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2023年接近尾声,各媒体相继推出了自己的年度书单。惊喜的是,凤凰网读书于今日发布的2023年度推荐图书以作者吴越的《必须写下我们》这一书名为主题,邀请我们每个人以自己的方式,用各种各样的载体去写下我们。正如“凤凰网读书”编辑们在导言中所说:“那些被个人所书写的生活,本身就是一曲交响乐,有高潮有低音,有复调有回旋,每一个日夜都是属于我们个人的日常史诗。”
“必须写下我们”是一种时代的感召和呼唤。吴越在新书《必须写下我们》的后记里面曾提到书名的来历,她说:“感谢郭爽,她把‘必须写下我们’这个原本是她的新书分享会的主题授权给我作为集子的书名来使用。”如今,这句热忱的宣言正经由年度书单传递给更多爱书的人。
在这个时代里,通过文字,获取一定的能量,对于每个人来说写作都有意义。今天,活字君与书友们分享郭爽、李梓新、吴越三人在新书分享会上的对谈实录(节选),选自《必须写下我们》。
*活字策划的《必须写下我们》《云梦泽唉》均入选《凤凰网读书2023年度推荐图书68本候选》,书友们可点击文章标题,参与文末投票和抽奖~!
《必须写下我们》吴越 著,活字文化 策划,四川人民出版 出版,2023年
必须写下我们
郭爽、李梓新、吴越三人谈
时间:2018年11月24日
地点:上海作家书店
主题:郭爽《正午时踏进光焰》新书分享会
郭爽(左)、李梓新(右)
吴越:我和郭爽、李梓新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我们曾经都在传统纸质媒体工作多年,虽然现在可能从事的职业稍稍与之前有些不同,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今天我们就在这个基础上聊一聊。
郭爽:刚才吴越已经简单介绍了我们,我是这本书的作者,《正午时踏进光焰》是我的第一本小说集。今天非常高兴请到了两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吴越其实曾经是“新概念”出来的作家,我虽然是同龄人,但是吴越可以说是最早接触到文学的。她曾经在《文汇报》做到首席记者,多年之后又选择回到纯文学杂志,我觉得吴越身上代表着这个时代阅读和写作的一些个人选择和趋势。就是大潮流是什么?以及个人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跟李梓新认识的过程非常有意思,我的好友,也是我曾经在《南方都市报》的同事,跟李梓新是人大新闻系同宿舍的室友。在我们读书的时候,每个省只有文科状元才能考上人大新闻系的,全省只有一个。他就是曾经最光耀的一批媒体人中的一员,后来他又光荣转型,创办了“三明治”,我觉得“三明治”是国内非常重要的非虚构平台之一。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从“三明治”来的朋友,我在那边开过两次课,接触到了很多想要写作或者是有兴趣写作的普通人,都是素人,他们写的东西让我很有启发。中国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写作,或者是想要更多地了解文学。李梓新做的事情让我很佩服。
关于我自己,我想以一个小段子来开头。多年前,我见到台湾作家朱学恒,他是一位跨界人士,不是那么纯文学的作家,他是《魔戒》在华语地区最早的翻译。他跟我讲,他多年前出第一本书的时候,去一个大卖场做宣传,没有人知道朱学恒是谁,他就站在卖场里面,拿着麦克风说他的书,同时商场的大广播里在讲“某某小弟弟,你妈妈在呼唤你,你不要走失了,快来到××找妈妈”。
今天就让我想起这件事,现在一个年轻作家要出道,尤其是写一本小说,还是很艰难的。要选择写作或者是做传统出版这条路,不是那么容易。今天我们就希望可以从我们三人各自身份上,给大家带来一些也许是启发,也许是思考,还有一些经验。我们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前面可能会有什么,我们经历了什么。谢谢大家的到来。
李梓新:今天很高兴来到作家书店。我对外很少跟别人说我是作家,我觉得自己还没配上这个身份,虽然出了几本书,但没有非常纯文学性质的。我原来做记者,后来一直在做非虚构文学,我现在探索最多的领域还是在非虚构。
大家可以看到,近两年来在文艺电影或者是文学上,非虚构的元素,存在越来越多了,比如《我不是药神》等电影。包括今天的主题“必须写下我们”,我觉得很有时代性或者是非虚构性的,“必须写下我们”是一种时代的感召和呼唤。郭爽送给我的书里的题词也是如此,她说“在时代的声嚣里,我们呼喊,我们沉默。我们必须写下我们”。这几个字,在我看来,分量是很重的。我们今天会讨论到的内容很多元,青年作家的生存状态,媒体人的转型,写作者的文本,虚构非虚构的变化,等等。
吴越:郭爽在这本书的后记中,说到其实你想写这个时代的“活着的、肮脏的人”。你从中文系到记者媒体人,这些年来,你是怎么生长出这种写作的愿望的呢?我个人觉得无论是虚构还是非虚构,都是面对事实的不同侧写方式,互相也有借鉴。写得好的特稿很多都借助了文学的方法,写得好的文学作品也是借助了非虚构的一些描绘方式。你可以说一下自己创作的心路历程吗?
