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 / 公众号“谷雨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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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迎来美高放榜季,又是硝烟四起
全美一共200余所寄宿高中,要想挤进前30,平均来说,一所学校申请人数几百人,每届却只录几个人,一年且比一年难。
我们为每个被录取的幸运儿骄傲,然而,满屏名校也令人不自觉感到焦虑:
那些暂时没有进入名高中的孩子们,难道就在升学这场饥饿游戏里,败下了阵吗?
5年前申请美高全军覆没的Annabel,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当年被一所喜欢的学校从等待名单踢出来后,她只能无奈进入一所排名八九十名的保底校,在国内属于没名气,也没人想去的那一类学校,申请后一小时就拿到了录取。
「一切都离我的预期都偏了航,我很沮丧,又为自己惋惜。」
然而,四年后的她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她拿到了藤校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录取。

戏剧性的是,她当时与不少顶级美高学生一起上培训班,原本最不被看好的她,成为了全班唯一一个收到藤校录取的人。
这是一个教育长期主义的故事,希冀能安抚到每一个在放榜季被升学结果扰乱心绪的你。
■上课时候去的宾大博物馆,Annabel拍摄。*以下以第一人称讲述。
佛性老妈的选择
我小学读的是一所民办体制内学校,很多同学从三年级开始就在外补数学,上课讲的也是校外补课的内容,不补课就成了异类。
当时我妈却坚持让我做「快乐小学生」,一次也没有在校外补过课。
那时「小五班」还没被叫停,人人都为华育的一个初中名额疯狂补课,而我妈成了反鸡血的排头兵。 
■小五班指的是上海等地五年制小学生在进入小学第五学年度时,为升入优质初中应对选拔性入学考试而开办的补习班。
临到小升初,佛系老妈再次发挥了作用。
她不想让我继续体制内的卷生卷死,说到底还是不推崇补课这一套,就放弃了进体制内一所名校的机会,最终我进了一所IB体系双语学校。 
第一年,我待的还是国际部,我还在为接下来的国际课程做铺垫。
然而第二年,它的名字就变成了融合部。我不仅要学国内的教材,还要准备IB考试。我就像被分割成了两半,在体制内和体制外两条路上奔跑。
全家一考虑,决定去美高。
所幸,虽然被硬生生加入的体制内课程,但学校不追求补课,我还有更多时间可以准备申请的事情。
■美高申请的标化分数,近几年水涨船高
我印象很深刻,我第一次踏入标化培训机构时,遇到的是来自像包玉刚、上海美国学校这样纯国际体系的同学,我和他们之间的英语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们基础好,单词不用怎么背就记住了,有些题光靠语感就能做出来。当我为了背单词耗到晚上11点的时候,他们可能4、5点就完成了。  
好在我心态蛮好的,因为我一向觉得标化成绩够用就行,不要为了几分而内耗。
如果基础没有国际学校学生好,背单词不够快,那么就背得久一点、多背一点。
标化没有那么复杂,只是一个分数,短期冲刺就可以有一个明显的提升。但标化的确很难代表英语能力,就像同样考托福110分的人英语能力也不一样。
后来,我拿到了够用的标化(托福100+,SSAT 2200+),开始冲刺我的美高梦校。
只有我一个人没被录取
但万万没想到,命运再次开了玩笑。
我的第一志愿是宾州的一所贵格教学校(起源于17世纪英国的基督教新教派别),让我心动的理由是因为它的氛围非常开放和友好。
我满怀憧憬地申请,将所有希望投注在这所第一梦校。当时虽然我被列入waitinglist,但是校长说:
「你是等候名单第一名,不用担心,肯定会转正的,因为录取的学生不会100%都入学的,只要有名额空出来,就可以录取。」 
因为这句话,我认为进这所学校十拿九稳了。
结果等了等,当我同一个标化班的同学陆续被Top 10、Top20美高录取时,我却等来了一道晴天霹雳:「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今年录取的学生都来了,实在没有其他名额了。」  
一起申请的同龄人中,我成了唯一一个没被好美高录取的学生。
好几天我都沉浸在巨大的挫败里挣扎不出来,之前申请的十几所学校也变得索然无味。
我和自己赌气,如果这次进不去,我就找个离它近的宾州另一所学校,再转学进去。
那年3月,每个人都在收获offer喜悦,唯独我一切归零,重新开始申请。  
4月,就在我觉得要无书可读的时候,作为赌气备选的怀俄明高中Wyoming Seminary给了我面试机会。这所学校在寄宿美高排名不算高,整个过程意外顺利,仅一个小时,我就被录取了。
那个时刻,成为了这个灰暗申请季中,为数不多的一抹亮光。
■Niche宾夕法尼亚州私立高中TOP8,但在国内排名几乎属于最没竞争力的那一类
原以为不会再有其他幺蛾子,我可以顺利去上学了。然而新冠疫情突如其来,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中美航班也停了。
出国的机会遥遥无期,我只好顶着时差,上着网课,过上了远程的美高生活。
令我十分意外的是,怀俄明高中虽然在国内没有很高知名度,但给国际学生的人文关怀非常好:校方把所有的寄宿费、生活费都退了回来,而且还退了一大半学费。
还有一点非常感动我,当时因为时差,很多上美高网课的中国学生都要上到凌晨4点,但怀俄明不一样,它只要求我们上到12点。
所以一般实时授课时间只有3小时,其余没有上的课可以看录屏自学。 
就这样,这所学校一点点俘获了我的心。
小池子里的乐趣
疫情那两年,我身边的美高同学都承受了很大压力。
有些不知道学校什么时候能去,遭遇了心理重创;有些则不得已放弃美高,又转回了国内国际学校。
反倒是每天只上3小时网课的我,因为更自由、更有弹性,也有更多时间自学和休息,状态要远远好得多。
而且,怀俄明的安排给我打开了另一扇窗,让我即便没出国门,也能早早锻炼美高必备的自学能力。
一些理科课程,我跟着美国教科书学,很快就学会了,比起在课堂坐漫长的一节课更高效。
文科课程比如拉丁语,我从9年级开始学,并从为数不多的学拉丁语学生中,被选中进入一个拉丁语老师的翻译项目,我坚持了三年,回到美高再次考试,一举拿奖。
这让我惊喜地发现,在怀俄明只要好好学,就容易被看到、选中,得到Leader的机会。
比起在大池子里做小鱼,也许这就是在小池子里成长的乐趣。
取得的一系列小成果,让我开了窍: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回不了学校,我何不充分利用国内的活动资源,为自己申请大学积累经历呢?
