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生活不需要勇气，你将会拥有无趣的人生

编者按：本文节选自《勇气在召唤》（Courage is Calling，西苑出版社，颉腾文化，2023），是当代斯多葛主义的代表作品。作者在书中分析了恐惧、怯懦和勇敢的表现与英雄主义，并通过夏尔·戴高乐、弗洛伦斯·南丁格尔等领袖面对人生艰难抉择时为何坚定信念，展示了在日常生活中克服恐惧，应对道德困境并与之抗争的方法。希望无论怎样迷茫失落，我们都能带领自己走出困境。

三年半过去，签署《独立宣言》（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的时刻仍然烙印在本杰明·拉什的脑海中，房间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忘记它。

“你还记得那个时刻吗？”晚年的时候，在他写给约翰·亚当斯的信中提到，“当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召唤到国会议长的桌前，签署那份我们内心认同的文件时，可怕的令人陷入沉思的寂静弥漫在屋子里，对于当时的很多人，那是否就像签署我们自己的死刑令？”

签上名字时，你就已经身陷险境。回溯当年，今天的他们可能知道自己会成功，他们看起来如此有先见之明、勇敢和坚强。可在那个时候拉什刚满20岁，就投入了一生最危险的一段经历之中。他做到了。

在格林童话《金钥匙》中，地球老人向一个小男孩展示了世界的残酷，没有风险就没有发展。他移开了洞穴入口处一块巨大的石头，让男孩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就是这样。”他说。

“可是这里没有楼梯。”男孩回答。

“你必须全身心投入，”他告诉男孩，“没有其他办法。”

这很可怕，但别无选择。

泰格·伍兹在重新设计挥杆后，希望依旧可以保持他原有的挥杆纪录，但事实并不如他所愿。他经历了可怕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

所有的成长都要经历风险。如果感到害怕，你永远都无法完成任何有价值的事情。如果你一直焦虑恐惧，你永远不会迈出第一步，可能腾飞的那一步。

我们本可以仗义执言，我们本可以为未来下注，我们本可以遇到贵人，我们本应该吸取教训，我们本可以获胜地战斗。如果生活充满了确定性，如果眼前是一条阳关大道，那会怎样呢？如果生活真的是这样，就不需要勇气了。

如果有人能向里德·哈斯廷斯（Reed Hastings）展示电视和电影的未来是采用流媒体播放，那简直太棒了。但没有人这么做。不过，里德的商业感知力很好，他认为流媒体一定是未来。他同时经营着一项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业务，通过邮寄方式租赁DVD。为了抓住流媒体的上行空间，他将DVD业务置于危险之中。他不得不冒着风险，勇敢地在分析家和批评家以及自我怀疑中前行，就像每个曾经成功的领导者和企业家一样，做着他必须做的事情。

没有人能告诉你计划是否会成功。没有人能给出你问题的答案。没有人能保证你会活着回家。他们甚至无法告诉你那个洞到底有多深。

如果他们可以，如果这并不恐怖，每个人都可以做的话，就不需要你来做了，不是吗？软弱的人永远等不到契机，他们总想知道胜算的几率，他们需要准备时间，他们想得到承诺，他们希望有喘息的空间。他们为了得到这些愿意放弃所有，包括永远不会再现的瞬间。

如果恐惧是生活的动力，你就总会害怕错过什么。因为胆子太小，你担心将来别人如何看待你。如果你的生活从不需要勇气，那么将会拥有无趣的人生。整装待发、随时准备生命中的那一跃吧。

不要害怕做决定

迪恩·艾奇逊是乔治·马歇尔的副国务卿，之后是哈里·杜鲁门的国务卿。退休后，他为约翰·F. 肯尼迪和林登·约翰逊当顾问。

他亲历了美国历史上的一些最关键和最紧张的时刻，如马歇尔计划、柏林空运、古巴导弹危机、越南战争等等。在这种弱者孱弱无力、强者伟大光荣的高压态势下，唯有有勇有谋的领导才能将世界从混乱和破坏中挣脱出来。怯懦退缩不仅失去颜面，还会威胁数百万人的生命。

