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开始,NOWNESS天才计划邀请青年演员、舞蹈家尹昉与舞蹈家吴孟珂担任联合策展人,与世界最大的舞蹈影像节CINEDANS(荷兰舞蹈影像节)合作,开创了全新舞蹈影像策展单元——身影 Move a Movie。通过舞蹈影像展映、主题论坛、工作坊、舞蹈影像创作实验室等多种形式,我们联动影像创作者和舞者,一同探索舞蹈影像更多的可能性。
不同于第一年的“尝试”和“铺垫”,2023年新增舞蹈影像创作实验室(Move a Movie Lab),并邀请导演翁子光共同出任导师,向所有怀抱影像理想的创作者或舞者公开征集舞蹈影像创作提案,为他们实现一支舞蹈影像的理想。自5⽉6⽇开启征集,截止7月31日,我们将收到的海内外106份作品做成如下征片报告。
由导演、编剧王子川构想的方案《开心酒馆》以及坍塌工作组发起人、导演、编舞肖泽镧创作的方案《早餐的培根》进入最终的入选方案名单。两位入选者分别代表了实验室“冲破”与“再融”的两个视角——前者拥有丰富的舞台剧及电影创作经验,后者更多时候用舞蹈和身体实践对世界的理解。他们都对舞蹈和影像深感兴趣,从某种角度上说,两个方案完整了舞蹈影像实验室创立的初衷,在这场实验里形成了有趣的对话。
导师翁子光在《早餐的培根》拍摄现场
而策展人尹昉、吴孟珂以及监制翁子光所组成的导师顾问团,从前期筹备、拍摄到后期制作,几乎全程跟随,给予创作者们全方位的支持,辅助他们最终完成两支舞蹈影像短⽚。经过近3个月的密集创作,两部舞蹈影像短片将于第5届NOWNESS天才计划展映期间与观众见面。
策展人、导师吴孟珂在《开心酒馆》拍摄现场
肖泽镧
导演、编舞、舞者
坍塌工作组发起人
他以舞者的身份参演众多舞团与独立编导作品,以肢体为主要媒介,融合影像及装置不断开展研究与剧场创作,展演经历包括《无器官身体》《藻井》《旧神的习惯》《舞厅》等。
此次入选的作品《早餐的培根》起意于他对日常中以不同材料、形态出现的“肉”的观察和思考,进而演化成一部以肢体为注解的舞蹈影像。
《早餐的培根》剧照
上下滑动浏览导演自述
“作为一个肢体从业者,身体机能在成长中不断地在变化,从弯腰捡水瓶到舞蹈训练,身体在主动或被动中逐渐发展成了一幅惯性的肉身,这种惯性使人变得极其经验主义,当身体需要、被使用时总是在重复过往经验形成当下有效的行程,直到材料崩坏。
在接触其他创作材料之后,我习惯地让身体‘日常逃逸’出来,虽说以肢体为主要创作媒介,但仍极其重视如何转化以及创造的过程。
不妨我们从煎一块培根开始吧。煎一块培根看似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却可能蕴含着怀疑、对抗、反叛、以及对现有事物发起冲击的态度。而当我们提起‘培根’,每个人的脑中又浮现着完全不同的面孔。有一块‘培根’是史上最贵的艺术家之一,他的画作充斥着暴力、扭曲、对躯体的想象。有一块‘培根’是实验科学、近代归纳法的创始人,他对于科学方法上使用的数学和演绎法的不信任态度,让他成为现代科学的始祖,还有一块‘培根’是著名的唯名论者,实验科学的先驱,素有光学大师、叛逆者与魔法师之称。而这些培根聚集起来,在词汇的迷茫下,亦是对惯性身体的一次挑衅。
我希望通过舞蹈的肢体,不断地将‘肉’打散重组,建构某种‘无器官的身体’——在这个非等级化的空间中存在着一种无序的多样性,每一种器官都是平等的,流动的……最终身体在动作、力量中重归混沌。”
《早餐的培根》从德勒兹的著作《弗朗西斯·培根:感官感觉的逻辑》(Francis Bacon-Logique de la sensation)中获取灵感,又像是它的一种延伸阅读。画家弗朗西斯·培根强调将作品回归到人类的感觉与感官本能,而德勒兹分析培根作品时,曾提出的“触觉视觉”(haptic vision),就是一种很实在的意识,即非眼睛所“看见”的东西,“感受”也是一种“视觉”。
其实吃东西也是,受伤也是,“人肉”本来就是一种视觉元素,这就和舞蹈关系大了。接触与肉体感受,甚至肉欲,都成为了肖泽镧想要探讨的主题,他的想法和表现形式都吸引了我,好像都在德勒兹的想象与解读之中,但又延伸了出来,成为了某种用舞蹈及场景去构成的注解。我觉得很有意思,对我来说是有思考空间又不空泛的概念。