于是我积极行动起来,9年级我进了学校学生会,当上了副主席;10年级跟随一个斯坦福教授线上考古学课,做罗马古城相关研究,最后完成了研究报告。

中途还报名了上海科技大学科技夏令营,泡在实验室做了神经科学方面研究,最终拿奖,并被许可了孵化产品的机会。
回想网课那两年,我学会了自己完全掌控时间。
我也看很多艺术史相关书籍,跑各种展览做实习生,还把考完十级后就丢掉的钢琴重新拾起来。
时间灵活,我也趁机通过健身、饮食控制减了30斤。
比起其他低龄留学的同学,我更加幸运的是,有了大把时间和家人相处。父母不会干涉我的规划,给我留足空间。
我好像提前适应了和自己相处,又比独自在海外生活多了一份自由。   
好在疫情终于有了转折点,我顺利飞到了美国,在11年级这一年开启了真正的美高生活。
进去之后,我更加深刻地发现,怀俄明这所学校和我的调性是如此匹配。
我很佛系,怀俄明也少了很多其他美高的内卷之风,这里竞争压力小、环境友爱,反而让我这样的非学霸如鱼得水。
有两节课,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一节课是每个美高学生必修的文学课。
每次上课都有一个主题,比如我一开始被分到的主题是「transcendentalism(超验主义)」,要求我们必须读完《瓦尔登湖》等几本书,并写出一篇学术论文。  
我以前对原版阅读经验很少,能读完就已经很费劲了,再加上还要对文学作品进行解构,分析修辞手法、故事立意等,就比之前的标化写作上升了一个很高的维度。
这也是我英语能力突飞猛进的开端。  
另一节课是音乐史和艺术史。
教我们的是一位教授,课程中间他带我们飞往意大利,实地感受了音乐和艺术氛围。
十天时间,我们跑了很多教堂,观摩了承载记忆的壁画。因为壁画的特殊性,它们多陈设在大山里的教堂,我们看着、感受着,记忆里教授讲过的内容都变得鲜活起来。  
也是从这节课起,我将自己的大学专业方向之一设定为艺术史。 
而且,这份热爱也让我清晰明白,大学要去拥有博物馆的大城市,因此宾大和纽约大学就进入了我的选校list。
幸运的是,在早申轮次我顺利拿到了宾大录取offer,也成为5年前的美高申请标化班里,唯一一个爬藤成功的学生。
我很庆幸,没有像当初懊恼时做的决定那样,把怀俄明高中当转学的跳板转出来,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发现它的价值。
在这个「小池子」里,我成为了有能力跳龙门的大鱼。
如今,我很喜欢宾大的考古课,上课地点就在费城博物馆,可以循着历史文物的真迹找寻过去的时光。
我喜欢游历于城中的每个博物馆,就像小时候妈妈经常带我去博物馆看展一样。
不带目的的懵懂闲玩,已经成了我乐趣和专业的一部分。
宾大还和隔壁文理学院哈弗福德学院、斯沃斯莫尔学院、布林茅尔学院,同属贵格会联盟成员校,享有相互选课的权利。
我每每穿梭在四个校园里,上着巴黎艺术课等,总有一种平稳和满足。 
古典学、艺术史、考古这三个当年誊写在申请表中的专业名字,如今成为了我大学生活的一部分,我真实感受到——
过去的确承载着沉甸甸的重量,过去成就了现在,也在昭示着未来。
正如美高申请时多次碰壁的我。
当我在低谷抬头仰望迷雾中的未来,虽然看不清方向,但依然选择了绕山而行。
经历了一番柳暗花明,曲径通幽,我找到了自己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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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授权转载自“谷雨星球”邀你一起做内卷下的教育长期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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