郭爽:我先说一个自己的感觉。这些年,何伟的书在中国引起了影响后,开始让非虚构真正作为一种值得重视的文体和现象被讨论、被阅读、被关注。这个挺有意思的,由一个美国记者书写的中国人的故事,让中国人好像第一次发现了我们的生活是怎样的,这本身就是很有意思的现象。在何伟之后,国内开始发掘非虚构的故事和写作的人。我觉得非虚构的故事比我读到的一些小说更精彩,因为它非常真实。尤其是我最近在“三明治”上看到的一系列故事,对于个体生命的思考和特殊群体的细腻描写,是我在大量的小说中读不到的。
这使我产生疑问:为什么现在的小说不好看?或者说为什么不能让我们有强烈的共鸣感?我想起前两天在广州参加的中欧文学节,一些来自欧洲的作家跟中国的作家对谈,台下有一个读者提问:“台上的作家们,你们谈一下自己是怎么成为一个作家的?请问你们会不会去听普通人的故事?写普通人的故事?还是你们就坐在房间里写?”我觉得这对每一个作家来说,都是一个很直接也很残酷的问题。写作永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写作成为一种惯性,作家关在房间里写出来的文字,真的能拥有分量吗?我有些怀疑。作家想去关注普通人的生活和故事,故事从哪里来?或者说经验从哪里来?我觉得大量的非虚构作品就给作家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奈保尔(Vidiadhar Surajprasad Naipaul,1932—2018),英国印度裔作家。主要作品有《通灵的按摩师》《重访加勒比》《非洲的假面具》等,曾获布克奖、毛姆奖、诺贝尔文学奖等多个奖项,与石黑一雄、拉什迪并称“英国文坛移民三雄”。
其实在我从媒体工作转型到写作的最开始,是写非虚构的,但不是说我想先写非虚构,然后完成我的小说写作,而是我之前的职业积累,让我有写非虚构的能力。长期做记者和编辑使我具备了最快、最短判断素材有效性的能力,我能够把一个真实的故事简洁有力地写出来,这个是我最开始写非虚构的原因。还有一点,我最开始关于德国的写作,为什么那个题材会写成非虚构呢?我记得奈保尔讲过,“当你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或者文明的时候,你要么写童话,要么写非虚构”。为什么呢?就是你对他们生活的了解是有限的,在有限面前,最基本的写作方法就是尊重有限,尊重事实。因为你了解得不够深,你对别人的土地和生活完全没有扎得那么深,你怎么敢去想象呢?你怎么知道一个德国家庭他们内部私密细腻的谈话呢?你只能写你听到的、看到的和他们告诉你的,所以我是在有限面前选择了非虚构。去年我是跟吴越认识在先,吴越看到我的一篇非虚构的稿子,在微信里加了我。
吴越:发在《天津文学》上的。
郭爽:对,后来我写了小说之后就发给她看,《收获》选稿子非常严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一个年轻作家登上《收获》的概率是非常低的。《收获》登载后,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收获》跟清华大学合办的写作工作坊,让我认识了一批同样在写作的人。以前,我们这一代人都是读外国文学长大的,不太看同代人写的东西,我们同代人也就是韩寒、郭敬明,小时候会看一看,现在可能不会看了。但现在跟过去想法会不一样,会更多地思考其他年轻写作者,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在怎么想要写下这个时代,然后你自己的特质又是什么?
