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于公众号小树妈妈(ID:tree2050)
前阵子,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都在讨论“李翊云的小儿子去世”这件事儿。
说实话,刚开始我其实有点懵。
李翊云是谁?她的小儿子又是谁?他的去世是有什么隐情吗?居然能引发这么高的讨论度。
后来仔细了解才知道,李翊云是非常有名的华裔女作家。
她是70后,毕业于北大生物系,在国外就读博士期间,突然决定弃理从文。
尽管是半道出家,她的小说一发表,就在美国文坛声名鹊起,斩获过多个大奖,甚至还出现诺贝尔奖候选人的名单上。
这样一个功成名就的女作家,作为母亲,却是极其不幸的。
2017年,李翊云的大儿子自杀身亡,年仅16岁。
时隔7年,她又失去了自己19岁的小儿子。
权威媒体的报道
据学校通报,孩子是被火车撞倒身亡的。
但该校学生说,火车从路口经过都会警示鸣笛,几乎不可能出意外。
换句话说,小儿子同样是自己选择赴死的。
一个家里,两个孩子接连在盛年离开,很多人都在推测这场悲剧的起因。
有人说,这应该是遗传基因的问题。
因为李翊云的外婆有精神病史,最终在精神病院离世。
40岁那年,李翊云本人也患上了抑郁症,2度轻生。
也有人把两个孩子的离开,归因于李翊云原生家庭的影响。毕竟她的原生家庭,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满是荆棘。
《原生家庭》里有这样一段话:
“不健康的原生家庭,就像高速公路上的连环追尾,其恶劣影响会代代相传。”
心理学上认为,成为父母后,我们会不自觉复制上一代的教育方式,这就是代际遗传。
“别人家的女儿”
用尽一生来逃离母亲
有了解的朋友可能知道,李翊云身上有一个很鲜明的特征:
她生于中国,从小说中国话,但她的作品都是用英文完成的。
甚至,她拒绝授权把自己的作品译成中文,只因为自己的母亲看不懂英语。
“我人生中唯一脱离母亲的讲述的部分就是我的写作……我完全可以想象我人生的其它部分出现在她的叙事里:我的婚姻,我的孩子,我的过去。她要求进入我的叙事,我要求离开她的。”
可以说,她是借着脱离母语,远离故土来躲避母亲。
从世俗的角度看,李翊云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
她的父亲是物理核教授,母亲是小学语文教师,给她提供了优渥的生活和学习资源。
但李翊云的童年并不幸福。她曾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
“我母亲的不快乐是尖利的,我父亲的是沉默的,我姐姐的是苦涩的。”
在外,李翊云的母亲是受人尊敬的老师;在家,她却是一个暴君,喜怒无常,脆弱而敏感。
“(母亲)冷酷和脆弱都来得猝不及防。”
与母亲的暴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父亲的逃避和冷漠。
这位父亲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向孩子传达“宿命论”,即默默忍受生活赋予的一切。
成熟的父母,应该是孩子的避风港,接住孩子的情绪。
巨婴式的父母,会和孩子角色对调,随意向孩子发泄情绪,反过来要求他们包容自己的一切。
在这个四口之家中,因为母亲更偏爱李翊云这个小女儿,所以她那些起伏不定的情绪,极端的控制欲,也更多由年幼的李翊云来承受。
早在能用语言表达感受之前,李翊云就知道“我们家唯一的孩子是我母亲。比起她的狂怒,我更害怕她的眼泪。”
这种在父母极端掌控下长大的孩子,往往会选择两条路:一条是自毁,一条是逃离。
李翊云无疑是幸运的,她找到了自己心灵逃离的出口——写作。
为了抵抗母亲翻看日记,李翊云很早发明了一套加密法:如果要写看到的一只鸟,她就去写树,写云,写天,借此来掩盖内心的想法。
等到12岁,学会英语,李翊云将之视为“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因为母亲不会英语——“英语成了我的私人语言。”
再到成年,有了独立能力,她迫不及待离开故土,来到了美国。
就连后来突然的弃理从文,也是一种对过往的抛弃。
在《纽约客》的采访中,李翊云就曾提到过:
“我父母非常反对我写作,甚至非常反对我读文学书籍……我觉得他们就希望我只看科学书籍……”
表面上看,李翊云已经摆脱原生家庭的桎梏,活出了自己。
但真正的考验,可能要从她成为母亲后才开始……

