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金巴和更旦搬离了从小生长的故土,
来到了北京。
他们希望划破地域的界限,
在表演之路上寻找更多的可能。
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
他们也正在努力构建起另一片
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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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里,金巴的面孔都与“藏地电影新浪潮”联系在一起。而在成为演员之前,金巴的身份是牧民和诗人。他从小就用藏文写诗,高二时就出了第一本诗集,诗中有家乡的山川故土,也有生死与信仰。二十多岁时,他发现自己有表演的欲望,似乎也有表演的天赋。从甘南玛曲到北京,金巴用一种朴素而简单的方式追寻着自己的表演梦。他出演了十几部电影,将每一个剧组都视为自己的另一个家——在剧组里好好生活,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2023年,阔别北京四年之后,金巴又重新把家搬到了北京。对他来说,玛曲的草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内心永远的惦念,而北京这个曾经庞大、陌生的城市,也因为有了朋友和故事,变得温暖起来。
[ 1月 ]
金巴的家在甘南藏族自治州西南部的玛曲。“玛曲”在藏语中是黄河的意思,黄河从青海发源,在玛曲拐了第一个U型的弯。湍急的水流边,是芳草连天和白帐点点。
金巴从小在牧区长大,对牧区的生活再熟悉不过,也再喜欢不过。他喜欢草原的空旷、一望无际和自由自在,奔跑在草原上的人似乎也无忧无虑。“我从小就生长在那么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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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区分夏季牧场与冬季牧场,季节之间,牧场迁徙是大工作。金巴家里养着牛、羊、马,迁徙时,二哥负责赶羊,牛则交给金巴负责。即便是冬天,也并非清闲的时刻。牧区的活很重,在家时,金巴通常会帮妈妈和姐姐干活:捡牛粪、剪羊毛、挤奶。小牛犊通常在春天诞生,冬天下雪的日子,则是小羊羔降临的时刻。
[ 2月 ]
中学时,金巴曾在舞台上演过小品。虽然当时的表现并不理想,但他承认,站在舞台上,表现自己的才能,是每个人都有的欲望。
2011年农历新年,金巴一个在北京读研的同学回到了玛曲,他说自己想要拍一部短片,邀请金巴一起玩一下。短片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学校的故事,学生们不好好上课,四散回家了。金巴饰演的老师跟在学生们身后,想把他们追回来。
最后这位老师成功了吗?金巴说,短片的结局他已经忘了。唯一确定的是,拍完这部短片后,他发现自己对镜头完全没有恐惧。
他对表演产生了向往。
[ 3月 ]
2014年3月,渴望表演的金巴来到北京,前往北京电影学院进修。小学二年级时,他开始跟着当地的藏族老师学习汉语,但一直学得不太好,因而刚到北京的时候,金巴不仅普通话说得不流利,连汉字也认得不多。进修班里只有他一个藏族人,课上老师让他朗读一篇散文,他刚读,同学就开始笑,慢慢地,他也不敢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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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腼腆害羞的人,不擅长主动社交。刚来北京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家里看书、看电影,逼着自己学普通话。那时候,他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一天看七八部电影。4个月内,金巴看了厚厚的十本书,阅读基本上没有障碍了。
[ 4月 ]
今年3月末,金巴拍摄完电影《陌生人》,回到了玛曲。这是忙碌的一年中难得可以休息的一段时光。他住在玛曲县城里,家里有工作需要他,一个电话就将他召唤到草原。除了在草原上忙碌的时刻,金巴也有自己的空间。和十年前一样,他仍然喜欢看书看电影,心情好时会练习吹笛子,弹吉他和曼陀铃。
[ 5月 ]