左起:吴越,郭爽,王苏辛,董夏青青
吴越:说到编辑这一块,我可以再说一点。我之前做过一段时间记者之后,一般在报社做到首席记者的话,接下来会是一个晋升的序列,比如说是部门主任或者是副主任。但是在这个时候,我有一个机会,就到《收获》杂志来了,是因为我多年来就是跑作家和文学这条线的。我觉得自己看到的都是成品,我是作为一个阅读者,我非常知道这本书跟其他书相比好在哪儿,我可以去采访作家,我可以让他说出很好的可以做标题的句子。
但是,时间久了你就会想去工厂里转一下,因为你此前一直都是在店里面挑商品。偶尔的机会,我和一些交往比较深的作家们提了一些写作中的建议,他们反馈说很有用,这让我觉得也许可以去做编辑。我对进入他们的写作过程,进入一个文学现场这件事非常着迷。我现在也觉得决定去做编辑非常对,我很享受。比如说我可以在大家看到这本书之前就认识郭爽,我可以跟她非常认真地聊小说当中虚构或者非虚构的一些细节,让故事更可能成立、更加迷人。
我成为编辑三年了,这三年是从头开始积累自己的作者的三年。说个真实的感受:我的作者中非常优质和主要的一部分就是媒体人转型成为作家的。前媒体人,或者正在写作小说的媒体人,正在成为我们的写作版图中非常重要的一块、是我们要正视的一股力量,它会带给我们很多新的变化。
郭爽:越来越多人的问我,为什么对普通人或者小人物感兴趣?在写这些不那么光彩的小人物时,如何做到真正原谅他们?我觉得可能与在媒体的工作经验有关,它会给你一个比较阔大的世界观。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见过了很多不同的人,我会对世界的看法不那么偏激。你见过很多很难很惨的人,也见过很多权贵、有钱的人,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这种多面的撞击是很强的,当一个庞大的时代抛在你面前的时候。做记者,必须用最少的话说出最有意思的事情,这其实就是很好的训练。我觉得我在写作的时候还是尽量简洁吧。
吴越:我觉得你可以说说你的第一本书,《亲爱的米亚》,那个是不是你开专栏跟很多普通人聊天的记录?
郭爽:吴越提到的这本书是我二十多岁在广州做记者做编辑的时候写的。那时候如果文字表现不错,就有机会在报纸上开专栏,对年轻人来说这是很大的鼓励。我的同事们都开过专栏,但是我的专栏开着开着,就逐渐开始写虚构,也是有一些现实的契机,比如我去采访,这个人和他的故事会留在我的心里忘不掉,转过身我就会去写下来。所以,当它变成一本书的时候,我的同事们都很意外,以为是采访小故事,没想到写的是虚构,是广州的浮世绘。也是那时候,我开始觉得自己在小说上有一点尝试的空间。因为在媒体里走,被训练最多的是评论,媒体写作更多的是迅速对事情做出判断,但我总是很难下结论。于是我就想选择别的方式描述、叙述、表达,更接近这个世界,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去呈现的方式。
那本书是一本小小的书,但是我的起点。慢慢慢慢,到现在的这本书里,依然有许多延续,这本书里面写了一些基层公务员、小官僚,也是没有那么光彩的,他们的生活到了一个高光的时刻,可能就会瞬间被剥夺,但是他们又那么的充沛。这些小人物身上,没有一个人让你觉得是畏畏缩缩、没有光彩的,他们都活得理直气壮的。这一点,可能和我成长的背景有点关系,我出生在贵州,西南官话区,下岗、拆迁这些也都有发生,但是老百姓的日子总是在打打小麻将、喝喝茶、摆摆龙门阵这样的调子里度过的,人们总体是乐观的,是非常注重生活和家庭的,这些成了我小说的底色。比如一个人物,她的生活特别惨,但是她还是会想,我还是一个妈妈,我还有一个孩子啊......
吴越:我们今天可以进行一个小小的探讨,比如说,怎么样写小人物的故事,才是真的写小人物的故事?普通人怎么找出自己的经历当中最值得写的那部分,那束光应该打在哪里?自己能够自知吗?
李梓新:我先抛砖引玉啊,这个问题可能包含两个方面,让小人物写小人物自己,这是一个方面。专业写作者写小人物,是另外一个方面。这两种,我先说第二种,专业作者写小人物,我只能从非虚构的经验来谈,不管是写小人物还是大人物,其实在非虚构写作里都是一视同仁的,这也是我觉得非虚构、新闻本身的价值基础。优秀的非虚构写作者在写小人物的时候,其实也应该放在平等地位去对话、去观察、去写。对于在这方面有些探索的人来说,非虚构写作其实是很苦的,这个“苦”在于它天然有很大的挑战。大家不要觉得写真实发生的事情很容易,这里面包含着伦理、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等许多复杂的因素。因为当一篇文章大家都知道是非虚构时,它必然面临几个问题:
第一,所有非虚构作者都在穷尽自己问一个命题,这个就是事情的全部了吗?他们都害怕自己错过许多东西,因为人其实知道得再多,都会有黑天鹅的情况发生,因为某些客观条件的关系,错过。但是如果要完全沉浸下去就是没底的,不可能长年累月地花时间针对其中一个题目。这是非虚构写作要面对的根命题。当在写小人物的时候,小人物同样会有小人物的狡黠,他不一定把全部告诉你,你未必能够深入他的生活。这是很大的一个挑战。
第二个挑战是所谓写作的顾忌。有些时候还有社会人情、人文上的顾忌,甚至有些时候因为知道了很多事情导致写作被赋予了一种上帝视角。当你被赋予上帝视角之后,你知道这篇文章对你来说可能是成名的机会,但是对被写的人可能会有一些影响。这时候又会有一定的想法或者恻隐之心,当文章发出来后,又有读者来批判说“消费这个被采访者”。所以,写非虚构其实也很辛苦的。
