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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03/23‍‍‍‍‍
作者：叶橙子
来源：Vistar看天下
ID：vistaweek
演技综艺，这个内娱观众或许已经有所淡忘的综艺门类，最近猝不及防地又整出了些让人爆笑如雷的幺蛾子。
请TVB影后影帝们教内娱演戏的《无限超越班第二季》，开播即被嘲上了热搜。
两年前我们关注过这部综艺的第一季
，被里头内娱毫不掩饰的浑水摸鱼、拜高踩低气到想笑。

自荐演武打戏的偶像说自己会拳击，结果在成龙面前打了套军体拳。
选导师时都奔着大导大咖去，把TVB老戏骨车保罗晾一边。

第一季拍成这个效果，观众们气得给它打出了3.5的超级低分。
点评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是“内娱到底在高贵什么”。
如今出了第二季，我再度慕名前去观看，发现真是一季更比一季强。
折磨影帝影后们的手段升级，为观众们提供的乐子也升级。
上一季时吴镇宇当导师时露出的表情是这样，努力忍住不嘲笑出声↓
这一季已经进化成了这样，努力忍住不掀桌走人↓。

今年的导师阵容很强大。
以TVB演员为主：梁家辉、吴镇宇、曾志伟，连叶童和赵雅芝都请来同了框。
内地演员导师选了宁静与郝蕾，也都算是公认的有演技。
咖位强大的结果是大家被奇葩场面尬住时的场景也很盛大。
这辈子也没想过，能在一个场子里看这群人集体无语凝噎。
《无限超越班》前几期的机制是模拟真实剧组的演员试戏，学员们走进面试间做自我介绍，然后导师随机说一段戏、让你去演。

可以看出，节目最初想营造“TVB专业人士给内娱带来下马威”的氛围。
导师和学员们第一次见面时让曾志伟唱白脸，凶带着水杯进场的明星：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喝水吗？”

还从明星交上来的简历里挑了个身高填报180cm的，问他“真就这么整数、一米八零？”

被点名的小明星哪里见过这气势，磕巴了一下回答：
“可以算是179。”
正式面试开始前，吴镇宇把一位偏爱豆妆造的男明星喊上前，问他是不是涂了口红。

随口吐槽了一句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男生流行唇红脸白的妆容。

吓得场外所有男生都开始擦嘴舔嘴，确定自己今天没涂口红。

正式面试时，像吴镇宇这种口直心快的导师更是火力全开。

不管站上台的是曾经有代表作的知名明星，如朱梓骁、张栋梁、金莎，还是这两年的娱乐圈新人，通通不嘴软。

被网友们誉为——小嘴儿上抹了鹤顶红。
朱梓骁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当初是为了生活才开始直播带货卖鸡爪。
其他导师还在附和着感慨不容易，吴镇宇直接贴脸开大：“我们不是来考核他表演的吗？
为什么鼓励他那么久、鼓励够了吧？
”

偶像出身的何洛洛介绍自己男团出道的过程，直接被吴镇宇反问：
“这和表演有什么关系？”
金莎自我介绍时在面试中提起小自己19岁的男友，陈述两人相爱有多么不被网友看好。
先是尔冬升直接质问：“你上节目是为了澄清这事来的吗？”

紧接着吴镇宇补刀：“大19岁，
那如果在剧里让你演他妈妈，你愿意吗？
”

唯一能让吴镇宇稍微收敛点的是向佐，当他出场作为学员自我介绍，所有导师都沉默了。

没有人打断，也没有人对他的经历提问。

毕竟
大家都还有家人在香港
他介绍的是一些人际皆知的事实，比如他是谁的儿子、是谁的老公。

以及进组拍戏时他遇上过的经历——别人对向佐说如果拍不好你，怕对不起你爸爸妈妈。
向佐抱怨由于身世影响，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真正的演戏空间的时候。

导师们嘟嘴的嘟嘴、抿嘴的抿嘴，表情都很丰富但还是没人说话，让人不禁想起一句台词：
“满朝文武为何支支吾吾。”
不过别担心，吴镇宇此时只是被削弱了战力、不是被彻底缴械，他一针见血的功底还在。
后来向佐称自己为了体验生活，曾经身无分文地在外国流浪半年。

吴镇宇终于大胆开麦：“那是脱离生活，不是体验生活。”
尽管导师们点评时气势汹汹、句句到位。
可节目整体看下来并不会觉得他们成功实现了下马威，只会觉得他们在遭罪。
比如上面提到吴镇宇终于大胆开麦，可他几分钟后就不得不手动闭麦。
因为此时向佐提出了要表演话剧《莫扎特之死》片段，吴镇宇正在观看向佐的表演。
请注意，目前播出的两期节目中其他人都是由老师现场出题，只有向佐是主动申请表演这段。

