother)。——我体内到底有什么,快告诉我我里面究竟有什么?!——这未尝不是玛利亚对加百列发出的喊叫,此前,加百列走到她面前,宣布她因圣言领受一子,而且是特别无害的那种。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加百列,闻了闻白百合圣杯,会如此答道:因为我是上帝的代理。
两个同一又相反的故事。两个都与ABC系谱公式有关,在这式子里,母亲既被排除在外,也被囊括在内。前一个故事,男人生下由母亲受胎的怪物。后一个故事,女人生下由父亲应许的孩子。两个故事中都有某种异形侵入了身体,在一个故事中产生了恐怖效果,而在另一个故事中则产生了愉悦的影响。这个受胎自卡俄斯,那个受胎自逻各斯,好似这两者是可分离的。这两个故事都表明事实并非如此,它们用“图像”上演了卡俄斯和逻各斯的无图像(image-less)特质,在电影《异形4》中是如此,在《圣经》文本也是如此,而后者是前者的前提。脚本里滚动着每年圣婴降临时唱诵的带有性别区分的象征秩序。在此,年复一年基督之子都与异形同时降生,但与异形同一的并不是人子基督,而是他母亲。
这母亲或是童贞的,但也仅限于她被包涵在象征界中的情况;一旦她被排除在之外,她就是“异形”(Alien)。他的出生是象征界系谱公式的一种想象性效果,象征秩序否定生育的实在性,但又无法禁止其叛乱地复归,因为她正是那个最奥秘也最幽怖的,弗洛伊德在谈到“人类古老的家园”时提到了她——即阴户。《异形4》展示了当这个奥秘幽怖的阴户不再从属于逻各斯的穿刺时,会喷涌出怎样的卡俄斯。逻各斯被生命信息浸没的同时,生命信息在卡俄斯中分裂和繁殖,正是在这一交叉点上,这部交媾电影展示出一种“去-交媾”(de-copulation),而当雷普莉的子宫变形成“王后”异形时,这种去-交媾化达直顶峰,异形王后也由此而生。
充满粘液、漆黑且有罪,她四处繁殖她的怪物,特别在那个长着牧师脸的男人体内。她如百合般洁白无暇的负像(counter-image)是玛利亚,她也是位“王后”。但她的身体既不藏匿最奥秘的也不藏匿最幽怖的,因为在她那里上帝的言语道成肉身为了子基督。该脚本的剧作法始终在于:童贞女的受孕决定了异形的怀胎。领受逻各斯的玛利亚之耳,无法与孕育卡俄斯的雷普莉子宫分开。首先是因为这耳朵取代了阴户,其次是因为这“人类古老家园”的恐怖,在生命信息的分裂和繁殖中以一种复仇之态复归。
玛利亚和雷普莉是对女人性(femaleness)的某种构造。她们的容器是空的,但同时又“充满着恶”。这种虚构在性交时尤其令人不快,因为精子既不想被注入空虚,也不想让恶更充盈;因此,《异形4》的脚本没有考虑男性精子。作为“贞女-异形”,“玛利亚-瑞普利”是在未受胎(unfertilised)的情况下生产的。这意味着,在父子系谱中,最奥秘幽怖的并非阴户,而是男性的精子。这是该神学中被守护最严的秘密,其技术作为它的替代也衍生于此。无论是被称作加百列的上帝代理,还是加百列的代理若瑟(Joseph)或其他等等,形而上的精子递送者总是替代形而下的精子捐献者,而最终,捐精者通过一个无精(spermless)的替代品来替代精子以至自我抵消。
因此,这精子就是异形,是本质地异化。它等同于作为童贞女负像的异形,就像作为小男孩的女性,而(作为母亲的)小男孩则是一个以男性为模版的模型。精子的虚无被投射到她身上,作为玛利亚的她什么也无法生出,而作为雷普莉,她生出虚无。女人性建构中的这两个部分,都归咎于男性精子奥秘而幽怖的授胎所产生的想象性效果,而这种授胎在母亲的童贞中被否定了,并且当我们说母亲从自身中生产时,这种授胎也被绝对地遮蔽了。她可能什么也生不出,但会生出虚无,可这并非是她自己的过错——毕竟,因为有男性精子的参与。这种由逻各斯产生的卡俄斯被强加给受胎了的非-童贞母亲。据说,就是她生下了理性之中的怪物,也生出了作为怪物的她本身——正如夏娃(Eve),“万恶(evil)之母”。
《圣经》中,上帝从亚当那里创造出夏娃,在受胎绝对遮蔽的条件下,她就是作为对男人而言的神学怪物被创造出来的,因为无论是上帝作为亚当的代理,还是反之亚当作为上帝的代理,他的精子都没进入夏娃。另一方面,对夏娃来说,这意味着她不仅用她自己的果实播种了自己,而且亚当也奇怪地被播种了(fertilised)——她把自己的果实传给了亚当。她将自己塑造成怪物,一个会在亚当体内繁殖的怪物。雷普莉是“万恶之母”的翻版,她的负像即玛利亚。和夏娃一样,雷普莉把自己和其他人都塑造成了怪物,又和夏娃一样,她也是在受胎绝对遮蔽的条件下被创造出来的:在太空船的机要安全区,在科学家团队的实验室,他们作为上帝的最新代理在此工作。