没能休息太久,金巴又加入久美成列导演的电影《藏地白皮书》剧组。在杀青宴上,写作《藏地白皮书》的作者傅真与金巴相遇,他不仅惊叹于这个演出过十几部电影的“老演员”仍然过着游牧生活,更惊叹于牧民、诗人、演员三种角色在金巴身上的汇聚。对金巴来说,无论是游牧、写诗还是表演,都是探寻未知的一种方式,“每个人都会追求一些新鲜的东西。我特别喜欢表演的原因是,表演一点都不重复,每一次都是新鲜的”。
[ 6月 ]
金巴第一次出演电影时,完全是碰运气。2014年6月,一个老乡给金巴打电话,说有部电影正在找演员。依着老乡的要求,金巴发去了自己的照片。过了几天,对方告诉金巴,导演希望他能去一趟成都。
金巴记得很清楚,到达成都那天是6月30日。当时他留着及腰的长发,面试时,导演问他,能不能把头发放下来?金巴照做了,导演没说话,他也没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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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金巴并不知道寻找演员的是电影《皮绳上的魂》,也不知道执导这部影片的张杨是有名的导演。他只是单纯喜欢表演,觉得自己身上“有这个东西”,渴望在镜头前展现出来。直到今天,他觉得自己仍然保持着这种纯粹的状态。“我必须保持这一点,如果我忘了,就没法表演了”。
[ 7月 ]
《皮绳上的魂》在西藏阿里地区札达县境内进行拍摄,拍摄地平均海拔4500多米。取景的地方90%都是无人区,剧组要自带帐篷出行。他在片中饰演男主角猎人塔贝,这个角色帮第一次演电影的金巴获得了最佳新人奖的提名。
第一次演电影的经历更让金巴觉得,表演太有意思了。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写作是金巴疏解内心的渠道。他从小就用藏文写诗,高二时就出了第一本诗集。电影和表演,成了金巴抒发内心的新方式。
[ 8月 ]
每年8月,是玛曲大地草木最丰盛的时节,一年一度的格萨尔赛马节也在这时候举行。金巴说,就像人们喜欢看足球一样,玛曲的男性也热爱赛马,这是速度与荷尔蒙的较量。金巴的二哥就是优秀的骑手。每到赛马节,藏区的男性都穿上最隆重的服装,踏着满地的蓝色龙胆花的花香策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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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 ]
2017年9月,金巴来到了青海可可西里楚玛尔河边,参演万玛才旦导演的电影。金巴说,出演万玛才旦的电影是一段非常奇妙的经历。从前,万玛才旦用藏语写小说,金巴是他的忠实读者,后来,万玛才旦成了导演,金巴也成了他的演员。
和金巴在这部电影里共同演出的,有来自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的演员更登彭措,也有来自西藏拉萨的演员索朗旺姆。金巴说,藏区地域辽阔,不同的地貌形成了不同的风景,亦养成了每个地区不一样的风土和语言。也许对内地观众来说,电影中的演员都来自同一个民族,但在金巴看来,每个演员都携带着截然不同的背景、家乡和回忆,共同加入了这部充满哲学寓意的作品。
电影开拍没多久,万玛才旦让金巴想想片名。金巴没给电影取过名字,想了几天,他用给诗歌取名的方法,给了万玛才旦3个片名。后来万玛才旦问他,“金巴”这个名字怎么样?这是金巴和电影中主角的名字,在藏语中意为“施舍”。电影上映时,中文名定为《撞死了一只羊》,英文名就叫JINPA(金巴),藏文名为《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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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 ]
今年10月,电影《一个和四个》上映。路演开始之前,金巴回到了阔别四年的北京,为了在表演上寻求更深的探索,也想尝试更多不同层次的表演。他又回到了鼓楼附近,那是他曾经居住的地方。
从2014年到2019年,金巴在北京居住、生活了五年。2018年,金巴把家搬到了鼓楼附近。选择那里,一是因为周围有很多古着店,金巴喜欢复古的衣服。二是他听说,这一片住了很多文艺青年。搬到那儿之后,金巴看到了这群年轻、有个性也好玩的人。只是他个性腼腆,自认属于“不太合群”的那一个,没能与这些年轻人有什么深交。
