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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插图描绘了生活在中国南方森林中的一群步氏巨猿，它们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灵长类。当茂密的森林被开阔的草地取代，这种巨猿也被推向崩溃的边缘，最终走向灭绝。｜GARCIA/JOANNES-BOYAU, SOUTHERN CROSS UNIVERSITY
从没有哪种灵长类像步氏巨猿（Gigantopithecus blacki）一样巨大。成年步氏巨猿直立身高接近3米，体重可超过220公斤。在上一次冰河时期，它们漫步于古代中国的密林中。
自从大约一百年前被发现以来，这种引人注目的食草动物因何灭亡一直困扰着古生物学家。但现在，一项新的分析表明，该灵长类动物独特的生活习惯是它们脆弱性的根源。
当丛林密布的家园迅速变样，步氏巨猿在适应日益扩张的草原时失败了。
1月10日刊发在《自然》杂志的新研究结合了地质资料、花粉记录以及牙齿化石中保存的线索，提出了步氏巨猿灭绝的详细时间轴，揭露了它们灭绝的时间与方式。研究成果细致地展现了该物种逐渐减少、最终消失的过程。
步氏巨猿直立身高约为3米，体重超过220公斤，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灵长类。｜GARCIA/JOANNES-BOYAU, SOUTHERN CROSS UNIVERSITY
“我的同事张颖奇研究步氏巨猿痕迹已有十年以上。”研究的共同第一作者、麦考瑞大学地质年代学家基拉·韦斯特维（Kira Westaway）说。这种巨猿消失的时间进程曾是最大的谜团之一。
韦斯特维试图为出现步氏巨猿化石的沉积物找到更加准确的日期。如果研究人员能够确定相关事件发生的时间，他们将能够更好地调查步氏巨猿生活的世界可能是什么样的，又是什么因素抹去了它们的存在。
此前专家推测，步氏巨猿之所以灭绝是因为它们偏好的森林栖息地变少了，但已发现的巨猿化石缺少准确的日期信息，无法验证这一猜想。“没有可靠的时间线，你就只会一直在错误的地方找线索。”韦斯特维说。
与步氏巨猿同期存在的其他猿类的幸存使这一谜团更加扑朔难解。当今红毛猩猩的古代近亲猩猩魏氏亚种（Pongo weidenreichi）就历经步氏巨猿遭遇的一切变化而存活了下来。
有关步氏巨猿遗址花粉化石的研究也有助于研究人员了解这一间期该物种栖息地的变化。大约70万年前，致密的松木林、桦木林和栗木近缘林木让步于大片广阔的草地，原有栖息地变得更加开放。
当这样的环境变迁占据了主导，步氏巨猿便逐渐减少，然后消失。
这种高大的猿类或许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它们的牙齿记录了一切。巨猿进食的植物影响着牙齿化石留下的地球化学痕迹。
70万年前，步氏巨猿与猩猩魏氏亚种生活的森林里大树参天，树叶、水果和花朵都是它们的食物；一年到头，美味的蔬果供应不绝。
当季节愈加分明、森林也更加开阔时，步氏巨猿的日子就艰难起来，它们很难再找到偏好的食物。与此同时，猩猩魏氏亚种改变了饮食结构，开始依靠更容易获取的纤维植物。
“论文作者们完成了令人惊艳的工作，他们的研究结果显示，步氏巨猿太过特殊，无法适应当时发生的环境变化。”格里菲斯大学古生物学家朱利安·罗伊斯（Julien Luoys）说。但他没有参与这项新研究。
他提到，在巨猿时代，随着该地区大陆板块下沉，东南亚发生了环境与栖息地变化，影响十分广泛。“想象一下美国绝大部分中心区域沉入水下的场景，这样你就能稍微体会到当时的改变是多么可观了。”
然而，促使步氏巨猿走向灭绝的并不仅仅是外部环境的变化，还有自身快速适应环境的能力不足。“正是步氏巨猿对外部变化的应对决定了该物种的命运。”韦斯特维说。
这种巨猿身形庞大如斯，只能在地上移动，它们行动的距离也因此受到了限制，于是最大程度地依赖于细小的树枝、树皮和其他尚能获取的难啃食物。但这些都不足以维生。
大约21.5万年前，由于无法跟上栖息环境的变化，最后一批步氏巨猿也死去了。但是，知晓巨猿故事的结尾还不足以让我们完整地了解它们。
韦斯特维说，处于目前尚不清楚的原因，最后的步氏巨猿中的部分个体却是该种群历史上的体型之最。
此外，罗伊斯提到，泰国和越南都出现了巨猿化石的描述，连爪哇可能也存在这样的生物。那些地方的巨猿是否也曾走上相同的灭绝之路？又或者，不同地方上演过不同的故事吗？
“这篇论文发现了新的细节，极大丰富了我们对这一时期东南亚地区灭绝动力学的了解。”罗伊斯说。而在为地球上最庞大猿类的消失提供解释的同时，它也为新的问题提供了土壤。
撰文：RILEY BLACK
译者：绿酒
编辑：框舅
版式设计：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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