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波娃终于从莫斯科回到了伦敦，回到了我的身边。
欧洲现在反俄情绪明显消退，快两年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昨晚，大波波娃穿上她特意买来的圣诞老人情趣装。
今天，我两眼昏花，双腿发软，傍晚和她一起去了圣玛格丽特教堂。
唱诗班在台上唱着圣诞颂歌：
冬至过了那整三天，耶稣降生在驻马店。
三仙送来一箱苹果，还有五斤肉十斤面。
小丫鬟手拿红鸡蛋，约瑟夫忙把饺皮擀。
店小二送来红糖姜水，喊一声：
玛利亚大嫂，你喝了不怕风寒……
大天使加百列接唱：
约瑟公，你坐下，听俺说说知心话。
木匠你成亲后，娶的就是玛利亚。
她没过门就怀孕，知道你心里有想法。
孩儿他爹竟是谁？你每天每夜睡不下。
这小孩是神灵造，借着他娘胎到地下。
代世人偿罪孽，就是以马内利弥赛亚。
这本是上帝的旨，你休要怀疑玛利亚。
……
大波波听得有滋有味，我却是昏昏欲睡。

离开教堂后，我们叫了辆马车，冒着小雨向贝克街驶去。

大波波娃半道下车，她要去泰晤士河南岸的圣诞集市大采购，我继续去拜访那个怪物。
福尔摩斯穿着一件紫红色睡袍，懒散地斜靠在长沙发上，举着放大镜摆弄着一顶破旧不堪的圣诞帽，仿佛并没有察觉我推开了房门。
“歇洛克，圣诞节你还在工作？”我脱去了外套，给他一个小礼物。
“谢谢，亲爱的华生，大波波娃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发黑的眼圈，颤抖的双腿……”
我白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能是别的女人？”
“你送我的小礼物，是俄罗斯图拉州小蜜饼。”他说话间，咬了一口小蜜饼，“用料太足，俄国人总是这样”。

果然是个怪物，“她想在新年来拜访你，好多礼物还在后头。”
“替我谢谢她。”福尔摩斯再次表示感谢。
“你摆弄一顶破帽子干什么？”我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
“据说是9世纪圣诞老人的遗物。”
我笑得被烟呛到，“你这里不会还有一万年前的犹太人篮子吧？”

“这帽子或许可以证明圣诞老人的家乡。”
“那你应当把它捐给大英博物馆。”
“我又不是抢来的，为什么给他们？”福尔摩斯坐正身子，“华生，你真的认为圣诞老人存在？”
“你们这些侦探哪里懂得什么是童真童趣。”
“你小时候袜子里的礼物是谁给的，你爸还是圣诞老人？”
我对他表示厌恶，“歇洛克，这是个美好的故事，圣诞老人发现一户落魄贵族陷入贫穷，妻子去世，三个女儿连嫁妆都无法购置。于是，他在圣诞前一夜，从这户人家烟囱爬进来，将宝贝偷偷塞进了她们的长筒袜里。第二天，这家人有了钱，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请允许我打断一下，你是说，在12月24日深夜，有人顺着烟囱进入了一户民宅？”
我犹豫了一下，“是的。”

“在黑暗中，这人摸进了三姐妹的闺房？”
“是的……”我有点犹豫。
“他对女人的长筒袜发生了强烈的兴趣，并将自己宝贝塞进去，完事后，又顺着烟囱离开，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吗？”
我叨着烟想了半天，“是这样的……歇洛克，呃，但是，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一，私闯民宅；二，涉嫌猥亵。”
“但他让这家人过上了幸福的日子。”我提高了嗓门。
“苏格兰场的警察不会接受你的解释。”
“歇洛克，这只是讲给小孩子听的。”
“法律意识要从小培养。”
“龌龌龊龌，绕来绕去，就是想说你们侦探厉害，但圣诞老人受到全世界欢迎。”
“那是基督教文化随着西方压倒性的优势而扩张到全球。”
我倒了杯水，“不过，它已从宗教走向了世俗，并成为商业契机。”

福尔摩斯起身走向窗台，“圣诞老人是哪个国家的？”
“芬兰吧，联合国秘书长加利曾给圣诞老人写过信，收件地址就在芬兰。”我展示了一下我的渊博学识。
“荷兰、德国、法国、瑞士、意大利也有证据证明是他们的。”
“歇洛克，那你认为是哪国的？”我反问道。
福尔摩斯在窗台边微笑着，“亚洲的。”
我吃了一惊，“亚洲？我知道耶稣是韩国人，但圣诞老人？”
“准确的说，是中国浙江义乌。”
“义乌，就是那个操纵美国大选的地方？”
“物美价廉，全球80%圣诞树、彩条、灯饰来自那里，还有圣诞老人。”
我又点上一根烟，“中国人得到了财富。”
“华生，与美国得到的军火大单相比，这算不了什么。”
“但你不能证明圣诞老人是中国的。”
“Yiwu, China”，福尔摩斯拿起那顶旧帽，“公元9世纪圣诞老人就从义乌来了伦敦。”
以我的智商当然不会被他唬住，“那顶帽子是假文物。”
“我们在过圣诞节，而义乌的圣诞订单已经排到了2024年10月。”

“当年西方的文化侵入了东方，而现在中国的商品却在涌入西方？”
“华生，还有中欧班列，从义乌可一路直达德国、法国、西班牙，再通过加莱海峡到达英国。”

“看报纸上说，中国人将来会运送军队到欧洲。”

福尔摩斯无奈地苦笑，“说件有趣的事，华生，前些天，有位中国人托朋友从英国带回圣诞礼物，花了200多欧元，结果上面写着
Yi Wu。”
“他们可能觉得买欧洲的圣诞礼物才显得时尚，没想到……哈哈哈”
“华生，圣诞节本质是宗教文化，中国会约束宗教文化的泛滥，但不是限制圣诞市场。”

“反正我觉得圣诞老人早晚是韩国人”，
我打了个哈欠，“
你不先请我吃点宵夜？有国王的泡菜吗？”

福尔摩斯看了下怀表，“华生，深夜了，大波波娃这时脱掉了
长筒袜
袜，有人正爬上烟囱，美好故事就要开始了。”

我披上外套，急忙跑出寓所，跳上了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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