就此层面而言,也即雷普莉将夏娃的神学怪胎摹写为技术怪胎,无论如何,其被绝对遮蔽的创造都不是她的受胎,而是雷普莉的被克隆——就遗传学意义而言生命信息是可操纵的前提下。这是父子谱系替代性受精的必然结果。克隆用无精的替代物取代了精子。然而,尽管如此地去-交媾化,交媾电影仍在继续。雷普莉就像从她自身之外生出了她自身,一如异形从它自身中释放出其他异形,尤其是从那个长着牧师脸的男人身体中,他尖叫着:我体内到底有什么?!这男人可能也是亚当,为夏娃的果实所蛊惑。或加百列,尽管他闻了闻百合圣杯却没有射精。或也是若瑟,当玛利亚生下他的精子 “子基督”时,他并没有手淫,而子基督他那被尿布包裹的阳具也被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异形4》脚本中的克隆也导入了某种反转。这反转不仅在于通过克隆技术终结了精子替代的神学,而且在通过废黜精子以实现受精替代的意义上,精子的绝对遮蔽彻底得到完成。这种反转也意味着,在这个界面中,精子作为本质的异形开始生效。这是因为雷普莉的克隆体,一方面是玛利亚的负像,这一负像在另一方面也是对玛利亚所诞出的精子的克隆。但它是被异(形)化了的(alienised),因为它从未真正溢出过,这一点在《异形4》中得到了广泛的弥补,以射出的、沾满脓液的肥料形态,侵染着万事万物。当雷普莉最终直面作为克隆人的自身——里面伸出了畸形的造物主之手——当这个克隆人像玛利亚那样正处在分娩中,以便生出自己和作为理性的怪物的其他异形时,雷普莉在那一刻拿起了她的枪——并射击。
这把枪并不由其克隆体为羔羊“多莉”的羊所部署。这就是何以那交媾和去-交媾电影的故事,在电影之外仍继续着,正如紧随圣诞节而来的是复活节那样。复活节时,子基督变成上帝的羔羊,这样玛利亚就相当于那只不会开枪的羊。此外,那羊的克隆体(羔羊“多莉”)和玛利亚之子(“上帝的羔羊”)之间,也并没有真正的区别。一个身上流着的或是象征之血,而另一个身上流着的则是含有人类蛋白的真正乳汁,两者都被救赎和治愈规定,即便这只羊由圣教会的制药业所占据,而另一只由PPL-Therapeutics生物技术公司所占据。
但是,哪怕教会声称它的公羔羊克服了死亡并在两日后复活,母羔羊多莉仍可以与之匹敌。因为,那羊作为多莉基因复制的中介,正如处子诞出自身经由的那一中介,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出自它乳房的细胞核,从冰冻的铝罐中被取出,一种超越死亡的保存方式,无疑比岩间墓室的寒冷更有效,后者的保存只持续了两天,即耶稣受难日(Good Friday)和圣安息日(Saturday)
然而主教们为何要给多莉判罪,而非像好牧羊人一样,把这只克隆羊再次关进神的国呢?只有这一个首要的答案:主教们谴责自己,因为在克隆羊那里他们看到了“A通过C生B”的公式已经走到了其系谱的终点。折断的牧羊人之杖意谓(signify)着父权的菲勒斯,而“黑羊”多莉可以从中逃脱,像百合花一样洁白。
†在基督教文化中,礼拜五源自“耶稣受难日”,古英语中称为Langa-Friġedæġ(Long Friday)。礼拜六则是耶稣受难日的隔天,复活节的前一天,圣周的最后一天,拉丁语成为Sabbatum Sanctum(Holy Saturday)。礼拜日源自复活日,即主日(Lord's Day)。
‡因其稀少,黑羊在西方文化中有“害群之马”的意味,同时在近代英格兰黑羊被视为魔鬼的标志。
作为一只无父的羔羊,它可以指涉三个而非仅一个母亲,她们被用来克隆出它,它还指涉了它的教母,乡村歌手多莉·帕顿(Dolly Parton),她的巨乳就像那羊乳房给予了它“母亲之名”。通过判罪,主教们认同了“造物秩序”的终结,而这一终结本就一直隐含在造物秩序之中。因为这一秩序始终指向的是以圣父、圣子和圣灵之名进行的无精繁殖,而圣父、圣子和圣灵则随受精质料、母体或母亲一起被抛弃。
但这一回答也带来其他问题。首先,父系三位一体是否已被羔羊多莉逆转为母系的三位一体?其次,这种独立于全部雄性的三位一体,也即为多莉的克隆提供了乳房的细胞核、卵子外壳和子宫的三位一体是否可能?——一如其作为单独一只羊的三位一体那样可能?第三,这“三位一体之羊”能否不断地延续自己的生命,从而不朽?第四,女性是否终于可以像乡村歌手和给予羔羊多莉母亲之名的教母那样,全心全意地欢唱乡村歌谣?