而这一次回到北京,一顶色彩斑斓的毛线帽勾起了曾经的回忆。帽子是他偶然在南锣鼓巷的小店里遇到的。店里的阿姨一直向他竖大拇指,对他说戴上出街肯定很棒。戴着这顶帽子,金巴跑完了电影的路演,以至于有观众在社交媒体好奇发问:金巴头上的帽子,不会是电影的周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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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 ]
结束了《一个和四个》的路演,金巴马不停蹄地前往了东京国际电影节。在电影节上,由金巴出演的万玛才旦遗作《雪豹》夺得了最佳电影奖。紧接着,金巴又前往厦门,参加了金鸡百花电影节。凭借在《回西藏》中的表演,金巴收获了一个最佳男配角提名。金巴说,能和李雪健老师这样优秀的演员一起提名,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誉。
结束了一连串的工作行程,金巴终于回到了北京,有了真正回家的感觉。2014年第一次来到北京时,金巴在这里没有多少朋友,普通话也讲得不好,“孤独”是他最大的感受。四年之后,他在北京有了更多认识的人,这个城市也变得温暖起来。
只是在北京的时候,金巴仍然常常想起从小长大的家乡,想家乡的牛羊、云和草原。他把玛曲的风干肉、青稞炒面、酥油茶和奶酪带在身上,尝到这些味道,似乎也就回到了家乡。
[ 12月 ]
电影《一个和四个》在2019年12月开机,电影里的故事发生在白雪皑皑的山林里,一定要在冬天拍摄。2020年春节,电影主创回家过年,没想到新冠疫情暴发,拍摄搁置了近乎一年,一直到2020年冬天才继续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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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持人物的状态,金巴在这一年没有接其他的角色。“他们说电影总共拍了53天”。但金巴对这些数字不关心。“在电影拍摄期间,就像是把家搬进去一样,要在剧组特别稳定地生活。剧组生活也是表演的一部分,你必须踏踏实实的”。
和在自己家里一样,在剧组没有通告的日子,金巴会看书、听音乐、喝咖啡。金巴说,到了片场,他就会“用功”。他一直有个习惯,只要出现在片场,就保持站立的姿势。金巴说,这是保持清醒、提醒他时刻相信人物的方法。但是最近几次他发现,如果他站在那儿,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坐下。“有时候我就找借口说我在减肥,但其实我并不是减肥。我觉得保持站着的状态挺好,可能这是个‘土办法’,但是对我还是蛮有用的,对表演有很大的帮助”。保持站立的姿势——那是金巴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某种程度上,也是他直视远方和未来的状态。

更旦出生在格萨尔王的故乡青海果洛。为他取名的塔洛活佛在当地成立了一个藏戏团,更旦猜测,也许自己与表演之间的渊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从趴在录像厅的门缝上看武打片的小男孩,到电影《一个和四个》的主演,更旦的演员道路走得不算顺遂,但如同他的名字所寓意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今年3月,他下定决心,从果洛搬到了北京。在更旦看来,表演和演员并没有地域的限制,他也正在努力突破自己的舒适范围,走进更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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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 ]
更旦从小生长在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果洛州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这里流传着史诗《格萨尔王》及格萨尔王“赛马称王”的传说。更旦的名字是由当地的塔洛活佛起的,在藏语里意思是“一切都好”。为他起名的塔洛活佛是《格萨尔王》的研究者和传习者,除了排演藏戏之外,也拍摄过有关格萨尔王和藏戏的电影。更旦从小住的村子里有一个格萨尔王藏戏团,就是由这位塔洛活佛发起的。更旦曾经天马行空地想过,自己喜欢看电影,后来爱上表演,是否与这位给自己起名的塔洛活佛有关系?
