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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妈，下辈子我再当你的女儿。”
全国都在等邯郸三恶童的结果，一千多公里外的福建晋江，一个还不到13岁的初二女孩给妈妈留下这么一句话。
然后，跳楼了。
是，又是校园霸凌！
女孩凡凡在最后的微信里痛苦地告诉母亲：
“我没有办法在灵水（中学）待下去。”
“霸凌我的人每天过得这么开心，我心里好不舒服。”
“每天去学校都要见到她，我感觉好恶心。”
“妈妈，我的生命要终止了。”
凡凡是和妈妈一起从外地来晋江的，她上学，妈妈打工。
3月24号周日晚上，母女俩一起吃了饭，然后妈妈继续回去上班。
九点半，妈妈收到凡凡这条微信，急得直往家赶。
到楼下就碰到同样急匆匆来找凡凡的同学，说也收到了她的遗言。
但，来不及了。
凡凡已经从租住公寓的八楼跳下。
妈妈几度哭到嘶哑，几乎晕厥。
平时爱笑爱玩篮球的活泼女儿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母亲像解谜一样，层层剥开女儿求死的疑团：
孩子抑郁背后，藏着一条条转账记录，转账记录背后竟是被多次勒索，勒索背后竟是被长期霸凌。
打开凡凡的微信，支付记录显示：
跳楼前一个月，凡凡转给同学的钱加起来，足足1200元。
最少的一次，都有100块。
原来凡凡其实在学校一直受欺负，霸凌者还不止一个。
他们不止语言上身体上欺负凡凡。
从开学起，他们还一次次逼凡凡交钱。
他们笃定从老家过来的孩子身上肯定有压岁钱、零花钱。
可那些150、200、350元，对于一个初中生、一个跟外来务工的妈妈租住在公寓的孩子来说，是多大的一笔钱？
只是，为了换一丝安宁，凡凡不得不把仅有的钱一次次吐给他们。
不到一个月，一千多块。
她有多自责，多憋屈，多绝望。
别提还有身体和精神上的欺压。
凡凡的妈妈在求爷爷告奶奶，在找学校，在找警方，在到处作揖，给女儿求一个公道。
可我真的不想说：这一次，我甚至更悲观。
年纪，他们又是未成年。
犯罪，他们大可以说是凡凡自己跳楼的。
他们是否真的会有半点罪恶感？
02
邯郸事件之后，我们最近看过了太多让人痛心的校园暴力事件。
说实话，看得我心好伤，有些甚至不忍看不忍说。
但凡凡的悲剧又狠狠给我们提了个醒：
要是孩子在用钱方面有什么异常，千万不能大意，ta恐怕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还记得邯郸少年小光被害后，三个嫌疑人是怎么被锁定的吗？
是出事的第二天，小光爸爸去营业厅，补办电话卡，登陆了儿子的微信。
发现有一个很奇怪的转账记录。
小光给对方转去了微信余额里仅剩的191块钱，但对方却不是他的微信好友。
爸爸先是纳闷，后来才知道，这是三个恶童找小光要了钱，把他杀了、埋了，又删了他的微信好友。
家人们这才回忆起来种种不对劲。
这根本不是小光被索要的第一笔钱。
一向很乖的小光，最近不仅总说不想上学，关键是每次要去上学，非得找爷爷要现金。
5块，8块，10块，身上总得揣一点，他才能一脸勉强地去学校。
有时爷爷没现金，上学又不能带手机，小光就很不情愿出门。
家人只以为孩子贪嘴想买好吃的，也没多想。
现在回想，惊觉这一件件竟然都是异样的警报。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可是被忽视了。
一模一样的事，还发生在2019年的湖南。
那个星期六一早，13岁的初一女孩静静拿着手电筒出门，悄悄跑出家。
那阵子，她经常从家里偷偷拿钱，有时几十，有时两三百。
父母以为她偷钱买零食，头天晚上，爸爸刚刚教训了她。
找不到人，爸爸只能去静静同学家问。
这才听说，静静其实在学校一直被霸凌。
有男同学经常向她索要钱和零食，不给就抢。
静静反抗，还被男同学推下楼梯摔伤了膝盖。
还有高年级的几个女同学，静静每周只有15元零花钱，她们却威胁静静给300块。
静静只能从爸妈那偷。
她不敢说，又不敢不给，最后带着屈辱和绝望，跳进了溇江。
2020年5月，江苏南通15岁的男孩小逸没了。
法医鉴定书：头面部遭钝性暴力作用致外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死亡。
他是被同学活活打死的。
母亲后来才从小逸的手机里发现，其实他从那年1月起，就多次给一个同学转账，10元到上百元不等。
她这才想起来，那年春节后，小逸将3000元的零花钱和压岁钱转到手机里，却很快就所剩无几。
5月初，家里还少了2000元现金，小逸支支吾吾说是自己拿了买电动车。