王子川
导演、编剧、演员
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
他的作品涵盖多样,舞台剧《非常悬疑》《雷管》《雅各比和雷弹头》等,也执导过电影作品《漫漫长日》,并获得了第17届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导演。
此次入选作品《开心酒馆》是由他个人的“酒后经验”出发,尝试以肢体作为新的抒发途径,结合他的影像经验拍摄的第一部舞蹈影像作品。
《开心酒馆》剧照
上下滑动浏览导演自述
“《开心酒馆》这个项目对我而言其实是个半命题作文。在我之前的创作经验中,创作初期的核心工作都是建立某种具象的叙事结构,这次我也为舞蹈构思了一个具象的故事框架。
构建这个框架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给‘舞蹈’这种形式一个简单且具象的‘理由’。‘酒’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元素,喝酒,跳舞,这个理由对我个人而言就足够了。接下来就是‘酒’和我个人情感经验的连接。
我酒量很差,平时也不爱喝酒,每回喝多了都会大哭,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有很多伤心事,后来发现那些伤心事只是引子而已,哭才是主要目的。和好朋友聚会时,大家也总是会喝很多酒,有时大家一边喝,我会一边想:大家都喝多了谁去买单啊、要AA吗、我没喝多少AA可吃大亏了等等这些问题。
聚会后的道别场面,也往往让我印象深刻,大家站在某个店面门口,相继离开,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希望大家拥有无穷尽的时间和精力,这样聚会就可以永远不结束了。
想到这里,所谓的‘框架’对我而言就算是有了重要的基础:从一个酒后大哭的人,到一场永不结束的聚会。于是我就按照这一头一尾的锚定,开始搭建这部作品的架构。”
对于从故事叙述出发的作品,80%的完整度是我们在挑选作品时考量的关键之一。“完整”是创作者个人的功底,TA应该具备对自己故事呈现的支配能力,而“80%”是要求他们对作品留存一定的想象空间,让“舞蹈”可以自然地在影片中介入。
子川的叙事能力非常优秀,虽然他不是舞者,但拥有很强的肢体表达能力。在后期的短片制作过程中,他对邀约演员的要求,是希望除了有专业现代舞者之外,也能有如Vogue、鬼步甚至广场舞等其他类型舞者的加入,这种从主创到演员的多样综合组合,也是我希望舞蹈影像单元可以呈现的面貌——不局限在单一的舞种或表达方式,尽可能激发舞蹈影像的创作可能。
策展人、导师吴孟珂在《早餐的培根》拍摄现场
三个月的“实验”历程,作为导师和监制的翁子光将自己视为一个旁观者和学习者,但他还是会提醒导演们在顺其自然中抓住灵光一闪的东西,“影像拍摄跟很多艺术形式不用,很可能变成‘减分’的操作。电影或者影像本身是综合艺术,需要协作而生,要应对成本和其他条件的限制。但限制之中,往往又会制造出惊喜,是‘穷则变、变则通’的过程,也许这就是舞蹈结合影像的魅力所在吧。我个人认为‘舞蹈影像’应该追求更现代、更摆脱传统的风格。”
对于没有入选的作品,翁子光也表达了自己的遗憾,“这次很多其他投稿作品同样带来了富含魅力的舞蹈内容,有力量,意念性也强,给我带来了不少启发,这次没能合作很可惜,但相信他们的作品同样会发光发热。”
而关于舞蹈影像创作实验室,尹昉这样总结:“对于多数舞者来说,电影成熟的工业制作流程与单纯的舞蹈记录存在很大的壁垒;而舞蹈对于电影背景的创作者又是一个相对陌生的领域。双方互相好奇,又缺乏相应共通的途径。我们看过大量国际上优秀的舞蹈影像,也希望它能在国内得到更广泛的认识,舞蹈影像创作实验室就是为国内这些对舞蹈影像感兴趣的创作者而设立,希望通过我们各方的资源整合,为创作者们搭建一个成熟的平台进行融合、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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