姑且可以认为他应该对《莫扎特之死》有所了解准备？总之向佐的表演效果如下。
还记得文章开头说的吗，这是一档演技综艺，名义上是让叶童吴镇宇这些老牌演员进行指导的演技综艺。

然而目前出场的大部分学员的水平，对导师们来说堪称折磨。
这里的“折磨”甚至并不是指演技水准上的天差地别，而是职业观念、工作态度、演员信仰上的差距，已经形成了沟通的隔阂。
节目中好些片段都能让人感受到演员前辈们试图教、但却教不进去的深深无力。

吴镇宇给一个三线小演员李明德搭戏，俩人演父子吵架。

刚开始演李明德还能正常蹦出几句即兴台词，比如“你管过我和我妈吗？”“你天天在外面应酬”等等。
但很快就熄了火想不出台词与场景，开始干瞪眼。

只干瞪眼了几秒，吴镇宇意识到新人想不出词了就开始给他递戏。

比如推了新人一把后无赖地说：“来来来对着你妈说，说你爸是个烂透的人，说！”
看新人没接上，又递了一句：“我烂，你也要和我一样烂吗？我没文化，我想你有文化你和我不一样。”
前后给了几次话口，这时不管是这可以控诉父亲苛待母亲，还是控诉错位的父爱都行。
但新人李明德的反应
↓↓↓，
硬是一句话都没接上。

朱梓骁面试时，导师组内部一度为他转型直播带货卖鸡爪这个选择起了争执。

郝蕾、吴镇宇是坚定认为演员不要直播带货，因为演员需要观察世界和生活。
而直播带货的工种会让人束缚在直播间，每天只盯着屏幕会消磨掉演员的能力。

曾志伟则是认为没什么，他本人自己带过货，觉得这是现在时代浪潮、赚钱不寒碜。

双方据理力争其实说的都有道理，选择本就是有利弊的，权衡在于个人。

导师们在这些观点上原本还有些内部分歧，但看到朱梓骁正式试戏表演后改了态度、一致对外。
大家给他出的题目是——父亲突然病逝，从医院回到家后发现了一盘父亲生前做的最后一盘鸡爪。
朱梓骁对此的演绎方式是坐到桌前叹了一口气，掏出餐巾纸给鸡爪盖了个被。

然后面无表情地端起盘子，走出了画面外。

没了。
这样就没了。
朱梓骁转头示意自己演完了的时候，曾志伟被震惊得鼻孔嘴巴都张开了：“完了？”
导师们以为他还没开始演，结果他说已经演完了。
从朱梓骁那再次获得已经演完了的确认后，曾志伟一副“世界不值得”的表情扭头吐槽真完了。
斗胆猜测一下他此时内心动态：“你演成这个样子，那我刚刚卖力为你说话算什么？早知道不说了。”
这段弹幕都一片着急无语，说我来演都知道至少该哭着吃几口。
刘若英在《天下无贼》里给过此时可以效仿的教科书级片段啊，流着泪、强撑淡定但不顾形象地往嘴里猛塞食物。
只是叹口气把鸡爪盖上再端走，哪里能看出父亲去世。
让不了解前提的人来看，还以为是鸡爪坏了臭了，覆上一张纸改一改味儿，然后抓紧扔了呢。
但你别说，朱梓骁可能真有点直播带货的天赋。

他第二遍试戏时吃了鸡爪，嚼的过程中很有节奏地发出脆生生的声音，像吃播一样给我看饿了，点开外卖软件开始搜无骨鸡爪。
节目里学员们一个个上台都说想要机会、想要新角色，说自己深陷刻板印象问题、网络舆论问题等等，导师们经常为他们的问题探讨半天。
可等到学员的演技一出来，又会瞬间觉得这配不上刚刚大家苦口婆心的那些唾沫星子。
比如张栋梁说自己是个温柔的人，但特别想改变大家对他暖男的刻板印象。

导师们让他试试演绎不同情绪下的欲言又止，下面是他演的愤怒版本。
怎么说呢，能看出是生气，但还是台偶剧男主式的生气。

抿一抿嘴、舔了舔嘴唇就算是生气时的焦躁，眼神还是淡定注视，甚至嘴角微笑唇弧度都没有改变。
看到张栋梁的表现，叶童直接犀利地问了一句
你是真的想改变吗
。

指出如果演员真的想给人改变戏路，至少从穿着打扮上可以更换成想成为的风格，让人家看到你有这一面。
而不是在试戏过程中依然保持着原本的人设，今天依旧扮演着万年不老台偶男主。
看节目过程中让我很惋惜的一点是，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演员给出的一些建议其实相当精准实用。

