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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闻周刊
（ID：chinanewsweekly）
作者：石晗旭
传闻中“卖不动了”的苹果，在美股市场2月1日收盘后，公布了2024财年第一季度（2023自然年第四季度）业绩。
整体来看，苹果当期内营收为1195.75亿美元，同比增长2.07%，终结了此前连续四个季度下滑的尴尬局面；期内净利润为339.16亿美元，同比增长13.10%；摊薄后每股收益为2.18美元，同比增长15.96%。这三项均高于此前市场预期。
根据其官方消息，苹果CEO蒂姆·库克表示：“iPhone的热销推动了这一季度的营收增长，服务业务也创下了历史新高营收纪录，我们很高兴地宣布，我们的活跃设备装机量已超过22亿部。”
对消费者即将到手的Apple Vision Pro，库克在业绩电话会上也再次表达了对这项突破性创新产品的期待与兴奋，并将其正式发售的2月2日称为“历史性的一天”。
不过，苹果这份还算不错的业绩没能表现在股市上。当地时间2月1日，苹果盘后大跌超3%。
投资者们担忧的焦点之一是，苹果在中国——它最重要的市场之一——确实没能挽回颓势，并有可能继续成为它的弱点。
数据显示，去年四季度，苹果其他地区的营收都在增长，只有大中华区（包含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地区）同比下滑。
而这还只是苹果面临的挑战之一。
（图/unsplash）
久违的增长
在去年四季度之前，苹果已经长达一年没有尝过增长的滋味了。
从2022自然年第四季度开始，苹果陷入了连续四个季度营收分别同比下滑5.48%、2.51%、1.40%、0.72%的窘境。再加上很长一段时间里，其拳头产品iPhone系列的换代难以给消费者创造更多惊喜，让苹果被贴上“牙膏厂”标签，里子面子好像都没保住。
苹果自然季度营收情况。（图/中国新闻周刊整理自苹果财报）
但如果从2023自然年第四季度的业绩来看，入手iPhone的人还是成了苹果的“榜一大哥”，为苹果创造了697.02亿美元的收入，相较去年同期增长5.97%。
这个季度正是iPhone 15系列发售的时间。库克在答投资人问时表示，自去年9月发布以来，iPhone 15系列的销量超过了同期的iPhone 14系列，这也是推动这一季度苹果重返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与巅峰时期相比，iPhone营收的增长并不算亮眼，但互联网分析师张书乐认为，“在没有大的创新的前提下，苹果手机依然能保持稳定”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苹果的另一个增长驱动力则是服务业务收入，即来自流媒体订阅、App Store、维修等的收入，这已经成为苹果如今第二大营收来源，且连续八个季度毛利率在70%以上，因而也是投资者眼中苹果最具增长潜力的业务。
财报显示，去年第四季度苹果服务业务营收为231.17亿元，同比增长11.32%，占其当季营收的近20%，创下单季营收历史纪录。
在业绩电话会上，苹果CFO卢卡·梅斯特里（Luca Maestri）表示，苹果如今超过22亿部且还在不断增长的活跃设备装机量，为其未来扩展服务业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我们的平台上，有超过10亿的付费订阅量，是四年前的两倍多。”梅斯特里介绍。
苹果营收构成。（图/中国新闻周刊整理自苹果财报）
相比之下，苹果的其他硬件产品收入就有点不够看了。去年第四季度，Mac营收虽也重回增长，但同比增幅仅有0.58%；iPad和可穿戴设备、家居及配件两项业务营收则分别同比下滑25.26%、11.34%，至70.23亿美元、119.53亿美元，当然这也与当季并无新品发布有关。
持续的不确定性
然而重回增长，并不能掩盖苹果正在面临的种种变化，以及这些变化带来的危机。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苹果在大中华区市场的失利。
财报显示，去年第四季度，苹果在大中华区的收入同比下降12.91%至208.19亿美元，低于华尔街分析师们的预期。
