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年代 | 二湘空间
《老友记》六位主演
昨天是《老友记》里的Chandler饰演者Matthew Perry的葬礼。老友记里的另外五位都出席了这个葬礼。今天刷到老友记中的一个片段，六个朋友去参加Grandma的葬礼，他们说”what a great day“，然后Ross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墓地坑里，躺在那，看着天，说，这可真是他的恶梦。但是，这一次，其中的五位参加的是一个真正的葬礼，Chandler的葬礼，他们都穿着黑衣，就像电视剧里的那样。曾经的挚友英年早逝，不知道他们做何感想，追念他们昔日友情的同时，是否也感喟命运的无常。
10月30日，Perry意外去世，很突然，他还只有54岁。我记得那时候刚到美国留学，电视里经常放的就是这个系列剧。那时候一周放一集，有一次，我是在药学系的楼里吃饭，有两个女孩就在走廊的沙发上看那种悬挂在空中的电视，一个白人女孩，一个ABC女孩，看完之后她们脸上满足的表情我现在都记得。我也喜欢看，但是并没有太着迷，我最记得的片段是Ross和Rachel开车，一个太快，一个太慢，都被警察挡住。还有一个情节就是Monica那时候说Camera add 20 pounds（摄像头让人胖了20 磅），倒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视频号经常刷到片段，特别搞笑，感觉比念书的时候看的还有意思。一个剧，过了20年了，还能常看常新，令人忍俊不禁，实在是不简单。
六个主角都有特色，我似乎是更喜欢傻乎乎的Ross和有些Goofy的Phobe。Chandler我最记得的，是他后来向Monica求婚的那个场景，很感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几十年酗酒和吸毒，十五次进出戒毒所。他最近的回忆录就写到这些，写到他多年的抗争和最近一次九死一生的经历。昏迷了近两周才醒过来。但是这一次，死神还是把他夺走了。想到两年前老友记的reunion，Chandler和Joey都特别显老，想到他们年轻的时候都那么帅气，转眼就人到中年，而做为看客的我们又何尝不是。青春的岁月就这样一点点逝去，很唏嘘。
命运无常，而似乎，无常才是常，刚刚看到黑龙江桦南又有一家体育馆坍塌了，伤亡情况尚不知晓。而前一阵，中东战火再起，已经有超过一万人去世了。前些天，我开始读《耶路撒冷三千年》，里面说，耶路撒冷之所以与众不同就是因为这个城市是是唯一一个拥有天堂和尘世两种存在维度的城市，是天上的城市，也是地上的城市，它同时存在于尘世和天堂。北大学子错河在他这首诗歌里《送君去天上的北大》里写道：
死亡是一个永远的迷藏
你若捉住它
就会再也看不见自己在哪
没人能形容那是怎样的它
但我知道它
太阳以光赐予我们身躯的器皿
好把灵魂装下
死亡是永不熄灭的暗火
蒸煮着心灵
让我们更温热地对待世界这个家
灵魂开始是冻结的
冰冷的
会逐渐开化
然后我们心生惧怕
把这世界所有的冷酷收集
用来对抗它
是的
我们就这样不温不火
就这样默默挥发
但热爱着热爱的人
从不会惧怕
因为短暂的温暖不断衔接起来
才是人类趋向永恒真正的家
是的
你拒绝了逃逸与挥发
勇敢让自己沸腾
朝着沸点开拔
你相信
只有人类共同的沸点
才会有白云在天上自由地开花
这首诗是送给刚刚远去的李总理的。
看他的介绍，1995年还在北大念经济学的博士。那个遥远的年代，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校园，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不知道是否看到30年后的宿命和沉浮。90年代，也是我上大学的年代，那时候，一切都充满了希冀，像是绿叶上的露珠，明亮而剔透。
如果，这个宇宙里，真的存在一个天上的北大和地上的北大，那该多么神奇，多么美好。或许，在天上的北大，他会成为一个纯粹的学者，像他的导师厉以宁那样的学者。那将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但他应该是一样的要求自己，”纯真而不欠闻达，善良而不失坚强，把生命高举于尘俗之上，又溶化于社会之中。”
有些人，活着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特别在意，但是当他们离去时，却特别让人感触，让人伤感。或许，我们在感慨别人命运的同时，也在喟叹自己的命运。我们感受到蒙娜丽莎嘴角那丝诡异的微笑，我们窥见了通往天庭那扇窄门的寒意，但是，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的朋友黎紫书在她的《告别的年代》里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年代。” 这是我的感受，也是很多人的感受，这是一个告别的年代。
我小时候看过很多电影，《城南旧事》是记忆深刻的一部。小英子的眼睛那么大，那么亮。张闽演的秀贞不算漂亮，眼睛有点泡，可是怎么也忘不了，最记得的她拉着小女孩去赶火车那一幕，再有就是电影的最后一幕，我在我的长篇《暗涌》也写过的：
是的，一切都在离我们远去，当音乐再度响起的时候，斯人已逝，时间的河流，不再回头，我们错过了什么？河流静默不语，或许，我们永远也找寻不到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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