成为了父母的反面

却依然没能停止伤害

网上有一段很火的话,大家可能都听过:
我不想成为我妈妈那样的女人,嫁一个我爸这样的男人,生一个像我这样的孩子。
被原生家庭伤害过,且意识到这点的人,很多都对亲密关系是逃避的。
这是一种善良,也是一种无奈。
相比之下,李翊云要勇敢得多,她走入婚姻,生下了两个孩子,并为了避免复制父母的错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母亲情绪极端,李翊云就常年保持冷静自持:
“我的人生从来没有摔过门,从来没有砸过一个杯子或盘子 —— 反正就从没有过任何的“情绪失控”。
母亲控制欲强,她对两个儿子就彻底“放养”:
“我能做到的就是把他们喂饱了,澡洗了,牙刷了,换上干净衣服……只要不哭,我就不去管他们。我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原则性,当妈也是。”
为了兼顾母职与生活,李翊云多年来还坚持在午夜到凌晨4点写作,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那为什么两个孩子还是走到了这样的结局?
两个孩子童年时候照片
从过往的蛛丝马迹中,我们或许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01.母亲的不快乐不曾暴露,也会被孩子感知到
台湾心理学博士洪兰女士说:从人类演化角度,母亲是家庭的灵魂,母亲快乐全家快乐,母亲焦虑全家焦虑。
虽然早已远离父母,但从李翊云的作品中看,她并没有彻底摆脱原生家庭的阴影。
对家庭,对自己成为母亲,她依然是悲观的。
她写过这样一句话:“家庭是任何人都可能撞上的最致命的一种自然灾害。每一个母亲都是失败的。”
李翊云的情绪稳定,其实是一种平和的假象。
她的人生底色依旧是痛苦和挣扎,并且在耳濡目染中,被敏感的孩子习得。
02.彻底的情绪稳定,其实是一种冷漠
李翊云爱她的两个孩子,这毋庸置疑。
但孩子是否能感受到这份爱,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她说有天,自己和小儿子等大儿子下课,小儿子把手放在自己手上,自己却无法理解这种感受:


“我知道那一定很舒服,并且是天下最自然不过的事了。一定是这样的。不过我突然觉得我无法理解它。我能接近理解它,但是那只能是作为人类学家的理解的一部分。”
童年的经历,已经让李翊云形成一种心理防御,叫情感冷漠。
她习惯性的斩断所有情感联结,不在亲密关系中自我暴露,把情绪藏在写作里。
这样做的好处是,面对父母时的这份麻木,可以保护她尽可能少受伤害,直到有能力独立成人。
但成为母亲后,这种防御机制也会给她的养育造成极大的困扰。
因为她已经丧失了情绪感知能力,无法共情,对自己的孩子做出情感回应。
心理学家温尼科特曾说:无回应之地,即是绝境。
对孩子来说,这也许是一种比冷暴力,甚至极端控制更可怕的存在。
试想一下,如果你有一个很完美的母亲,她给你提供了优渥的物质条件,生活上照顾你,尊重你的意愿。
但很多时候,她不懂你的喜怒哀乐,也无法与之回应,好像总有一层无形的玻璃,挡在你们之间。
你失望、委屈、愤怒,却又无法指责对方,困惑又无力,那么就很容易陷入自我否定,情绪崩溃的漩涡中。
真正的摆脱原生家庭

不止与父母不同

写到这里,难免会有点唏嘘。
李翊云太想摆脱父母,规避“情绪不稳定”,“控制欲过强”这些问题,却用力过猛,走向另一个极端。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爱孩子是真的,想控制孩子也是真的,两者合起来才构成一个完整的父母形象。
就像小时候,我烦我妈管太多,她经常这么反驳我:“你要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才懒得管你。”
另外,父母也是人,和孩子相处的过程中,也难免有忍不住的时候。
我们当然要克制自己不那么好的一面,但也没必要苛责自己。
因为在孩子面前适当的暴露自我缺陷,也能帮他们更好的成长。
在原生家庭中受过伤害的人,成为父母后,最好保持一点觉察:
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缺憾,还是真的对孩子有好处。
不承袭父母错误的养育方式,也不盲目的反对他们。
或许做到这些,家族的代际遗传才会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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