四五岁时,更旦跟着家人搬到了县城。县城里有录像厅,放李连杰、成龙等武打明星的电影,也放施瓦辛格、史泰龙的动作片。看一次录像要花一块钱,小时候更旦没有钱,就趴在录像厅的门缝上偷偷看。
对更旦影响更大的是卓别林和孙悟空。他从小长着一对大耳朵,课间打闹的时候,同龄的孩子一边学着电视里的招式,一边用藏语对着更旦大喊“孙悟空”。
[ 2月 ]
直到现在,更旦家人居住的县城里,仍然没有电影院。前不久由他主演的《一个和四个》在院线上映,更旦的哥哥还不时向更旦念叨,不知道这部电影什么时候能上视频平台,让他也能在网上看到弟弟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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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旦的母亲是当地的牧民,一个非常虔诚的佛教徒。她每天从早上就开始忙碌。更旦和哥哥尚小时,母亲忙着将他们俩拉扯长大,现在兄弟俩都长大成人,母亲转而开始忙着拉扯更旦哥哥的儿女们。
比起沿着传统生活轨迹生活的家人,更旦算是家里不安分的那一个。他17岁离家读大学,刚开始在西安念临床医学专业,后来又转学计算机专业。再之后,他给服装店打过工,又下定决心要拍电影,从果洛来到了北京。
一年之中,2月是一家人最常团聚的时刻,农历新年过完,一般就是藏历新年。如今无论是过什么节,流程上总是相似:穿上漂亮的新衣服,供三宝,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从17岁离开家起,更旦与家人的联系就少了,但是他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想家,特别想母亲。他的妈妈喜欢看电视剧,看到动情时会跟着剧情抹眼泪。更旦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从小对故事和影视剧的兴趣,也许正源于此。
[ 3月 ]
更旦是在今年3月,动了心要再次搬到北京来。
当时万玛才旦导演的电影《陌生人》正在拍摄,更旦和片中同演的黄轩、金巴一起吃了顿饭。席上他透露了想来北京发展的念头,黄轩和金巴都鼓励他。“他们说这个想法很好”。
说来就来。电影杀青后,更旦先去西宁待了几天,然后就来到了北京。刚开始几个月,除了去剧组拍戏的日子,他一直借住在朋友家里,直到9月,他才终于有了自己在北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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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 ]
万玛才旦导演的电影《撞死了一只羊》是更旦出演的第一部长片电影。当时他没进过正式的剧组,只给一些年轻导演拍过短片和作业。电影《撞死了一只羊》在2017年拍完,时隔两年后于2019年4月在院线上映。他记得电影上映时,他人在西宁,叫上了在西宁工作的几个朋友一起去了电影院。在电影中,更旦饰演一个乞丐,成片里保留的戏份并不多。但是在大银幕上看到自己的表演和工作成果,他已经很高兴了。朋友也都很开心,他们一致觉得,能够在电影院里看到一部讲述藏区故事的电影,是每个人都期待了很久的事情。
[ 5月 ]
今年5月8日,万玛才旦导演突然离世。对于更旦来说,万玛才旦是带领他进入电影世界的领路人,也是在生活上关心他的前辈。2016年冬天,有两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借住在万玛才旦位于北京昌平的工作室里。
5月29日,更旦写了一首名为《五月没有八号》的诗:“三十岁的我第一次前往圣地拉萨,不为见佛,只为见您一面。一张白布,割断了我们这一世的缘。”
[ 6月 ]
更旦和万玛才旦是2014年在北京电影学院结识的。那一年春天,他下定决心,要追寻自己的表演梦,到北京来,到北京电影学院去。
2014年是马年,也被认为是果洛阿尼玛卿雪山的本命年。“雪山也有本命年,如果是特定的时间去转山,功德比较高”。想到自己即将要前往北京,更旦和两个朋友一起去转了山。
6月,雪山顶上仍然是皑皑白雪,4000米到5000米海拔已经开满了鲜花,一片紫色的报春花连缀成一片花海。站在阿尼玛卿雪山脚下,更旦在心里默默祈求自己的这趟追梦之旅,一切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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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 ]
从2014年到2016年,更旦在北京断断续续待过两年时间。跟随着《撞死了一只羊》剧组,他在2017年回到了青海。2019年,他为纪录片《大唐卡》(当时名)做过编导和摄影,同时也在当地寻找表演机会。