IDC中国高级分析师郭天翔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这一方面与受汇率变化影响有关，但更主要的还是苹果在中国市场面临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除了华为的回归，其他安卓厂商也在高端市场不断发力，这也使得中国市场成为全球竞争最激烈的市场。而苹果自身产品的升级有限，也确实降低了对消费者的吸引力。
“虽然全世界都有各种各样的安卓手机品牌跟苹果竞争，但中国手机厂商已经把安卓系统的能量发挥到了极致，在功能、性价比方面已经挤掉了苹果手机的很多优势，其他地区的市场则并没有这样的复杂局面。”张书乐也表示。
“其他地区内的国家几乎没有本土手机品牌，或者本土手机品牌太弱了，完全不能给苹果造成影响。”电子创新网CEO张国斌对中国新闻周刊补充道。
“我们对于中国市场收入的下滑感到不满意，”梅斯特里在接受外媒采访时表示，“但从长期来看，我们持续能在中国看到重大机遇。”
然而，苹果能否抓住这个机遇还有待观望。以手机为例，即便苹果从芯片等核心技术到生态仍领先国内厂商，但在张书乐看来，“对普通消费者而言，iPhone的性能实际上已经严重过剩了，一代一代的升级只能说维持果粉的稳定换机。”
换言之，即便延续iPhone 15系列的快速降价，非颠覆性创新的iPhone新品可能很难再打动更多的中国消费者。因而有海外投资人判断，中国可能会成为苹果的弱点。
苹果正在面临的另一个大挑战则来自欧洲市场。
今年，为了满足欧盟数字市场法案的规定，苹果首次对欧盟地区开放侧载，即允许欧盟地区用户使用第三方应用商店下载软件，也开放了第三方支付方式。这势必将对其应用商店业务营收造成影响。
面对投资者相关提问时，梅斯特里表示欧盟市场App Store营收仅占公司该业务营收的7%，即目前来看影响程度并不大。但问题是，苹果不得不在欧盟市场开的先河是否会泛化到更多地区市场，并因此对公司收入带来更大影响，也仍待观察。
颠覆的创新？
当然，被前述增长困境困住的只是现在的苹果。
从这家公司的发展历史来看，苹果本就数度颠覆了自己。而下一次颠覆，似乎已在隐隐酝酿。
下一代苹果的希望，如今看起来正被寄托在即将正式发售的Apple Vision Pro身上。这款产品的诞生，被不少人视作库克的“乔布斯时刻”。
在张书乐看来，苹果的这款头显根本不是一个所谓的显示器，而是一个操作系统，或者说枢纽，可以将苹果多类型的操作系统无缝对接，且更人性化地融汇所有产品于一体。
“如果你看苹果历史上在某一个领域做的产品，它都是很慢的。但当这个产品出来的时候，往往是具有颠覆性的，像iPod、iPhone、iPad、AirPods等。它不一定做出那个领域里最早出现的产品，但是它重新定义领域的规范。”张书乐认为，Vision Pro是苹果对MR领域的又一次颠覆。
“它利用了目前几乎所有最好的技术，如5G、显示技术、GPU 交互等。”张国斌表示。
IDC中国高级分析师赵思泉也指出，Vision Pro的发售对于Apple来说是其空间计算概念的重要设备，对于产业界来说，随着出货进程有望拉低成本并影响未来厂商的新品形态。
或许对于更多的消费者而言，现在的Vision Pro只是个娱乐消费电子产品。但张书乐表示，这只是一个开始，Vision Pro还有更多的想象空间，譬如工业场景的应用，可能会给数字孪生等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同时，Vision Pro也可能带动苹果本身的软硬件生态进入下一个发展阶段。
据梅斯特里介绍，目前已有沃尔玛、耐克、彭博等企业都有兴趣利用和投资Vision Pro作为一个新的平台，为客户和员工带来创新的空间计算体验，如日常生产力、协作产品设计、沉浸式培训等，“我们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我们的企业客户在未来几个月乃至几年内创造出令人惊叹的东西”。
对Vision Pro，库克和苹果公司当然是兴奋与期待的。但显然，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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