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南风窗记者 何子维
印度高级官员1月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称,如果中印边界“保持和平”,印度“可能会放松对中国投资的严格审查”。
这则新闻再次将“印度对待外企外资的态度存在歧视”的问题推向风口浪尖。虽然印度一再否认自己是“全球最难做生意的国家”“外资坟场”,这次却有点不打自招。
被暴打,几乎是近几年里在印度投资的外资企业们共同的宿命。即便和印度山水相连的中国企业也难逃厄运。比如vivo员工在印度被捕、小米被扣押巨额资金、OPPO税务审查已持续多年。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累积印度无视市场原则和规则的人设。
不止中企中资,那些我们熟悉的巨头,如微软、诺基亚、宝马、三星、亚马逊等企业也遭遇过查税、查封、天价罚单的印度组合拳。“养肥了再杀”几乎是印度的传统手艺。印度政府的官方数据显示,从2014年至2021年,有超过2000家跨国公司暂停了其在印度的业务。
2021年,三星新机登陆印度市场
人口多、市场大、劳动力便宜——拥有这些天然优势的印度,一度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外资外企跃跃欲试。按照施展在《枢纽》一书中的分析:“第三次工业革命的电子技术产业,会有一系列的产业环节(而不是整个产业)转移到东南亚。”所以,近几年,我们总能在海外市场看到中国企业拼搏的足迹。但从结果来看,印度糟糕的营商环境、长期奉行经济保护主义的甚高自视,与突出的增长数字之间,形成了繁荣的悖论。
1970年代,印度的年增长率掉到了3.5%以下,被逼到了不得不重视经济发展的路口。印度着手改变政府全面管制经济的局面,开始引入外资外企,并借由溢出效应,比如框架、技术、设备、就业等手段以富裕自身。
然而,一些观察者,如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冈纳·缪尔达尔在《亚洲的戏剧》中指出,印度政府并没有决心改变流行的态度与制度,也没有勇气采取必要的行动并接受相应的结果。
印度政府为了吸引外资确实出台了积极的政策,但税制等达摩克利斯之剑依然悬在空中,缺钱的时候、触碰国内利益集团奶酪的时候,就拿出来当作操纵杀猪盘的把戏。而由于印度是联邦制国家,税由中央和地方各自征收,显然,地方不会轻易放弃查税的权力,反而会再次放大。
印度朝令夕改的典型例子是:沃达丰。2007年,欧洲最大电信运营商沃达丰要收购一家印度电信公司的母公司。这家母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按照当时印度法律,不需要缴纳税款。印度不愿意,一口咬定沃达丰应当缴纳26亿美元的股权转让所得税。
沃达丰公司全新名称“Vi”的标志
到了2012年,国会干脆直接修改《所得税法》,只要涉及印度本土公司,即使在全球任何地方交易,都得补缴税款。沃达丰的罚款金额翻倍至51亿美元,要知道,它一共才从印度赚了30多亿美元。
像印度这样的国家,当经济利益达到一个集结点的时候,民族性和国家性就会显现出来,投射到经济政策中,每当国家身处对外的重大经济利益竞争中,就不免诉诸保护主义手段来缓解国际市场的冲击。
所以需强调并呼吁的是,要应对新的所谓脱钩、逆全球化、排外的民族主义情绪的发酵,总的方略应当是更高水平的开放。要做到这一点,包括印度在内的国家都必须继续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用解放的思想和自我的改革,拥抱并融入全球不断翻新的产业格局中。
在这个格局之下,企业们除了要消解努力可能付诸东流的情绪之外,也需客观冷静地作答有关出海的必选题——如何做到合规,如何避免犯低级错误,如何不只是把产品、营销做得漂亮,如何更善于布局、习得法律、理解人性和企业责任,这些都是今天这个出海时代企业家精神的新的体现。


本文首发于南风窗旗下财经新媒体盐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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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李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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