可电动车在哪，他又说不上来。
那时，母亲只以为孩子是贪玩，没多想。
直到此刻才明白，儿子其实是长久地在被霸凌、被勒索。
很多霸凌事件，都是这样。
我欺凌你，不是骂两句打两下就爽了，而是要践踏、掠夺你的尊严。
什么？你还穿这么好的球鞋？踩了。
你还有比我好的东西？扔了。
你身上还有不少钱？给我。
人性真的很贪婪，哪怕ta才十几岁。
03
当年我离家去县城读高中，差一点点，就害怕得不想读想回家了。
第一天到学校，我们这些新生就被带着去厕所认“大哥”。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校霸”。
厕所门口有人把风，一看到老师来，就进去通风报信。
厕所里面的对话一般如下：
先问我们这些小孩是“跟”谁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人罩着，是不是谁的小弟？
没有是吧，那要不要做我的小弟，每个月交多少多少保护费，否则让你在这个学校呆不下去。
愿意加入的，先交10块钱给大哥。
不愿意，直接一脚或一巴掌，然后勒索，明天不给钱，在校外有你好看。
想想看，一个孩子，被十几个抽着烟说着脏话的“大孩子”围在厕所角落。
再加上学校传言，谁打过多少次群架，谁把谁打成过骨折，谁的哥哥在校外是有名的混混……
你怕不怕，怂不怂？
从那时候开始，从老家返校那天都是我最害怕的日子。
我生活费本来就没多少，每次带回来那么一丁点钱，还要担心被他们抢去。
后来我倒是找到了一个办法。
努力搞学习，当课代表班干之类的，然后每天三番两次往老师办公室跑。
他们觉得我是爱打小报告的老师心腹，渐渐就不搭理我了，反正从我这也搞不到多少钱。
我承认我有些鸡贼，而且也算幸运。
可还有很多老实巴交没什么办法的同学，一直在被他们敲诈霸凌。
哎，说起来很难过。
可我这种外地来的穷娃子，能自保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这种情况，我不知道到这个年代还有没有。
但勒索的霸凌者，绝对不是稀奇事。
他们有残酷的恶意，更有十几岁时对威信、面子的迷恋。
他们要买贵的烟、买贵的鞋子衣服、上网、谈恋爱，要你的钱来“孝敬”自己。
好彰显自己在学校这个小社会里的地位。
或许不是每桩霸凌里，都有金钱勒索。
但每件校园里的金钱勒索背后，一定伴生霸凌。
04
邯郸事件之后，多少家长惴惴不安。
或许很多孩子即便受了欺负，回家也不敢说、不想提。
所以当家长的，主动观察就尤为关键。
孩子有没有不愿意上学，不愿意谈及同学。
以及很重要的：
物品有没有经常莫名丢失；
零花钱有没有花得特别快，还说不上来用在哪了；
有没有明明给够钱充饭卡，每次回家还像是没吃饱；
有没有频繁给谁转账；
有没有偷、骗家里的钱……
千万注意这些端倪。
看孩子用钱有没有异常，可以最直接地觉察到，孩子有没有在学校受欺负。
也告诉孩子：
遇到这种事，不要害怕得不敢跟老师和家长说，不要以为给了钱他们真能放过你。
大部分的勒索者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表现出软弱的样子，他们越是得寸进尺。你越是不说，他们可能越是尝到甜头，变本加厉。
再分享河北邢台一个父亲的做法。
初一儿子被初三学生堵厕所要烟，这个爸爸直接买了5条烟，站在学校门口喊话：
“初三的学生们，给你们班里抽烟的那孩子说，你堵了初一孩子要烟，35块的还不行，还非得要45块的。
你们告诉他，我给他买了，让他下来拿哈。”
没一个人敢下来拿，这个爸爸又转手把烟给了校长：
“您帮我转交哈，就说我下礼拜再给他送，只要他别打我孩子就行。”
当父母的，要让孩子知道，ta不该也不能受到任何欺负。
也让那些霸凌者的家长知道，你的孩子你自己不管教，早晚有别人会帮你管教。
写着写着，又是如鲠在喉。
邯郸三害，何时能除？
凡凡母亲，能不能为女儿讨回个公道？
我还是那句话，未成年人举起的凶器和成年人一样会置人于死地。
校园霸凌这件事，我们还要一直守望，一直发声，为小光，为凡凡。
不然，万一下一个就是我们的孩子呢？
-END-
大家好，我是王耳朵，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中间略懂点人生歪理。关注【王耳朵先生】（ID：huangezishiba），一个路见不平，就忍不住一声吼的中年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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