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海东
先说几句题外话。
3月18日，朝鲜果然试射弹道导弹了。综合韩日消息，大致是三枚短程弹道导弹。这是朝鲜今年以来第二次发射弹道导弹，时隔两月余；如果算上巡航导弹，也隔了一月有余。一大早发射导弹，因为这两天有几件事发生，大致如下：一是普京再次当选总统，二是第三届“民主峰会”在韩国开幕，三是韩军日前在西海前沿岛屿进行了对岛战时支援演习。虽然不能过度联想，但三枚导弹与三件事情之间未免有些刻意对应的意思。这事儿，等朝媒19日报道消息后再看。
言归正传。还是江东温室农场，不过今天与“心爱的女儿”有关，起因是一个使用在金正恩父女身上的词汇。
朝媒对江东温室农场竣工投产仪式的官方中文版报道中，在接近结尾的部分这样说——“伟大的向导者们和党政军领导干部一起参观了江东综合温室”。既然朝媒官方汉译这么翻译，那么，我们就先暂时在这个基础上讨论这个问题。
外界普遍认为，这是在“尊贵的女儿”和“心爱的女儿”之外，朝鲜首次对金正恩女儿使用这样的头衔。
顺便提一句，去年侦察卫星发射后出现的“新星女将军”称谓，目前只是“朝鲜消息人士”对美媒的“透露”，未见于朝鲜官方报道，因此，尚不能作为可信证据，至少在我这里目前还只是“参考消息”，需要等确凿证据出现之后才能采信。
此次朝媒对江东综合温室农场的报道中，像以往一样按照场合综合使用了金正恩的相关头衔——“世纪性变革的伟大领导者、创造者”、“伟大变革的先驱者（此前翻译为开拓者）、创造的大师”。但父女共用的“伟大的向导者们”并没有出现在惯常的报道开头。
“向导者”这个词，此前一般被朝鲜用来形容最高领导人或劳动党，既有指代个人的个体概念，也有指代组织的集体含义。此次，朝媒使用了“伟大的向导者们”复数形式，大致是把金正恩父女包含在内。
于是，问题来了，这是否意味着金正恩要让“心爱的女儿”接班了？
父女神同步
韩国多位专家学者认为“是”或“极有可能是”，而韩国统一部相对谨慎，称“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正在密切关注一切可能”。至此，“女儿接班论”再次被推上一个小高潮，而且似乎比之前来得更加汹涌澎湃。
随着“伟大向导者们”的出现，“心爱的女儿”接班似乎就此板上钉钉了，但我并不以为然，因为一旦金正恩让女儿接班，将出现一系列复杂的问题，简单来看一下——
1、女儿是血统的携带者，而非继承者，这是传统；女儿接班，将直接颠覆“白头山血统”的父系传承体系。那么，就出现两个问题——其一，金正恩之后，现在拥戴“白头山血统”的朝鲜上下，会不会像拥戴前三任“白头山天降伟人”那样继续拥戴女主？政权和体制的稳定性如何保证？其二，即便拥戴，那么女主之后，“白头山血统”怎么转回来？由兄弟或兄弟的子嗣接班？还是改个规矩，从此也可以由女性通过“倒插门”式婚姻来传承？
2、如果上述问题不成问题，女主之后由女主的子嗣接班，那么，是否意味着朝鲜政权和体制性质就此发生重大变化？“非白头山血统”也可以做“最高首位”？如果这种可能性出现，则女主的位置恐怕也不会稳到哪里去。
3、如果把一个11岁左右的小女孩这么早就推到“接班”的位置上，那么，金正恩岂不是自我证实了外界传闻的“健康问题”？那么，现在他属下的这些文官武将会如何？接受女主接班现实、处之泰然，还是心里就此打起各种小算盘？金正恩对他们已经信任到以“心爱的女儿”和二分之一三千里江山相托的地步了吗？
4、即便“新星女将军”是真的，再加上现在的“伟大向导者们”之一，那么，为什么还不公开“心爱的女儿”真实名字？总不能用“心爱的女儿”、“尊贵的女儿”长期指代到她及笄之年吧？
类似的问题很多，比如扑朔迷离、无法证实的“长子”问题等等。但在我看来，现在的真正问题可能还不是这些，而是朝中社的“朝译汉”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前文说“暂时以朝中社官方中文版”为基础讨论这个问题的原因。
在朝中社朝语版中，“伟大的向导者们”表述为“향도의 위대한분들께서”，直译过来大意是“（作为）向导的伟大的几位们”。按个人的理解，这实际与朝鲜官方汉译的“伟大的向导者们”有着微妙的语义差别，可能与金正恩作为江东温室农场“业主”的身份有关。朝中社在3月17日发布的江东温室详细报道中，将金正恩称为该农场的“直接发起者、建设者、业主”；也就是说，“향도의 위대한분들께서”可能还包含着这样一层意思，即金正恩父女作为江东温室的“业主”，在竣工投产这一天，以主人身份作为向导，引导客人们参观自家的产业。而同时需要注意的是，在对竣工投产仪式的报道中，“향도의 위대한분들께서”这个表述在参观开始的报道接近结尾的后半部分才出现，而此前对金正恩女儿的表述仍然是“心爱的女儿”，这与朝媒报道在开头部分就把头衔列出来的惯例不相符。从这个角度看，“伟大的向导者们”也就不是什么接班人头衔的问题了。有图为证——
剪彩时，“心爱的女儿”并未上前，而是站在原位观看。这不是“伟大向导者们”应有的位置。剪彩完毕，玄松月上前引导她与父亲同行，于是，出现了上图那个父女神同步的场景。
在农场办公室听汇报时，父亲谈笑风生，而“心爱的女儿”则显得有些懵懂、紧张，眼神有些茫然，双手的动作也显出一些局促不安。
향도의 위대한분들께서
于是，问题又来了——与朝鲜使用同种语言的韩国统一部和专家学者们也解读错了？在我看来，可能是。因为韩国统一部和专家学者们极有可能拿“향도의 위대한분들께서”就事论事，没有把金正恩父女作为江东温室农场“业主”身份出席这次仪式的因素包含在内。
这边种丹东草莓好吗？嗯，我觉得那边也行。
以上个人管见，仅供各位参考。还是让时间去证明吧，就像“丹东草莓好吃”是时间以及我们亲自证明的事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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