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办公机会，存在着高度不平等

疫情以来，远程工作呈爆炸式增长，员工也乐于采取这种形式。然而与数百名管理者谈论这一发展时，一个问题反复出现：向远程工作的转变是高度不平等的。薪资一般的一线员工很少能享受到在家办公的好处。他们每个工作日都要通勤，与客户和同事打交道，操作机器，看管设施。同时高薪的专业人士和管理人员通常每周有两三天居家工作，节省了时间和金钱，也省了不少烦恼。企业领导者有理由担心，这种分歧可能损害一线员工的士气，并在员工队伍中制造新裂痕。

居家办公的机会差距有多大？哪里的差距最大？为了找到答案，我们查阅了美国在线招聘数据库。我们的研究证实，远程工作机会主要偏向高薪人群。这些机会对于受教育程度更高和更有经验的人来说也更常见。兼职员工很少有类似机会。在每个维度上，现在的差距都比2019年大得多。这也促使我们为管理者提出了可行建议。

为了进行分析，我们首先从Lightcast上获取了近乎全美国的在线招聘广告（每天从数千个招聘网站、公共招聘网站、公司网站等搜索）。我们抽取了10000个样本广告，让多人阅读了每个广告，并根据我们的标准和说明对其进行分类，阅读人员会评估广告中的职位是否允许完全远程或混合办公（例如，每周在家工作两天，办公室工作三天）。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因为语言的使用在职业和组织间不断演变，用法也有所不同。在家工作、全职线上、混合、远程工作、远程办公、灵活工作地点——这些只是招聘广告中提到的部分术语。许多广告也会使用否定形式，比如“远程工作：否”或“我们不允许居家办公”。人类读者可以看懂这种复杂语言，大多数情况下对招聘广告的分类可信度较高。

接下来，我们训练了一个大语言模型（LLM）来模仿人类分类。我们用一部分样本测试了模型，发现它在模仿人类分类方面达到了98%的准确率。凭借高度准确的LLM，我们将其应用于过去十年中数以亿计的招聘信息。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按职业、行业、城市等创建了大量有关居家办公机会的统计数据。

简单来说，我们发现居家办公的机会差距确实很大。

薪酬水平。首先，如图1所示，年薪3万美元左右的工作中少有远程机会。这些工作大致覆盖了收入分布的最底四分之一。随着收入上升，提供混合或完全远程工作的招聘广告占比也逐渐上升。截至2023年，年薪6万美元的职位中，这一比例约为10%；年薪10万美元的职位中，这一比例约为20%；在年薪20万美元左右的职位中，这一比例超过了30%。同样引人注目的是，2023年居家办公机会的增长速度比2019年要快得多。薪酬与居家办公能力间的联系是一个新现象。

教育程度。教育方面，图2显示，在只要求高中以下学历的工作中，混合或远程形式很少见。学历要求较高的工作提供了更多远程机会。近30%的招聘明确要求了研究生学历，并提供了至少部分时间的远程机会。这些工作大量使用计算机，通常涉及可以在家或其他位置有效完成的任务（数据分析、阅读报告、写备忘录等）。2019与2023年远程工作机会方面的教育差距也更大。

工作经验。图3突出了另一个显著差距：需要更多经验的工作，提供了更多远程机会。截至2023年，只有3%的入门级职位（要求工作经验少于一年）的招聘提供远程工作。这很合理，入门级员工通常需要更多培训、监督和指导，在工作场所中面对面互动会更有效。随着经验增多，远程工作机会也会更丰富。对于需要至少7年经验的工作，超过四分之一的招聘表示允许远程。经验丰富的员工往往年龄较大，有更多的家庭责任，更大的房子，也不太需要面对面指导。这方面2023与2019年的差距也大得多。

全职与兼职。兼职和全职工作间也有明显差距。截至2023年，约3%的兼职提供远程机会，而全职的这一比例超过10%。2023和2019年的这一差距同样很大。

领导者应如何应对？

第一，领导者应该认识并承认居家办公上的差距。涉及工作安排时，对“他们和我们”的担忧是基于现实的。

第二，考虑将管理者的工作安排与一线员工对齐，避免团队内的不公平感。许多组织已经在这样做了。根据我们的“工作安排和态度调查”（Survey of Working Arrangements and Attitudes），零售、餐饮服务和住宿等一线行业的管理人员，比财务和信息服务的领导者居家办公天数更少，因为现场工作团队会得益于现场管理人员。

第三，考虑为必须现场办公的员工提供其他灵活性。与传统每周五天工作8小时相比，四天工作，每天10小时，可以将每周的通勤时间缩短五分之一。

第四，考虑调整薪酬，弥补远程工作带来的福利不平衡。大多数员工认为每周在家工作两到三天是一种有价值的工作福利。对于必须现场办公的员工，可以一次性提高其工资。

从数以百万的职位发布和调查数据中提取的统计数据表明，疫情带来了远程工作机会的巨大新差距。差距是新出现的，不过远程办公在许多工作和任务中被证实确实有益，所以可能会持续下去。领导者必须认识到这一点，并管理相关后果。

彼得·约翰·兰伯特（Peter John Lambert）尼古拉斯·布鲁姆（Nicholas Bloom）史蒂文·戴维斯（Steven Davis）斯蒂芬·汉森（Stephen Hansen）亚布拉·穆夫迪（Yabra Muvdi）拉斐拉·萨登（Raffaella Sadun）和布莱迪·塔斯卡（Bledi Taska）| 文

彼得·约翰·兰伯特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博士生。尼古拉斯·布鲁姆是斯坦福大学经济学教授。史蒂文·戴维斯是胡佛研究所高级研究员。斯蒂芬·汉森是帝国理工学院商学院经济学副教授。亚布拉·穆夫迪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法律、经济学和数据科学小组的博士研究生。拉斐拉·萨登是哈佛商学院Charles E. Wilson工商管理教授。布莱迪·塔斯卡是SkyHive的经济学家。

飞书、DeepL | 译孙燕 |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