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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扫描电子显微镜下可以看到，肠细胞（紫色部分）上覆盖着微绒毛（粉色部分）。这些细胞通常紧密挤压在一起，营养物质通过微绒毛被过滤和吸收。而在发生肠漏综合征时，炎症提高了细胞膜的渗透性，使有害物质也会从消化道进入血液。｜STEVE GSCHMEISSNER, SCIENCE PHOTO LIBRARY
最近全球众多社交媒体都出现了关于“肠漏”的警告，声称它会造成抑郁、焦虑和自身免疫性疾病，如慢性疲劳、湿疹、桥本甲状腺炎、关节疼痛、多发性硬化、类风湿关节炎等，还有各种别的病症。
然而真的有肠漏这回事吗？如果有，它危险吗？我们又该怎样防范？
答案是，确有其事，不过医生和科学家对它的称法是“肠道高渗透性”；另一方面，到现在为止，相关研究还未表明肠漏会引起上述所有病症。
倒置因果后才是真相——多种健康问题都会引起肠道渗透性增强，继而释放出超乎常规的有害物质。
“‘肠漏是一切疾病的开端’——这是子虚乌有的说法。”胃肠病学专家、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梅奥医学院（Mayo Clinic College of Medicine and Science）教授迈克尔·卡米莱里（Michael Camilleri）解释道。
“我们确切了解的是特定疾病引起肠道高渗透性。”他说。这类例子有乳糜泻、肠易激综合征、克罗恩病、肥胖和使用非甾体抗炎药（NSAIDS）造成的肠道损伤等。
其中，肠易激综合征（IBS）是最常确诊的消化系统疾病，美国成年人有6%~15%都受到它的困扰。
除了腹痛和腹胀，它还会引起长期排便异常。梅奥诊所的一篇综述发现，多达62%的腹泻型IBS患者和25%的便秘型IBS患者都出现了肠道高渗透性。
“但我们仍不清楚肠道高渗透性是否导致了IBS。”胃肠病学专家、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大卫格芬医学院（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 Geffen School of Medicine）临床副教授安德里亚·谢恩（Andrean Shin）在一封邮件中写到。
小漏有益，大漏伤身
研究肠漏能帮我们了解胃肠道的去留决断功能：拦住坏东西，把营养物质放进来。为了实现这一点，“肠道至少要有些许多孔性和渗透性。它必须能从消化过的食物中吸收水和营养物质，比如钠，还有葡萄糖等小分子。”卡米莱里说。
营养物质被肠道细胞吸收后就转移到血液里，滋养身体其余部分。
为了完成吸收戏法，排列在肠道中的特化细胞形成了半渗透性的外壁。尽管它们并肩而立、通过所谓“紧密连接”的模式锁在一起，但仍留下了能让小分子溜过去的小小空隙，这是正常的。紧密连接蛋白把细胞黏在一起。
“但如果连接松弛了，肠道渗透性变得过强，你的健康就有危险了——不应穿过的物质，比如未完全消化的蛋白和细菌，也跑了进来。它们会进入体循环，可以想见会损伤器官。”卡米莱里说。
没人在“肠道高渗透性是否危险”的问题上闪烁其词——它确实是危险的。而健康产业医疗机构的分歧在于高渗透性的成因、诊断和治疗方法。
肠道高渗透性检测
那么，如何了解自己是否有反常的肠漏呢？专家对网上流行的试剂盒表示怀疑。
“我们没有科学且临床有效的、广为接受的无创检测。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肠道渗透性研究都在动物和细胞培养研究中进行——这类条件下，科学家能更仔细地研究肠道及其功能。”营养师、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University of Illinois Urbana-Champaign）营养学副教授汉娜·D.霍斯切尔（Hannah D. Holscher）说。