但你我都知道——
在内娱的大环境中，这些实用建议传不进那些演技差还占据屏幕的明星耳朵里。
他们给一个演短剧出名的年轻演员锦超提意见，劝他不着急往长剧转型，市场不等人。
这个演员一直为自己非科班出身、演短剧出来有点自卑，大佬们直接安慰他“你和我们没什么不同”。
当然这一前提是这个演员表现还行、很好学，知道自己非科班出身，走红后特意报班培训想弥补不足。

郝蕾吴镇宇还帮他现场鉴定了一下培训班的好坏，结果发现他被骗了、他报的是个野鸡学校。
偶像出身的焉栩嘉试戏《涉过愤怒的海》片段时，演一个心理变态、满嘴谎言的少年在母亲面前表演乖巧。

他的演法是看到母亲突然走进房间后，满脸惊慌地藏手机、眼神闪躲。

郝蕾看了满脸无奈，提醒他角色是个从小满嘴谎言的男孩，怎么可能撒个谎还眼神闪躲。
藏手机这个举措也很假，在母亲面前藏手机这等于明示“手机有问题”，现实中母亲肯定会强硬抢过手机看上面是啥。

吴镇宇很语重心长地劝：“真的不想看到年轻人用你刚刚那个演法。”
焉栩嘉最初的演法，其实是如今内娱盛行的模式化演技。
就像机器人一样单一地输入输出指令那样，高兴就咧嘴，生气就大吼，撒谎就表情不自然眼神闪躲。
越习惯用这种演法糊弄事，演戏的路也就越走越窄。

与此相配套的还有模式化剧情，这一点在演过《新还珠格格》五阿哥的张睿面试时体现明显。
他的面试题是接到了试戏失败的通知电话，但坐在原地好一会皱眉了还没有进入正题。
叶童场外给递了个戏，模仿手机铃声说了句“铃铃铃铃铃”，示意接电话。
结果张睿拿起电话后说的第一句是：“喂，妈？”
叶童听到这声妈满头问号，直接问你是不是没理解我的问题。
从后面的表演能看出，张睿是想自己设计一些接到电话前的程序，比如忐忑不安啦，接到电话发现不是导演的很失落啦。

铺垫的前戏设计的太长，后面张睿接试戏电话的正戏又太短

只是进行了正常的客套询问，得知试戏失败后就让电话断了，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还没前戏长。

张睿的这段表演让几个TVB导师都恨铁不成钢，惋惜他的“不争取”。

在他们的认知中，试戏是快节奏的、与许多同行的同时竞争，导演让你试戏哪个片段，就必须集中表现自己在那个片段中的反差与张力。
比如争取悬疑片中的罪犯角色，导演要求试戏杀戮时的癫狂，就必须着力诠释那一刻，除了表面的疯劲，或许还暗藏了几瞬杀人后的后怕、恍惚、麻木。
这一刻的层次诠释得越多，越能看出水平。

相对应的，你如果那一刻只会演大吼，前面安排再多例如罪犯磨刀准备的过程都没用，这不是导演出的考题。
在TVB演员眼中，这是演员个人面试时“不争取”、没有努力应对的表现。
但其实它同样是内娱剧情拖沓已久、习惯模式化剧本的通病，所有剧情都像走流程，缺少有起伏变化的节奏安排与细腻刻画。
后面尔冬升也为此打圆场，说内地一些剧的拍摄习惯就是不很快推进。
但吴镇宇感觉是真为张睿恨铁不成钢，尔冬升一边说，他还在唠叨“你刚刚说你没机会，但这样怎么抢到机会”。

我其实很好奇，节目组和这些老演员签约时到底怎么谈的。

老演员们签约时，到底是只以为这是个让前辈指点指点后辈的演技综艺。
还是从一开始就意识到，大家都只是在表演一场名为“内娱假装还在乎演技”的戏。

节目显然把这些老戏骨都视为了play的一环，镜头对准他们脸上的愤怒、无奈、无语、不值得，把这些在剪辑过程中也尽数保留。
这样冲突有了，看点也有了。
至于老戏骨们知不知道自己是表演的一部分，我猜不出答案，全真、全假还是真假参半都有可能。
只能说他们在综艺里的表现并没有给职业生涯抹黑。
高海宁试戏过程中随机走到了郝蕾边上，剧情需要临时说自己今后要投靠郝蕾姐。

郝蕾一瞬间就进入了状态，向饰演前老板的曾志伟露出得逞、挑衅的大佬微笑。

梁家辉叶童现场示范试戏，演一位尽心照顾阿兹海默妻子的老人终于不堪重负，选择给妻子和自己喂药、共赴死亡。
梁家辉端起碗的瞬间手便开始发抖，诠释老人已被透支的生命力。

叶童则像阿兹海默后期的懵懂状态一样，开始撇嘴、茫然。
建议节目组还是多放点这种导师示范片段，洗眼睛。
作者：叶橙子。本文经授权转载自Vista看天下（ID：vistaweek），点击下方按钮立刻关注。不苛求正确，只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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