答案必然都是否定的。母羊之三位一体,缺少了每年复活节都要藏起来的彩蛋(egg),尽管这么做早已没有必要。因为在罗斯林“科学城”实验室的伊恩·威尔穆特(Ian Wilmut),“他用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毛细管,吸走了蛋/卵中的遗传物质”,通过“去核”(enucleation)为核心移植“腾出空间”。在多莉的例子中,核可能来自乳房细胞,但也可以是来自身体任何其他部位的细胞,因为与卵细胞核不同,其优势在于这些细胞总具有完整基因组。
去核和核移植是“科学意义上”多莉无精繁殖的“量子跃迁”,多莉之繁殖一方面没有生出任何新东西,但另一方面却生出了绝对新的东西,因为克隆的技术逻辑既是对其神学逻辑的执行,也是对其神学逻辑的废除——神学逻辑从古至今都不赞成“性轮盘赌”式的性交,即使在复活节的兔子和蛋之间也不例外。这里所谓的新,并不是说卵子和一直遮蔽着的精子一起被废黜了,也即先前神学逻辑的绝对遮蔽,这已由美国生物伦理理论家夏皮罗([Harold T.] Shapiro§)在克隆技术逻辑的条件下延续下来了,他在谈到生殖细胞的废除时说:“原则上讲,这没什么与无性生殖相对的。”
§1996年,夏皮罗被克林顿任命为美国生物伦理咨询委员会(National Bioethics Advisory Commission)主席,该委员会于1997年6月发布了《克隆人类》(Cloning Human Beings)报告。
然而,如果克隆的技术逻辑部署的是拥有完整基因组的体细胞,而不是拥有一半基因组的生殖细胞,这就是绝对的新,因为所谓禁忌或允许干预“抽芽之路”的问题,在此就可以被跳过了。显然,这种技术视角是作为一种神学救赎来宣告的,能将人领向治愈。因为正如夏皮罗所言:“实验室中的无性繁殖,比有性交的无性繁殖更具人性”,因为这是通过赦免(dispensation)生殖细胞进行的“可喜的、有计划的和受控制的繁殖”。
这些问题为当今基因技术的合理化划定了范围,而基因的性别在神学上是由ABC系谱公式预先决定的。然而,当这个公式走向其终点时,就会生出恐惧,在《异形4》中,这种恐惧被表现为基督教受孕/构想神话的恐怖,它建立于真实的生成事物之上。伊恩·威尔穆特毫不怀疑:“恐惧完全合理。从一开始我们就说过:用我们的方法复制人类基因也是可能的。”他的目标是让这种方法或能“彻底摆脱‘蛋壳’的束缚。如果可以在实验室里直接用体细胞的基因组来培养胎儿,那么卵子外壳和子宫就可有可无了,这样做的效率要高得多”。这些蛋壳仍粘在羔羊多莉身上,尽管它已然是无父无母的,就像上帝的羔羊一直以来那样,因它是对精神的虚构,但精神并不否定蛋壳,而是否定不通过性交精神自己就想要孵出自己的那个蛋。因此,多莉不是在十字架上被屠杀,而是在十字架上被克隆,她问道,像被复制的那只羊一样静静地:“我的主,我的主,你为什么舍弃了我?”
复活节紧随圣诞节,多莉克隆体紧随异形克隆体,这些我们都已非常明确。朝向畸形造物主之手的射击,那手从一个或另一个不可或缺的克隆体身上喷涌而出,但那只不仅装配了枪,而且还能——用蹄子、魔鬼般地——射击的羊在哪里呢?最后我以这个问作结,也再次回转到克隆的可能性上。
封面图素材出自Soasig Chamaillard & H. R. Giger
异形系列最新电影《异形:夺命舰》Alien: Romulus (2024)将于今年8月15日北美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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