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刘元坤
来源 | 智合研究院
人类太空移民指日可待。
3月5日，俄罗斯国家航天集团总裁鲍里索夫透露，俄罗斯正考虑和中国合作，于2033年至2035年开始在月球上建造核电站，而建立核电站的原因是要在月球建立人类定居点。
9天后的3月14日，以将100万人送上火星为终极目标的SpaceX “星舰”第三次试飞成功。根据马斯克的计划，将100万人送上火星这一目标将于2029年开始，2050年实现。
这些看上去近在咫尺的时间表，让人类移民太空变得不再缥缈，仿佛指日可待。放飞一下想象，在不远的将来人类开启太空旅行和迁徙后，律师或许真的需要在星际法庭处理复杂的涉外（星）法律业务。
世界首个太空国家Asgardia，已有111万人在其网站注册成为“公民”
即便收回想象的翅膀，国内外律师在航天领域开展业务已是摆在面前的现实，律师法律服务的影响力已延伸到太空。
太空业务的土壤：航天法律+商业活动
律师开展法律执业活动，离不开相应部门法作为基础前提。相较于民法这种历史悠久的部门法，太空法显得十分年轻。
20世纪60年代，联合国先后制定并通过了《外空条约》《营救协定》《责任公约》《登记公约》《月球协定》5项规范和调整外空活动的重要国际公约，成为今日太空法的基底。
不过这些国际条约属于国际公法的范畴，规范和调整的是主权国家的太空活动。里面规定了诸多星球大战式的条文，比如“不在绕地球轨道放置任何携带核武器或任何其他类型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实体”“禁止在天体建立军事基地、设施和工事”等，这里面能给律师参与的空间似乎不大。
但也并不是没可能。
辽宁金源丰律师事务所律师姜彩熠就曾代理过一起“倒卖月球土地案”。2005年，“月球大使馆大中华区大使”李捷以每英亩298元的价格公开销售月球土地，半个月的时间向34名消费者卖出49英亩月球土地，销售款1.4万余元。不久后，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吊销“月球大使馆”执照，罚款5万元。
“月球大使”不服并提起行政诉讼，要求撤销处罚。他认为虽然《外层空间条约》明确指出任何国家都不能将太空的任何部分占为己有，但其并未对团体和个人作出规定。虽然《月球协定》明确禁止任何个人对地外空间不动产拥有所有权，但中国没有加入这个协定。
月球大使及其代理律师在地球出庭
“月球大使”一审败诉后提出上诉。北京一中院二审认为，依据《外层空间条约》，任何国家均不能对月球主张所有权，公民及组织亦无权主张月球所有权，并维持一审判决。

随着航天技术的发展与普及，商业航天活动的日益频繁。相关数据显示，2030年全球航天经济规模将达约6000亿美元。在国际公法以外，规范商业太空活动的法律法规逐渐诞生和完善。
美、俄、德、法等20多个国家均制定了综合性空间活动法（航天法）。其中，美国以《国家航空航天法》为基础，相继制定了《商业空间发射法》《商业空间法》《商业太空运输竞争力法案》《3号航天政策指令》等一系列商业航天法律法规，形成商业航天法体系。
美国律师协会中就专门设有航空航天分会，聚集了大批从事航空航天领域的律师。其于今年3月8日举行的论坛中，讨论了“规范商业太空活动”“商业空间站风险管理”等商业航天领域话题[1]，其制作的出版物中也有关于太空碎片等航天领域话题的专业分析[2]。
美国律师协会航空航天分会出版物中关于商业航天的专业文章
美国律师协会航空航天法论坛上关于商业航天的议题
商业航天活动的发展和商业航天法律体系的完善，为律师的航天法律业务奠定了发展环境。
太空业务的类型：常规业务+航天特色
“祝融”探火、“嫦娥”奔月、“羲和”逐日、“天和”遨游星辰……中国作为领先的航天大国，重大航天工程成就举世瞩目。
除了“国家队”，民用航天发展也在崛起发力，涌现出蓝箭航天、星际荣耀、星河动力、零壹空间等提供航天发射和卫星服务的商业航天公司。相关数据显示，我国商业航天市场规模预计2024年将超过2万亿元人民币。
2023年7月12日9时，蓝箭航天朱雀二号成功发射升空。可重复使用的朱雀三号预计2025年具备首飞能力。
无论是国家队还是民间队，航天企业背后都活跃着律师的身影，太空航天领域的法律服务也充满了神秘又小众的色彩。

据不完整统计，
· 德恒律师作为国防科工局探月与航天工程中心的法律顾问曾受邀亲临嫦娥四号发射现场。
· 京都律师曾于2021年与2022年为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提供常年法律顾问服务。
· 中银律师曾于2021年被选聘为中国航天科工集团有限公司常年法律顾问。
· 德恒、方达、康达、竞天公诚等曾为蓝箭航天、星际荣耀等民用航天公司提供过融资或上市领域的法律服务。
实务以外，律师也活跃在学术和理论领域。在国家国防科技工业局主管的中国空间法学会中，来自炜衡的律师是第五届理事会里唯一的律师。
中国律师在航天领域具体开展哪些工作暂时还不得而知，但新西兰重力律师事务所（Gravity Lawyers）负责人玛利亚（Maria Pozza）很喜欢在媒体上公开谈论她的太空业务。
据媒体报道，她的律所处理太空领域的各种法律工作，包括发射、高空飞行器 (HAV) 和有效载荷等[3]，她们处理出于商业和军事情报目的而离开地球的合同义务[4]，甚至还涉及发射场许可证、监管太空犯罪和月球治理[5]等，一些国家或者国际空间机构经常向玛利亚征求意见。
新西兰国家广播电台网站对玛利亚的报道
结  语
目前来看，虽然星际间的官司还得在地球上打，航天领域业务与人们对未来的科幻想象还有较大差距，但不可否认的是律师的专业法律服务为保障航天活动合规性和可持续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

随着人类对太空探索的不断深入和太空移民时间表的逐步推进，人们在有生之年或许能看到太空移民的愿景逐渐从科幻走向现实。在这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时代，航天技术的发展或许将如人工智能般席卷全球成为日常。
卷向太空，律师，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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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https://www.americanbar.org/content/dam/aba/events/air_space/24wuc/24-wuc-brochure4.pdf
[2]https://www.americanbar.org/content/dam/aba/publications/air_space_lawyer/v35n2/v35n2w23copyrights.pdf
[3] Space lawyer brings skills into Lincoln’s orbit，https://www.lincoln.ac.nz/news-and-events/space-lawyer-brings-skills-into-lincolns-orbit/
[4] From space junk to international treaties: NZ's only specialised space lawyer，https://www.rnz.co.nz/national/programmes/ninetonoon/audio/2018904948/from-space-junk-to-international-treaties-nz-s-only-specialised-space-lawyer
[5] Is this New Zealand's coolest job? Space lawyer opens up about her out-of-this world occupation，https://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6006617/Is-New-Zealands-coolest-job-Space-lawyer-opens-world-occupation.html
图片来源：Asgardia官网、中国法院网、美国律师协会官网、蓝箭航天官网、新西兰国家广播电台官网
责编 / 
吴梦奇Scott
编辑 / 顾文倩Aro
分类 /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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