谢恩同意这一点：“我父母问能否测测他们是否‘肠漏’，而我告诉他们，虽然研究中会使用不同的工具和方法，但目前还没有清楚的黄金准则。”
“我不知道有任何市售的肠道检测试剂盒能诊断肠漏。”梅奥诊所的卡米莱里说。
不过，他与同事可能将开发出即将面世的诊断性测试方法。（他声明在新测试中没有经济利益。）该测试包含：首先饮用加入特定糖类的液体，然后收集全天尿液，观察排出了多少这种糖类。
最后尿液中出现的该糖类越多，肠道的渗透性就越高。这不完全是项简易的测试，但其准确性已得到了证实。
饮食-肠道渗透性关系
很少有数据揭示特定生活习惯因素促成危险性肠漏。但新近研究确实表明，饮食以多种方式影响肠道渗透性。此处列举一些：
膳食纤维（或纤维）。富含纤维的食物有水果、蔬菜、豆类和全谷物，它们帮助预防便秘、维护肠道粘液层——阻拦细菌和其他有害物质，不让它们透过肠道细胞防护屏障或削弱细胞间紧密连接。
“我们的胃肠道里有上万亿微生物；它们当中许多都把我们摄入的纤维作为燃料。没了充足的纤维，部分细菌就进食粘液层，粘液层因而变薄，不再具有保护能力。这就导致肠道渗透性增加。”霍斯切尔解释说。
纤维含量高的饮食还能使生产短链脂肪酸的肠道菌群数量增加。短链脂肪酸承担着双重职责：它们既是肠道细胞的健康燃料，同时也能减少炎症，是保护健康肠道细胞、维持细胞间紧密连接的关键。
膳食脂肪。坚果，种子，海鲜和橄榄油是地中海饮食的主要成分，它们富含不饱和“优质”脂肪，这类脂肪帮助减少炎症、降低血脂，还可能降低慢性病风险。
含有大量饱和脂肪的食物——黄油，鸡皮，椰子油，奶油和肥肉——这些美式饮食的常见选项则有相反的效果。
“食用太多饱和脂肪会导致某类肠道微生物增多，它们会弱化细胞的紧密连接。”霍斯切尔说。
富含饱和脂肪的膳食促进了一些细胞壁上嵌有某些种类的脂多糖（LPSs）的微生物的生长。肠道免疫细胞攻击这些微生物，释放了对肠道有害的脂多糖，导致肠道更易渗透。
更糟糕的是：脂多糖此时可以从不再紧密的连接结构里溜走，进入血液，继而引发炎症和其他并发症，如糖尿病，动脉粥样硬化（冠状动脉狭窄）和其他慢性疾病。不饱和脂肪的作用相反——它可以减少脂多糖。
在霍斯切尔的研究中，18位男性和女性参与者的每日膳食里被添加了1.5盎司（约42.5克）核桃，持续三周，结果参与者体内的抗炎肠道微生物增加，炎症细菌减少。
霍斯切尔说：“核桃富含不饱和脂肪，纤维和植物营养素——它们以不同方式改善肠道健康。”她的实验室目前正利用牛油果进行一项相似的实验。
酒精。与饱和脂肪类似，酒精促进含脂多糖的肠道微生物的增长。长期酗酒，甚至仅有一次的狂欢，都会直接损害细胞，削弱紧密连接。
多酚。水果，蔬菜，药草，豆类和全谷物提供大量植物营养素（植物中抗氧化、抗炎的化合物），帮助预防疾病。其中的一个大类——多酚——已被表明可以逐步增加紧密连接蛋白的产量，从而预防过度渗漏。
补充剂。就这个问题接受采访的专家对一些厂家宣传的“特定补充剂能够修复肠漏”的说法持怀疑态度。他们只列出了少数可以促使肠道渗透性正常化的补充剂。
初步研究显示，谷氨酰胺补剂可以帮助IBS患者恢复正常的肠道渗透水平。
“谷氨酰胺是一种氨基酸，它是负责吸收营养的肠道细胞和肠道免疫细胞的主要燃料。缺乏谷氨酰胺将使这些细胞缩小，还可能造成紧密连接蛋白减少。最终导致肠道渗透性变高。”谢恩解释说。
谢恩还提醒道，在规定谷氨酰胺为标准疗法之前，必须完成更大型的研究；目前还没有研究把它视为肠漏预防剂。
“也有证据表明，补充维生素D、短链脂肪酸和纤维对于维护和增强肠道屏障一样很重要。”谢恩说。
在肠道高渗透性研究在成因和治疗两方面都实现更长足的发展之前，我们最好忽略那些宣传网站，转身前往生鲜区，为保护肠道健康选取健康又味美的方案，比如，地中海饮食。
撰文：JANIS JIBRIN
译者：绿酒
编辑：框舅
版式设计：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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