2019年夏天,得知久美成列在为自己的处女作《一个和四个》勘景,更旦就带着这位年轻的导演前往了果洛的森林。一同勘景的时候,久美成列问更旦,电影中有一个角色,不知道更旦感不感兴趣。“我说我当然感兴趣,但是你要考虑好,你们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次关于电影和角色的交流,也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 8月 ]
每年7月到9月,是草原最热闹的时刻。正值水丰草茂的季节,赛马节、音乐节和各种各样的活动总在这几个月里扎堆举行。每年8月,沿袭格萨尔王“赛马称王”的传说,来自各地的骑马好手都会来果洛州参加赛马节。
更旦说,这是牧民们一年中少有的娱乐时间,也是朋友相聚、分享各自生活的时刻。大家都会穿着自己最好的服装,以最好的样子牵着马出门。
[ 9月 ]
今年9月,更旦有了自己在北京的家。
说起自己作出的这个决定,更旦很坚决。他想拍更多的电影,接受更多的挑战,饰演更多的角色——不仅仅是藏族角色。“留在家乡的话,只能一直等,但影视行业90%的机会都在北京”。
他承认,作出这个决定,仍然有很多心里不是特别有底的部分。北京的房租和消费很高,更旦这几年一直拍的是文艺片,没有赚太多钱。他本来还准备报班学习普通话,结果发现学习班也很贵。他在北京的家位于东五环外,临着地铁6号线,北京气温骤降的时候,家里的暖气还没来,着实让更旦挨了几天冻。虽然现实里有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对于如何跑组、如何投递资料,他也并没有更清晰的头绪,但更旦给自己此番闯荡,定下了一个长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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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饰 DEXPERADO
[ 10月 ]
10月22日,更旦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配文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当时,电影《一个和四个》的路演在即,自己主演的作品终于要被观众看到了,刚搬到北京的更旦想给自己打打气。
一切确实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北京的家里终于来了暖气,有朋友愿意教他普通话。从北京到杭州、上海、成都再到拉萨,《一个和四个》在数个地方举行了十几场路演,更旦被越来越多人看到了。
[ 11月 ]
更旦常常会想起自己在《撞死了一只羊》剧组的经历,那是他电影之路的开始。
起初,他加入剧组的身份是美术组成员。美术组其他人没有驾照,给卡车换零件、找剧组道具这些需要长途跋涉的活儿,便由更旦开车,和美术指导一起来回跑。电影在青海可可西里楚玛尔河拍摄,可可西里常年低温,电影拍摄时正值11月,天气就更冷了。有一次,美术组准备好的羊头,有一只眼睛被冻坏,另一只眼睛被乌鸦叼走了。镜头马上要拍,更旦要立马开车去县城里找新的羊头。从拍摄地到目的地,一开就是三四百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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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辛苦,但这是让更旦非常难忘的一段时光。《撞死了一只羊》的故事距离从小成长的环境很近,回到藏地,无论是语言还是文化,都让更旦感到熟悉和亲切。他在电影中有了一个角色,这也是他一直期待的。剧组的气氛更是欢乐,每天不管拍到多晚、拍得多累,只要关了机,所有人都会开始唱歌,然后一起快快乐乐地回驻地。更旦记得格外清楚的是,剧组第二次转场,转到一个乡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火锅店,一份小火锅80块钱,剧组每个人有20块餐补,4个人围着一个火锅,大家吃了快乐的一餐饭。
[ 12月 ]
2019年12月,时隔半年时间,更旦接到了久美成列的消息,说《一个和四个》要拍了,村民根宝的角色,最后确定了,是他。
为了寻找一片森林,久美成列几乎踏遍了整个青海。除了更旦带他去的位于果洛的森林,他们还去了班玛县的原始森林,最后拍摄地点定在了祁连县。那里有参天的青海冷杉,冬天很冷,地名就叫“冰沟”。久美成列甚至拍到生了冻疮都没有察觉。“对于久美导演来说,这部电影就像孩子一般,我们所扮演的角色同样也是这孩子的一部分。作为电影《一个和四个》的演员,我为角色认真过、付出过、努力过,其余的,顺其自然”。
策划、统筹 / ChicoChan 
摄影 / 鬼马易
撰文 / 水母
造型 / 康康
设计 / Justin
化妆 / RUI
发型 / 延松 
制片/ KEVINWONG 
造型助理 / 海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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