“高层决策，”艾奇逊意识到，“从来就没有轻松的选择。一切选择都是两害相权，而后果往往难以预估。”这正是令我们害怕的地方，做出错误决定，把事情搞砸，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我弄错了呢？如果其他人不同意呢？如果发生了其他事情呢？你应该坚持吗？还是逃走？你应该说些什么吗？你应该这样还是尝试那样？它不起作用又该怎么办？有这么多选择，没有哪个是容易的，通通无法看清状况。这么多可怕的选择正在折磨着你，正如莎士比亚所说：“就像一个幻影，或者一个可怕的梦。”

我们告诉自己正在思考，我们正在权衡利弊，我们已经取得进展。事实上，我们因恐惧而无法前行，被选择压得喘不过气来。我们的所作所为仅仅是让自己更加痛苦。我们告诉自己这事关选择……真实情况是我们因为不断权衡而陷入停顿。

与此同时，很多人正在取得进展。有一个关于一位斯巴达国王带领军队穿越希腊的故事。每到一个新的国家，他就派使者前去交涉，询问应该做好准备把他们当作朋友还是敌人。

大多数国家都迅速做出决定，其中大部分选择了合作。但是有一位国王想要再考虑一下他的选择，因为他害怕做出承诺。所以他一直在想，直到对方为他做出了选择。“那么，让他慢慢考虑吧，”失望的斯巴达将军咬紧牙关说，“我们前进。”正如歌曲所唱的那样，即使你选择不做决定，即使你推迟了所有事情，你仍然做出了选择。你选择安于现状，你把投票的权利让给了他人，你放弃了为自己做主的机会。

“怯懦者最害怕的，”索伦·克尔凯郭尔（Soren Aabye Kierkegaard）说，“是下决心，而决心会立即驱散迷雾。”你害怕的是后果。所以你一直在考虑，希望你能推迟进程。不做选择就不会失败吗？当然会，你失去了宝贵的时机，失去了动力，和不断反思的能力。

从某处开始，做点什么

托马斯·爱迪生说生命太短暂，不能从小事开始。他总是想解决难题，做雄心勃勃的项目。幸运偏爱有胆识的人，是吗？不过也许我们确实可以从小事开始行动，但从宏观开始思考。

解决一个问题，做细微的改变，写一句话，寄一封信点一个火花。我们可以想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的头灯仅仅照亮前方几英尺的黑暗道路，但这足以让你不断前行并取得持续的进步。这不就是我们解决大问题的方法吗？将它们分解掉，着眼于眼前的问题？理想情况下，在它变得更难或陷入其他问题之前尽早开始？建立关键节点，当你把问题从清单上逐一划掉的时候，信心也会随之增加。最重要的是，这难道不是训练带来的帮助吗？告诉你开始要做的第一件小事是什么，这就是此时此刻你恰好要做的工作。

你不会总是成功，但话又说回来，不管怎样，这不只是你的事情。有人可以从你离开的地方继续。你所要做的就是让事情开始，你所要做的就是尽你所能完成接力赛中你的那一棒。

如何克服所有的恐惧？如何忽略不让你去做你打算做的事情的各种理由？用杰出的海豹突击队队员乔科·威林克的话来说，为了克服恐惧，出发。只管去做，跳入黑暗，这是你唯一的方法。

“在这种情况下，”戴高乐曾经向他政府中一些沉默寡言的成员解释说，“一个人要么前进，要么等死。我选择了前进；这并不排除也有死亡的可能性。”他就这样出发了，他的妻子也跟随他，就在法国正在衰落的时候，他们没有手提箱，没有降落伞，也没有后备计划。就这样，他勇敢地前进了数十次，无论是在阿尔及利亚的危机中，还是在1968年的学生抗议运动中。骰子已被掷下。

瑞安·霍利迪（Ryan Holiday）| 文

瑞安·霍利迪1987年出生于美国，是企业家、媒介战略家、畅销书作家，先后担任服装品牌American Apparel营销总监、《纽约观察家》主编及专栏作家, 并持续为《福布斯》《卫报》写作关于当代斯多葛哲学的文章。他是当代斯多葛风潮的重要推动者，曾受邀前往谷歌、TED、汇丰银行、美国海军陆战队、各大球队及企业做相关演讲。

孙燕 |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