还有一种情况,普通人写普通人自己,实际上是一直在做,一直在倡导的。我个人更多地把它看作一种小小的启蒙运动,某种小小的推广普及。因为这个时代变化很快,如果文字可以给任何一个普通人留下一些印记,留下真实的东西,留下个人的存在感。而在传播中,又获得一种连接的可能。当有心人看到或者有共鸣的人看到,会产生一些积极的可能性连接,更多的普通人可以获得更多平等的共鸣。在这个时代里,通过文字,获取一定的能量,对于每个人来说写作都对他有意义。
随着这代人的衰老,我们的父母中可能有一部分人会写回忆录,愿意写点什么留下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如果有人很较真地问:“怎么保证那个普通人写的是真的?”真实这个词,永远在非虚构里像魔咒一样,非虚构没有主观上去捏造、构造真实。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事情确实是非虚构的天然考验。但普通人作案动机会小一些,我们只能做到一种程度的核实。这也不算我为非虚构倒苦水,但我觉得非虚构有它的力量。
吴越:我觉得听梓新说完有两个感想。第一个感想是非虚构比虚构要严格得多,像无菌环境一样,拼命地杜绝像细菌一样的虚假的东西钻进来。但是当你开始要用讲故事的方式呈现时,对事实无法穷尽,就会接近虚构的形态。所以很多写作者对于非虚构的操持、范围产生怀疑的时候,做一些虚构的创作,也是不错的主意。第二个感想就是我发现很多人投稿的时候,并不知道投稿要求。他会把自己一生的传记都发过来,大部分是流水账,他们不知道自己值得被书写的是哪一块,不知道怎么放大闪光点。所以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做口述采访留下记录也许比自己写的要好。所以这些都是我们现在在虚构和非虚构遇到的有趣的东西。
郭爽:我在梓新那边开过两期课,第一次是讲童年,怎么去写你的童年。每个人的童年都带了一个光晕,隔着很漫长的岁月,我们的成长,使我们能够释怀地去看待。所以那次课大家写得比较顺畅,比较开心。第二次课的主题是原生家庭。这次真的许多人就觉得难,原生家庭不是只涉及你自己的禁忌,还要涉及父亲、母亲,还要涉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时间。时间带来的三个人的变化。写作的难度是在于你如何看待自己。真正难的就是写作本身是一个动作,写作是一个过程,我们老了可能去口述回忆录,但是写作的意义在于让你自己去完成,这个过程中你会去思考、感知痛苦,接受痛苦。
能够面对痛苦是第一步,不论非虚构也好,虚构也好,能够感受别人的痛苦之外,还要有自己的痛苦。写非虚构的时候,有一些难题,可能会比写小说更有道德的挑战,如果你写的东西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那么对我来说,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减去一些事实。完整的事实如果我全部说出来,他一定会受伤,那我就说百分之六十,事实还是事实,保留的是真的,余下的让它毁灭。这就是刚刚吴越讲的写小人物那一束光打在哪里?我觉得光不是打在露出来的地方,而是打在藏在水面下的地方。作者的慈悲也好,在哪个点和水位,警觉了,有时可能就多了几个字,就“坏”掉了。小说让写作者比较自由,但是小说也带来更多的挑战,在技术上,并不比非虚构更轻松。刚才说的是“无菌室”,其实小说也是有它自己的困难和挑战。
*本文编选时有删节。——作者注
题图:《当我们仰望天空时看见什么?》(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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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 著

活字文化 策划

四川人民出版社

2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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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收获》杂志编辑吴越关于文学写作领域近十年来的深度访谈、座谈以及非虚构叙事的结集。全书分为五辑,前四部分收录了对当代中国青年作家、文坛泰斗、外国文学大师、非虚构作者的一对一访谈和评论,最后一部分则是作者自己的非虚构写作尝试。 
作为训练有素的传统新闻媒体人,吴越亦是勤于思考和表述的非虚构写作者。在本书中,作者一方面自觉延续了传统媒体新闻训练的严谨与切实 ,另一方面从个人兴趣出发,尝试最能打动作者和读者的独特讲述。其中描述的人物无论名人或普通人,都有一个隐约的共同点:他们都在时代的进程与个人的成长中着力转变固有身份,在流动、行走中拥抱变化,摆脱标签,蜕变求新。记录下这些故事、这些人,也是试图为时代留下个体角度的声音与线条。
作家班宇说,“书中收录的这些篇章穷尽了近年来非虚构作品的全部形式——人物特写、事件报道、活动速记、对谈问答、小说评论、印象记等,灵活丰富,不妨将其看作是一次非虚构写作样本的集中展示。”
《必须写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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